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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齐心协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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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耀灵嗯了一声,拉着卢碧吟缓缓告退。这时,楼下已是歌舞欢声一片,管弦丝竹之声,歌舞之声和客人们的叫好声不断,街上也是纷纷点起灯来,弥漫着一股沉醉的气息。

    二人走出来,一路迅速朝着开封府而去。卢碧吟道:“耀灵哥,你说这荆潇意如此厉害,倘若他是那四大奇人之一的话,咱们…..”王耀灵道:“碧吟,可不要乱说,幽谷山庄要与我终南派为难,荆兄现在全力在救冷侠士,这怎能混为一谈。”卢碧吟吐吐舌头道:“我不过说说而已,你别当真。”

    王耀灵却脸上仍带忧色,卢碧吟见了,忙问道:“你怎么了?”王耀灵道:“我是想,荆潇意他们如何才能进到牢房里去。”卢碧吟道:“这还不易,挖地道不行吗?”王耀灵摇头道:“不,每次救援都是靠挖地道,完颜不多定会有所防备,我怕这次故技重施不行。”卢碧吟道:“那能如何,开封府防守严密,倘若硬攻是攻不进去的。”王耀灵道:“这我知道,所以我才想该如何。”

    二人说着,回到了开封府。此时天色早已完全黑了,厚厚的云气笼罩住了弯月。王耀灵匆匆换装,这便要等着去地牢时,突然来了一个卫士,说道:“胡护卫,完颜大人有请。”王耀灵心里一惊:糟了,难不成是我的行迹暴露了。不过此时决不能显出不安,于是道:“是,我这就去。”

    王耀灵跟着那卫士到了完颜不多的房间,完颜不多坐在椅子上,正微笑看着他。王耀灵稍松了口气,想道:看来不是这件事,是我多心了。

    完颜不多请王耀灵坐下后,朗声说道:“胡护卫昨晚力战贼子,保得冷双寒不被人劫走,立有大功,本府曾许诺重重有赏,今日便要履行。”说着拍拍手,从后面的门里走出两个人,端着两张盘子,一盘是金子,一盘是银子,两盘闪烁,屋子里登时多了一层光辉。

    完颜不多道:“胡护卫,这是本府赏赐给你的。”王耀灵站起来,抱拳回道:“这,在下只是做了本分的事,不必要多赏。”完颜不多笑道:“这无妨,本府赏你,你收下便是。”王耀灵一想:我拿着这些金银,去做些正事,也并非不可。于是拜谢道:“多谢大人赏赐。”

    那两人端着金银,朝着王耀灵的房间走去了。王耀灵站起身来,躬身道:“在下还要去看守地牢,先行告退。”完颜不多道:“不急。”拉着王耀灵坐下,轻声道:“胡护卫,我想你这几日,心里也定会有不少的疑问吧?”

    王耀灵陡然一惊,看完颜不多正视着自己,话语间微有锋芒,后脊一股凉意窜上,道了声:“在下不知大人的意思。”完颜不多哈哈笑道:“胡护卫,你莫要紧张,本府今日,也是告诉你一些事情的。”王耀灵面容平静,说道:“大人请讲。”

    完颜不多道:“这几日,你一定在想,为什么我们要如此紧密的保护冷双寒,又为什么那些人要不惜一切地救出冷双寒或是要杀他灭口吗?”王耀灵虽心中明白,但仍装作不知,疑惑地摇摇头。

    完颜不多的眼光直射王耀灵,神色中有一种阴诈。王耀灵心里有些悚然,但依然面不改色,说道:“在下却曾想过这些,还望大人明示。”

    完颜不多依然看着王耀灵,说道:“这因为,冷双寒他知道藏在开封所有宋国奸细的名单。”王耀灵不禁啊了一声,显得极为惊异,尽管心中早已明了。

    完颜不多见他神色惊讶,却是第一次听闻,眼光稍微柔和,又道:“你该知道,死于前一人防着冷双寒不被救走容易,但要防着冷双寒不死,却不好说了。虽然我们曾换过几次地方,府里混有他们的奸细,是以每次他们都能挖地道到关冷双寒的地方去。”这次提到奸细,完颜不多却很平淡,王耀灵仔细一想,便即释然:他说的时候,我还没进开封府呢。

    完颜不多道:“后来我想,与其换来换去,不如就关在一个地方,到时我再想法子找一个武功同样高强的人一起守卫就是了。这就是为何那日我要比武择贤。”王耀灵嗯的应道:“大人英明。”但完颜不多突然凑过来,低声说道:“不过,死于前经常玩忽懈怠,我对他更不放心了,是以我现在又将冷双寒换了地方,你可知在何处?”这几句话说到最后,已是几不可闻。

    王耀灵摇头不知,完颜不多眼神一转,低声道:“便是在开封府门旁边的房子里。”王耀灵惊叫一声,问道:“那,那岂不是?”完颜不多道:“不,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最危险的地方也会是安全的,我将冷双寒藏在如此显眼的地方,那些奸细们定不会知。”说着又附在王耀灵耳边道:“胡护卫,这事我只告知了你一人,你可不要对府内任何人讲起。”说完后斜眼侧瞥着王耀灵,神色极为严肃。

    王耀灵面不改色,道:“是,在下遵命。”完颜不多突然又哈哈大笑,拍着王耀灵的肩膀说道:“便是今日,你去新地方吧,死于前他还在老地方待着,我给他偷偷换了个人。日后贼子若再来,让他们偷走那假人去吧。”说完后又哈哈笑了起来。王耀灵也强作笑脸,道:“是,大人聪资过人,小的这就告退。”完颜不多又道:“胡护卫,我已经派人到京兆府府尹那里去取你和你小妹的资料了,以后你们便住在开封吧。”王耀灵胸口一彻,却答道:“谢,谢大人,在下告退。”说着便走了出去。

    完颜不多望着王耀灵的背影,捋了捋胡子,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王耀灵走在路上,却难言悲喜:完颜不多又偷着换了地方,他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下我们的事情也容易得多了。可是他去京兆府找我二人的身份背景,若是回来,那这谎言便戳穿了。看来,我得尽快将这消息告知荆兄,我们早点动手。

    转眼之间,已到了那间屋子。王耀灵推门进去,见里面昏暗一片,只有微弱的月光从窗口洒下,屋子里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混杂着泥土的气息。王耀灵走到中间,见屋中有一张床,床帘处却被铁栏门锁住了。在床上靠墙的地方,坐着一人,浑身皆是伤痕,一动不动,对王耀灵到来丝毫不加理会。

    王耀灵知道冷双寒的脾气,也坐在一旁,不动了。望着眼前的床帘,禁不住想起当初章朝华陷害自己的方法,师妹也误会了自己,想起那晚所有终南派的弟子都亲眼目睹,也都相信了,想起那晚自己同章朝华的恶斗,想起师妹的那一剑,心里由不得黯然神伤。

    幽谷山庄的约定早已过去了很久,这时王耀灵独处一室,月黑风高之夜,这些顾虑又偷偷流上心头。王耀灵担忧道:“也不知此时的终南院怎么样了,师妹有没有被章朝华骗,师父回来了没有。若是四大奇人转而攻击终南院,章朝华死了不足可惜,可是师父师妹怎么办,上百号弟子怎么办?可是四大奇人和我并没碰面,也不算我践约,他们该不会对终南派下手的。

    心里虽如此想,但情知这是安慰,此刻终南派生死难料。每想到此,都恨不得飞回终南院与众弟子共存亡。只是自己如今的事情还未完成,绝不能在此时脱离,心中只有想着,能将消息尽快传给荆潇意,将冷双寒救出后,自己同卢碧吟速速回终南院。

    这一夜,平安无事,冷双寒仍只是冲着墙坐着,一夜从未动过。王耀灵临走时,回望了冷双寒一眼,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如此过了几日,荆潇意未给王耀灵传信,王耀灵不能将消息传出去,只得每日等着。一日晚上,王耀灵坐在屋内,冷双寒侧卧着,仍是一言不发。屋里没有烛光,冷风吹来,床帘随着风微微飘起,王耀灵倍感凄凉,觉得自己倒像在陪着一个死人。

    这时,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喊杀之声,从地牢附近传来些许火光。王耀灵看了一眼冷双寒,走出门外,听见地牢附近嚣声四起,叫嚷声不绝。王耀灵心知又有人来劫狱,但一想这不会是荆潇意所为,况且冷双寒在此,不必多忧虑,于是回到房中。

    过了约半个时辰,喊杀声渐渐停止,火光也渐渐熄了。很快开封府内便又回归夜里的静寂。王耀灵坐在屋子里,思绪不断。冷双寒却始终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对着墙,门外的事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