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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婆媳嫌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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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的百姓将街道围得水泄不通,上次次情形还是俞墨阳奉皇命离开京城的时候,舒玉婷和陆坊萱跟在俞璟辞两侧,两人默默达成共识:只要跟着俞璟辞走,肯定能见着萧珂缮。

    视线移向对街阁楼相拥而泣的沈梓姝母女,俞璟辞命人掩了窗户,陆坊萱没注意对街的沈梓姝,错身挡住了丫鬟,“娘娘,今日来迎接殿下,关了窗户还怎么看外边?”

    说完,不赞同的往外探出半个脑袋,士兵们还没有进程,城墙上明黄的步撵抢人眼球,陆坊萱收回视线,恍然瞄着对面疑似沈梓姝的身影,仔细一瞧,像是被什么惊吓住似的,急忙掩上了窗户,心还咚咚跳个不停,看舒玉婷投来疑惑的目光,陆坊萱但笑不言。

    这下不敢多说了,在俞璟辞身旁坐好,张了张嘴,刚还好她反应快,若被沈梓姝发现,她定要吃些苦头,撞见太子妃光天化日下捂泪哭泣,沈梓姝能放过自己才怪!

    舒玉婷还想打开窗户,被陆坊萱喊住,“军队还没进城,开窗户见着的也是黑压压的头顶,过来尝一尝苕丝糖,这种做法还真是稀奇!”

    俞璟辞垂着眼,果真,陆坊萱的心思通透着呢!

    不过,她倒是好奇,沈梓姝知道她与国公夫人的画面被人看见了吗?

    街边的阁楼大都被官家女眷包下来了,俞璟辞想着邱氏也会来,好久没见着她了,周氏的肚子越来越大,可是她刚回来不能回俞公府,不然,也不会在人满为患的街道上受苦!

    猛地,外边一下喧闹起来,说话声一声比一声嘈杂,舒玉婷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开了窗户,“肯定是殿下过来了!”

    俞璟辞再瞄了对面的阁楼一眼,沈梓姝已经整理好情绪,规矩坐在说旁,和对面的国公夫人说着什么,俞璟辞看不清她表情,想来是不高兴!

    恰此时,沈梓姝望了过来,以泪洗过的面容不如往常精致,可也透着不容亵渎的高冷,舒玉婷被吓得一颤,一团迷糊的挥了挥手,后又讪讪拿下,关了窗户,一脸埋怨的看着陆坊萱,“太子妃在对面你怎么都不提醒我一下,害得我差点失了礼仪!”

    陆坊萱苦涩一笑,刚才那一幕,太子妃怕是把三人都嫉恨上了!

    果真,稍后去宫中时,沈梓姝便以无人随同把她们请了过去,宫中设宴严格,她们虽然跟着沈梓姝,可不敢与她同坐,等她们找到空位置时,离主桌隔了好些距离。

    俞璟辞身为侧妃,身旁坐着周瑾,韩侧妃因着是小皇孙生母,坐在了沈梓姝旁边。

    无非就是嘉奖得胜归来的将士们,皇上问他们有何需求一并提出来,金口一开,性子急的便求了去处,其中,舒家两位少爷也如此。

    “皇上,臣等跟随太子,论功不敢当,若皇上真要嘉奖臣,还请皇上让臣犬子进宫陪伴靖安王!”舒家二少爷是被贤妃提携去边关随太子左右的,每次打仗都会提携一批伯爵侯府子弟,皇上希望他们出去历练不要白白承袭了空爵,所以,贤妃提出舒子林和舒孝山名字时,皇上只看了她两眼,点了下头。

    “爱卿的少爷今年刚启蒙吧?”杏眼微睁的眸子,漆黑如墨,舒子林惊出一身冷汗,悻悻答道,“犬子去年开始去学堂启蒙,一直不太上心,今年进宫遇着靖安王,可能是靖安王照顾他,留他住了几日,回府后倒能安安静静跟着夫子背诗了!”

    舒子林的儿子今年四岁,去年启蒙时再学堂给夫子惹了不少麻烦,因着是舒家第一个孙子,难免被惯坏了,还好去宫里住了段时间后收敛了许多。

    “哦?爱卿想得周到,靖安王没有弟弟,对着比他年纪小的人自然多出一份喜欢,行,朕允了,明日便让他搬进宫里来吧!”

    明黄色的龙袍泛着黄色的光晕,皇上微仰着头,手搭在龙椅上,半眯的眸子泛着困意,说出的话却犹如深思熟虑后仍无可奈何的响在宫殿里。

    得了应承的舒子林脸上却无半分笑意,跪谢后就退了下去。

    这一桩事算是最大眼的要求了,隔着帘子俞璟辞也忍不住看向一侧的贤妃,她眉目含笑,说话时仪态自然,不说话时静静侧耳,与她一旁的皇后有着神似的威严。

    皇后怀里抱着小皇孙,帘外的话她也听见了,嘴里冷哼了一声,贤妃打的真是好主意,也不怕舒子林二人陪着去边关丢了性命?

    有不少伯爵侯府把子孙送去挣爵位而弄得家破人亡,当然,也有仗着无大事陪在一侧捞奖赏的,前者的功勋乃实打实挣出来的,后者,则是捡漏了。

    她不知道贤妃打的主意是前者还是后者,不过,无论什么,她都达到目的了。

    小皇孙嘴里含着手,身子不舒服的拱了拱,拉回了皇后的思绪,她摇了摇怀里的人儿,“怎么了?恒进不喜欢祖母了?”

    恒进是小皇孙的字。

    小孩子哪儿听得懂,小皇孙不拱身子了,安静的由皇后抱着,皇后脸上有了笑,“谁说咱恒进听不懂了?这不,听了祖母的话就乖乖待着了?”

    韩良人坐在下首,眼神放在帘外,仿佛皇后抱着的不是她儿子一般,一旁的太子妃倒是凑了过去,伸手捏了捏小皇孙的脸,“恒进最是喜欢祖母的是不?”若不知道的人撩起帘子一看,还以为小皇孙是太子妃肚子里出来的呢!

    沈梓姝的手还搁在小皇孙脸上,皇后皱了皱眉,见小皇孙伸手挠她的手,不由得又笑了,“恒进真聪明,知道有人欺负你呢!”

    要说皇后虽然喜欢这个小皇孙,可还是第一次抱恒进,她喜欢沈梓姝这个儿媳自然会顾着她的感受,恒进洗三满月她都没去,谁知这段时间她琢磨过沈梓姝乃扶不起的阿斗,而且,国公夫人也是个脑子拎不清的,如今太子越来越得皇上赏识,她心里虽有担忧,可只要把后宫管理好,照顾好她的孙儿,不让他们出意外,她信她的皇儿会得到这个天下!

    沈梓姝一脸讪讪的收回了手,还要说什么就听皇后惊讶道,“咱的恒进是不是拉臭臭了?”说话时把小皇孙递给了身后的奶娘,吩咐她给小皇孙换身干净的衣衫来,随后,就专心看着帘外,听着外边的情况。

    一侧的沈梓姝落了个没脸,她也不敢开口说话,咬着牙,偏头,却看沈梓姝坐得脊背笔直,头上的珠花甚是耀眼,她心中不渝,“俞妹妹,听说殿下在镇江给你带了好东西回来,怎么不见你带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

    昨夜萧珂缮是偷偷回府的,虽然没有瞒着,可大家心知肚明。俞璟辞不知道一把火怎么烧到了她头上,而且,萧珂缮带了好东西回来她还真不清楚。

    见皇后瞥了眼沈梓姝,眼露不悦,她扫过皇后收回眼神时手不自主摸了摸头上的赤金嫦娥奔月的簪子,她心一明,垂着头,低声道,“殿下回来洗漱换了衣衫就出门了,我没有见着他回来带了什么,殿下最是孝顺,若真得了好东西,第一个自然是拿来孝敬母后......”

    她咬着牙,声音压得低,想来是不想影响到其他人,皇后朝她满意一笑,又看向还欲张口的沈梓姝,冷声斥道,“今个儿什么日子?惊扰了旁人别怪本宫怪罪,不敢太子得了什么,都是他花钱买来的,给谁有什么关系?”

    俞璟辞一听这话就知道被她猜中了,皇后头上的簪花果真是萧珂缮送的,俞璟辞抬眼,朝沈梓姝一笑,“母后说得对,殿下在边关日理万机,若真买了礼物也是记着家中的亲人,想要给她们一份惊喜,太子妃不必难受,若殿下真带了礼物回来,太子妃回府就能收到了!”

    一番话甚得皇后心思,况且俞璟辞背后还有俞公府,皇后不喜贤妃,连带着跟长乐走得近的俞璟辞她也不喜,此时听了这番话她对俞璟辞有了另一番考量,沉着脸,低声呵斥沈梓姝道,“别殿前失宜,丢了我们皇家的脸面!”

    这句话却是非常的重了,沈梓姝听后红了眼眶,头埋得低低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很快,外边就传来皇上爽朗的笑声,从中点了几名秋猎随从,就要求散了。

    今日是家宴,明日才是宴请文武百官的日子,皇上撩起帘子,俞璟辞正要跪下请安就听头顶传来中气十足的免礼声,“都免礼吧!传膳!”

    皇上走到桌前,已有公公伴着金色的椅子安在了皇后和贤妃中间,皇上似乎兴致很高,因为还问了句,“怎么没看见恒进?”

    “他被奶娘抱下去了,估计快回来了!”皇后答了句,瞥了眼帘子旁的小门,果真,奶娘抱着小皇孙来了,皇后朝贤妃笑了笑,对皇上说,“皇上,您瞧,恒进知道祖父想他了,这不就来了吗?”

    “哈哈哈,好,好!”皇上就着奶娘的姿势看了眼小皇孙,笑得更开怀了,“这鼻子眉毛跟宣昱像极了,都说宣昱长得像朕,恒进也是个有福的!”

    皇后一听这话,眉间都笑开了,“可不就是?都说隔代亲,我看,恒进知道他祖父宠他呢!”

    贤妃拉了拉皇上的衣袖,说道“皇上,净长说他学会作诗了,要您晚间考考他呢,他年纪小,我怕他好高骛远,你可要帮妾身好好考考他,别让他得意忘形了!”

    听到这个,皇上难得没有夸奖靖安王,而是微蹙着眉头,“才七岁怎么开始学作诗了?柳太傅会不会严厉了些?明日朕亲自找柳太傅说说,净长才七岁,正是贪玩的年纪,就应该好好玩才是!”

    贤妃放在腿间的手握得紧紧的,努力保持着笑意,“哪有严厉?太子也是七岁开始作诗的,当时柳太傅到处夸奖太子说他才学过人,都是皇上的儿子,净长自然也是不逊色的!”

    皇后听后拧着眉什么叫太子也是七岁开始作诗的?萧珂缮是太子,靖安王不过是一个还没搬出宫的王爷,怎么能相提并论?

    “妹妹就说错了,谁不知七岁崭露头角是皇上对宣昱严格,要知道,当年柳太傅对宣昱比现在柳太傅对净长可严厉多了,许多时候本宫看到宣昱回宫偷偷让奴才上药,本宫问他他也只说是在外边不小心摔了,可哪有摔着手心还留下一长条红痕的?”

    皇上似乎也陷入了回忆,萧珂缮是他的长子,又是皇后所出,他自然寄予厚望,故要求柳太傅严厉点,皇后说的事儿他也记得,当时萧珂缮也是这么回答他的,他是皇上自然了解柳太傅为师之道,不过,对柳太傅的此番行径,他不阻止,柳太傅看出他的意图,对萧珂缮功课可是说变本加厉的严格。

    可之后请柳太傅教其他皇子时,他就有意无意透露了不用打手心,他为人父,看着会心疼,也不过是希望他们不必学得太多,有时,懂太多反而活不长!

    贤妃看皇上反应也知自己犯了忌讳,僵笑着脸,“我就觉着奇怪,净长小小年纪怎么会有如此天赋,估计是哪个奴才疯言疯语怂恿他用这个法子在皇上面前争宠呢!”

    皇上斜了她一眼,有意揭过这个话题,“怎么说,净长也都七岁了,身边的奴才该管的就得好好管管,别以后怂恿出什么更糟的法子来!”

    “是,妾身知道了!”

    菜很快就上齐了,精致的菜肴让俞璟辞都不敢动筷,害怕破坏了美感。

    她迟迟下不去筷子倒是吸引了皇上的主意,“你是俞老爷子的孙女?”

    俞璟辞不敢抬头,认真回道,“是!”

    皇上动了一筷子鱼,问道,“那就是了,听说你手里边的厨子跟御膳房的厨子厨艺不分伯仲,你迟迟不动筷可是觉着不好吃?”

    “皇上见笑了,她们会的也就家常菜也已,三人成虎,外界怕有多误解,我身边的厨子自是比不得宫里的厨子,迟迟不敢动筷也是觉着这些菜布置得这么精致,一动筷可不就毁了?”俞璟辞说的是实话,也不在意是否有人觉着她在拍马屁。

    “哈哈哈,你倒是跟你祖父一样有趣!”皇上说完这句,又夹了筷酥肉,别说,摆放成花瓣状的酥肉没了一块还真是有些......难看......

    “算了,朕还是去邻桌找宣昱喝两口,在这儿只会让你们不自在!”说罢,搁下筷子起身,立马有公公赏钱搬着椅子走了。

    皇上一走,桌上的气氛怪了不少,按理说皇后应该跟宫里的妃子一桌,偏她拉着贤妃跟俞璟辞一等人一桌,邻桌的皆是有品阶的妃子,俞璟辞们夹在几个桌子间,真有些尴尬!

    皇后心情好,招呼着大家动筷,甚至还打趣俞璟辞,“你这个丫头倒是会说话,可皇上一走,许多人心里该失落了!”

    俞璟辞悻悻的低着头,可不是吗?周围坐的可都是宫里的妃子呢!

    回到府里,俞璟辞乏身无力,还好皇后心思全部在小皇孙身上,只留了韩侧妃,若把她也留下来,晚间回来肯定累得半死。

    让山楂守着门,不准人打扰,俞璟辞进屋里一瞧,书桌边放着一排箱子,沉香木的箱子泛着好闻的味道,俞璟辞走近细看,上边的锁已经被打开了,她只轻轻撑起盖子,就看到了里边的东西。

    她脸上漾起了和煦的笑,沈梓姝说得对,萧珂缮送了她很多好东西了,早晨她怎么就没发现呢?

    一箱箱打开,每一箱都让她爱不释手,不管对萧珂缮什么感觉,不得不承认,萧珂缮送的每一样,都深得她心!

    尤其是其中一箱子画卷,全身的疲倦在见到所画何物时悄悄溜走不现,她小心翼翼打开画卷,将其摊开,脸红得厉害,看完一幅小心收起来,再看另一幅,又是一番心情澎湃!

    连有人打开房门走近了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