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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相爱相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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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死回生”四个字从欧阳琴口中冒出,让锦瑟心中一惊,无数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快速地闪过,最终又化为了另外四个字:逆天而行。

    原随云说过的话言犹在耳,锦瑟不敢去想欧阳琴想要的东西竟然是起死回生之术,若是如此,那么苏蓉蓉中的短箭多半是他……是了,当初他射杀狮子精时,似乎用的也是这样的短箭,淬了剧毒,见血封喉。

    一阵凉意从脚底窜向心口,锦瑟听着欧阳琴与楚留香的对话,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清楚,又什么都听得很清楚。

    在楚留香表示他从未听过如此逆天的术法之后,锦瑟听到自己开了口:“起死回生的符咒,我身上倒是有一张。”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锦瑟发现欧阳琴的神情很是复杂,像是没想到他找寻这么久的东西竟然就在她的身上,那并非是喜悦之色,更像是懊恼,懊恼他没有早些发现这件事情。

    “给我瞧瞧。”欧阳琴冷静下来之后,很快朝锦瑟伸出了手,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并不像对着心爱之人的语气,锦瑟感觉自己整个人游离在世界之外,看着自己从包裹中拿出一张“聚魂固魄符”递到了欧阳琴的手中。

    虽然锦瑟几乎已经肯定苏蓉蓉受伤这件事情是欧阳琴一手促成,为的便是得到起死回生之法,但她还带着百分之一的希望,希望这一切都是她的臆想,欧阳琴是真的想要救苏蓉蓉,然而欧阳琴的举动告诉她,那不过是她还在自欺欺人罢了。

    “原来真的在你身上,让我找得好苦。”拿到聚魂固魄符的欧阳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气势全开,他朝锦瑟微笑着,那微笑中却透着一股森森的寒意,让锦瑟觉得自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很快,锦瑟发现她是真的不能动了,连手指想要动一下都觉得有千斤重。而这个时候,楚留香望向欧阳琴的眼神中带上了几分戒备,他站了起来,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欧阳兄这是何意?”

    欧阳琴拂了拂他被风吹散的头发,笑了起来,笑容里满是讽刺:“便是楚兄心中所想之意,楚兄不是一直都在怀疑我吗?”

    楚留香手握成拳,朝欧阳琴招呼了上去,欧阳琴如他预料地那般躲开了,身法之快当世无几人能极,楚留香甚至都没看清他的动作,就被一股风拍得向后倒去,撞到了胡铁花的身上。

    楚留香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强劲的对手,要知道欧阳琴所使的并非是哪门哪派的武功,而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仙术,他如何能比得过?即使不想认输,在这一来一回的两招间,楚留香也知道自己对上欧阳琴毫无胜算。

    直起身后,楚留香拦住了激动的胡铁花,朝锦瑟看了一眼。他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个打击,看她一动不动地站着,他心中既是担心又有懊恼,担心锦瑟承受不住遇人不淑,懊恼自己没有早些告诉锦瑟他的那些怀疑,只是再看了锦瑟一眼之后,楚留香发现她并非呆住了,而是如同被点了穴道一般定住了。

    “你对锦瑟做了什么?”

    楚留香的声音冷冷的,他很少真的动怒,但欧阳琴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他平静不下来,对他也便罢了,对待一心一意对他的锦瑟,他竟然也下得去手?

    “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情,与楚兄何干?楚兄有空担心她,不如担心下你的蓉蓉姑娘吧,其实此毒并非无药可解,蝙蝠公子的手中便有一颗解毒丹,能解世上所有的毒,楚兄若是抓紧时间,说不定蓉蓉姑娘还有一线生机。”

    欧阳琴微笑着,挥手间便带走了锦瑟,楚留香眼睁睁望着他与锦瑟消失在原地,想到苏蓉蓉命在旦夕,虽然不知道欧阳琴说的是真是假,还是潜入洞中去找原随云的下落了。

    被欧阳琴带到了附近的小岛上,锦瑟只觉得一颗心在沉沉下坠,仿佛没有尽头一般,直坠入到深渊之中。她心中有一个念头,一个可怕的念头,可是她不敢去证实,因为一旦证实了欧阳琴真的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个人,怕是她满腔热血,都会冻结成冰。因为被利用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对她至始至终都是利用,没有一点真情。

    在无人的荒岛停下之后,欧阳琴收起了轮椅,在地上画传送阵,当传送阵画到一半的时候,他终于抬起了头,眉头也蹙了起来,对着锦瑟道:“怎么不说话?没有问题想问我?”

    锦瑟凝望着欧阳琴,心中有千万个问题想问,却不知道问出口之后是自取其辱,还是得到别的结果。锦瑟索性闭上了双眼,用意识翻开了系统面板,在好友列表中选择了欧阳琴,然后查看他的曾用名。

    一个又一个50金被系统收入囊中,锦瑟看到那一串的名字,从欧阳明日到厉初篁,觉得一切都已经很清楚了,可是她仿佛还是不死心一般,将从原随云那里搜刮到的金子用了个七七八八,直到看到“太子长琴”这个曾用名出现,才作了罢。

    锦瑟睁开双眼的时候,欧阳琴的传送阵已经画好了,看他的样子,是要带着聚魂固魄符回自己的世界了。是了,他一心想要复活他的妻子巽芳,不惜对她虚情假意这么久,如今他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怎么还会在这里多停留呢?怕是从一开始,这整件事情就是他弄出来的吧。

    锦瑟只觉得心碎成了一块一块,那还没有送出去的琴,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嘲讽,静静地躺在包裹中,等待着它最后的结局。在阵阵海浪声中,只听欧阳琴用平时待她的口吻说道:“锦瑟,我要回去了,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

    锦瑟的目光从传送阵上移到了欧阳琴的脸上,她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在利用了她在欺骗了她的感情之后,他怎么能像个没事人一样问她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回去?

    若是锦瑟现在能动,一定会拼尽全力给欧阳琴一剑,可惜她现在动弹不得,只能逞口舌之快了。想到这里,锦瑟冷笑道:“我们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何同行?既然欧阳大哥要回去了,我祝愿你——所求皆不可得,所爱皆弃你而去!”

    锦瑟的诅咒字字戳心,如利箭般射入欧阳琴的心中,饶是欧阳琴对她有些不舍,此刻也完全化作了粉末,消散在海风中。在盛怒中,欧阳琴做了一个令他后悔许久的决定,他一掌震断了锦瑟的心脉,将她击入海中。

    狂风卷着海浪,很快锦瑟就看不到影子了,欧阳琴收回手,冷笑着发动了传送阵,只是当他握着聚魂固魄符回到位于衡山的山洞时,满心喜悦皆冻结在了脸上,刻在山洞上的记忆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遍寻起死回生之术想要复活之人便是锦瑟。他心中心心念念却想不起来的那个人正是锦瑟。

    跨越了百年光阴,他亲手将自己心爱之人推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