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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凡间篇】次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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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算是秦修第一次去凡间界,对于真正的尘世,他还是有一定兴趣的。自从和苍岳学习了空间之术,秦修就喜欢把东西往里扔,于是小狐狸和窃脂惨遭毒手,终日不见天日。

    从魔界赶到凡间界至少需要两个多月的时间,期间赵飞扬几人收不到决月的消息,只打听到释塔的近况——释塔因少主之争而动荡。

    秦修这个时候也没有了戏弄沐子云的心情,对于沐子云的问话也只敷衍几句。

    他们已经行进一个半月,此时正在通往凡间界的传送通道中。四周皆是虚无的黑色,前方隐隐的亮光是空间船。

    “你们最清楚决月的事,他最大的威胁是谁?”秦修一行人立在甲板上。

    “释暮月。”赵飞扬冷笑,“当初我家那些老顽固可是一致要支持他做释塔少主,不过我拦下来了,看当时的局势,大多势力都拥护他。”

    释暮月,果然是他。秦修默默思忖着,心中已有些了然,看来剧情君想掰正剧情了,不过到底是主角的兄弟还是他秦修的兄弟略胜一筹,他会让剧情君好好看看。

    “没错,在这之前根本没人料到释塔少主会是小决月。所以我们才觉得,是释暮月失败了便孤注一掷,在凡间界困住小决月。”林晨咬牙道,“如果真是这样,小决月有危险!”

    “别急。”秦修拍了拍林晨肩膀,“在空间传送阵里你急也没用。行了,你们先回去歇歇,师哥我有点事和沐子云谈谈。”说着扫了一眼凭栏而立的一袭白衣。

    “诶,师哥,沐师兄是得罪你了?”林晨终于问出了在心底积压已久的问题。赵飞扬几人也好奇地看向自家师哥,师哥似乎从在剑霄门开始便一副懒得理睬大师兄的样子,但闲着没事就打压两把,可说讨厌大师兄吧,师哥又似乎从没把人放眼里。要说师哥真正“讨厌”或者说放进眼里的人似乎只有白术师弟。

    “对,他得罪爷了。你们别管,自己干自己的事去。”秦修挥挥手把人赶走。

    “走就走呗。”赵飞扬一脸无所谓地转身离开,林晨也撇撇嘴走来。

    秦修伸了个懒腰走过去,却没看见离开的几人,不约而同地微一顿步,侧首斜瞟了一眼船边白衣墨发的清冷男人,有人眼中冰冰冷冷的一片。“走吧。”赵飞扬轻声唤道,众人收回目光走进船舱。

    秦修上前,抱手立在沐子云身边。沐子云未看他一眼,只遥望着茫茫黑暗,许久才开口,“白术师弟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秦修甚不在意地回答,说罢又一脸戏谑地望着他,“你不是说接近翁白术是因为他是主角么?那怎么他那么喜欢你你给拒绝了?”

    沐子云一蹙眉,张口斥道:“我是男人,怎可和男人在一起。”

    “哦?你是男人?”秦修凑近他笑了,“你别逗我。”

    纤长白皙的五指紧紧插入手心,“我不和主角作对有错吗?!我只想好好过完这辈子!”猛然侧过脑袋,愤怒未来得及收敛,瞳仁就在一瞬间扩张得极大。

    秦修感受到唇上温冷的柔软,额角一抽,凤眸微微眯起,半掩住里面翻滚的暴戾,缓缓提起一边的唇角,笑容扭曲到一定程度,整张脸都是狰狞的,周身似有电闪雷鸣。

    “……”

    刚进入船舱准备关窗的赵飞扬首先看到了这一幅画面,当场宛如雷劈。继而转过来的几人,无一例外地石化。

    一惊之后,沐子云连忙撤身,几番张口却说不出话。陷在自己的世界中,却未发觉狂风暴雨即将到来。

    秦修歪了歪脑袋,掰了掰指头,提起小腿,干脆利落地一脚踹过去。沐子云躲闪不及,下腹挨了十足力气的一脚,直飞出数丈。

    秦修转头看向船舱的窗口,赵飞扬对上那暴戾黑沉的目光,先是一愣,随即“嘭”一声关上窗子。秦修回过头,向着在甲板上蜷成一团的人缓步前进,吊着眼睨着他,“你想好好过这辈子当然没错,但去讨好主角?那是阿谀;你连自己想要的都不敢想清楚,是自欺;你以为你忍是伟大,那不过是懦弱;你明明喜欢的却拒绝,看翁白术为你痛苦很自得吧?真是拿得一手好乔。”

    他的真·初吻给了翁白术,他忍了,这第二次给沐子云……呵呵,我去你大爷的。沐子云,爷要是能让你活舒服了,爷就不是秦修。

    几个黑影鬼鬼祟祟在门外,有人从门缝里窥探了一眼,回身轻声问:“师哥真的休息了?”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一把推开门,就见靠在床上的人,脸色苍白,额角嘴角的淤青以及以瘫软在侧的手臂显示出他被自家师哥揍得有多惨。

    听到响动,沐子云抬眼看过去,见到是赵飞扬几人有些惊讶,“有什么事?”

    “听闻大师兄受伤了,我们来看看。”赵飞扬本就生的俊朗,笑起来则更为清爽。不过他这一番话与笑颜此时对于沐子云来说,不异于恶毒的嘲讽。摆在床上的手紧紧握住,骨节都泛白,良久才松开,“我无事。”

    “大师兄,”赵飞扬笑着走近,“这十多二十年你辛苦了。”

    “嗯?”沐子云开始觉得,那清爽的笑容有点不对劲。

    “时刻准备着对付师哥啊。”林晨接上,众人就跟在赵飞扬身后。他们今天都听到了秦修在甲板上说的那番话,这个人偷袭了师哥两次。

    “你知道吗?当初师哥扔下我们叛出剑霄门的时候,我们觉得自己是累赘。十多年的努力就是为了让他别扔下我们,甚至只求他记得,在剑霄门,还有我们。”宁嘉淡淡道,“如果师哥需要,我们可以让剑霄门永远留有他一个位置,只要回去,振臂一呼就有无数人拥护。所以呐……大师兄,既然你是师哥的敌人,就别怪我们了。”

    赵飞扬清爽怡人的气息一瞬间被冰冷刺骨取代,清澈的眼中翻滚出浓浓的戾气,一时间似乎回到了炼狱里杀人不眨眼的修罗样。“大师兄,别担心,我们知道师哥应该更喜欢亲自动手,所以只是小惩大戒。”

    沐子云惊恐地看着他们,秦修身边是跟了一群疯子?

    赵飞扬冷静到近乎冷漠,将人掀翻到地面,抬起脚尖向沐子云身上最柔软无抵抗力的腹部狠狠踢去。每一下都伴随着骨断的声音。沐子云早就被秦修揍了一顿,这下子还没恢复过来,自然也无力反抗,身上的剧痛让他像虾米一般蜷起来。

    胸腔下有股气腾起,所过的地方火烧火燎,有什么积压已久的东西喷薄欲出,可他的身体全然无力。沐子云的手扒在地板上,十指深深扣入板缝中,指甲渐渐破裂。愤怒、屈辱、不甘、嫉妒……纷至沓来。

    “我的狐狸就算知道会被收拾,被惹怒了还会挥爪子。”

    “连自己都不要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想好好过这辈子当然没错,但去讨好主角?那是阿谀;你连自己想要的都不敢想清楚,是自欺;你以为你忍是伟大,那不过是懦弱;你明明喜欢的却拒绝,看翁白术为你痛苦很自得?真是拿得一手好乔。”

    ……

    他没错,他只是想活命,他除了讨好、不,是好好对主角其他都没错……他拒绝翁白术只是因为他们是男人,他不喜欢翁白术。错的不是他,是秦修!是秦修不自量力想改变剧情,是秦修侮辱他,他根本、从来就不想争。

    秦修,我要、杀了你。沐子云伏在地上,清冷的面容逐渐扭曲。

    “干什么呢?”

    凉凉的话音从门口传来,赵飞扬停下脚看过去,眼中的森冷还未来得及收敛就直直对上了秦修的目光。

    “没什么。”

    “好了,各自回去休息。”秦修什么也没问他,只移开视线嘱咐一句,径自离开。

    几人也不继续了,撇下沐子云出了门。

    半月后,秦修一行人踏出传送阵,步入真正的凡世。

    烛光摇曳,摆弄着金纱帐的投影,琉璃盏散着柔和的绚光,熏香炉中逸出的青烟漫过薄纱,洋洋散在屋中。金色小毛团伏在已然入睡的主人肩头,打了个呵欠,睡意朦胧。

    纱幔微不可觉地轻拂,有幽幽冷光闪过。金色小毛团微微睁眼,幽光瞬至,轻柔犹柳絮飘摇,迅捷若雷霆乍现。

    待眼睛完全睁开,却发现方才还熟睡的主人立在床畔,右手持一把剑,剑身如溪水明澈,而几个蒙面的黑衣人倒在地上抽搐,刀剑散落,经脉全被挑出,颤巍巍地裸露在空气中。

    “疼么?”头顶上的声音很温雅,也很好听。

    黑衣人不可思议地看着手腕,爬跪在地上嘶吼着,可惜无论口张多大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身上落了一只手,来回顺毛,小毛团蹭了蹭,继续窝在主人肩膀上,舒服地眯眼看戏。

    “你们是哪方的,卫?”

    黑衣人们这下连动也不动了,都低着头。半响得不到回应,小毛团无聊地摇了摇尾巴,男人左手微晃,半根筷子粗细的长钉“嗖”的飞出,划破烛焰,穿入黑衣人的上颚直钉下颚,“咬毒囊不是个好习惯。”

    血顺着长钉流下,一群黑衣人痛极却连张口发声都不能,疼痛被闷在喉咙中,小心逼视着这个眼瞎的男人,心中无端泛起恐惧。一个瞎子如何能做到这些精准地动作……

    “越沉默,换来的折磨越多。”伴着温柔的声音,脚踝、膝盖、胯骨、虎口、手肘……人体七十八位关节皆被长钉钉穿,剧痛阵阵入骨。

    黑衣人们都不由在心里骂开了,是他们想沉默吗?是谁把他们的嘴钉起来的?!

    小毛团纵身跃下去,还未踩到地板就被提起来了,男人将它重新挂到肩膀上,“有血,脏。”

    小毛团一爪子挠过去,趁机跳到地上,然后一步两跳地绕过黑衣人,跃上窗台推开木窗。

    夜风进,薄纱漫卷,血腥味被冲淡。男人微微笑了笑,侧过头继续。

    昏黄的烛光映在男人侧脸上,额侧垂落的青丝连着发带被风吹动,从侧下方看去臻于完美,唇角的笑浅淡优雅,黑衣人们都不由看得怔了一瞬。旋即才回神,这人挑手筋,钉关节,折磨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怎可被外表骗了!

    “月娘,进来。这些人就交给你练手了。”

    有女子推门而入,一身鹅黄衣裙,面容娇好,手中持着软鞭。看见房中这番景象连眼都不眨,“谢主人。”

    男人走过去提起小毛团,好整以暇地坐到桌边,“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是,月娘定不负主人期望。”语落、扬鞭。

    极具技巧性的鞭打,力气并不用多大,一鞭却能让人在地翻滚、哀嚎不绝,可他们连嚎叫、滚动都没机会。月娘控制着力道与角度,鞭子抽在背上,火辣的尖锐的疼痛窜起来,不一会背上已是血迹斑斑,肉被鞭子上的倒刺勾起来,黑衣人的眼睛充血,身子不自主的扭曲,但只要轻微一动,关节处传来的钝痛立即袭卷全身。

    月娘素手拭去额角的香汗,提鞭转向下一个。突然手腕不由自主地变了方向,惊诧之余就见手腕上附了一只修长的手,身后温热一点点笼过来。“手腕再偏过来一点。”耳畔的声音磁性清润,男人的指尖抵在肌肤上,传来的温度让心一颤,“是,主人。”

    一鞭下去,被钉在地上的黑衣人身体一颤,瞳孔骤然紧缩,脸色惨白,冷汗如注。

    “月娘,留一个。”男人收回手,慢慢揉着怀里的小毛团,低下头,缠有白纱的双目“看”向某个“幸运者”:“去告诉你的主子,动了君六竹,会被挫骨扬灰的。”

    主人真是温柔。月娘轻轻抚着自己温热已散的手腕,如是想道。

    男人忽然提起剑,衣袂微扬,踏着玄奥阵法,清光闪灭,空气中残影不绝,精铁嗡鸣,数位黑衣人死绝。只见几缕黑沉的烟雾脱离尸体,迅速钻入男人身后,不知是不是眼花,月娘觉得那一刹她看见了……龙。

    “月娘,送客。”男人反手收剑,微笑着作揖送别,垂下的剑清光晃眼。

    “什么?!”紫衣勾妖蝶的男人双手狠狠拍到桌上,桌子应声炸成粉,“你个废物!这点事都做不好!”

    回首看向阴影里的人,眼中尽是阴鸷,“洛邦,你去凡间界侯着,等他……自投罗网。”

    “可…五界之人不得介入凡间界。”

    “哼,那只是明面上,暗地里,可不止我们这么做。”男人笑的毒辣,“我就不信,一个凡夫俗子能和鬼修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