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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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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云起、亚瑟、鲁斯巴德和班纳,他们把一上午的时间全都耗在讨论如何联合所有能利用的势力来对付敌人。要不是有消息传来说楚门醒过来了,他们绝对能废寝忘食地讨论到第二天早上。

    楚门恢复意识,郑云起和班纳便坐不住了,于是四人当即兵分两路,鲁斯巴德和亚瑟这两个行动派则风风火火地开始着手实施他们刚刚商量出来的计划;郑云起和班纳则前去探望醒过来的楚门。

    说到郑云起和班纳要去看楚门,就不得不提一下楚门现在的处境。

    昨晚鲁斯巴德和班纳把楚门带走,这件事就在敌人的眼皮底下发生。想要甩掉敌人的跟踪,把楚门安排到隐秘安全的地方,这是不可能做得到的事情。

    鲁斯巴德是个非常有魄力的人,班纳还在犹豫着该怎么确保儿子安全的时候,鲁斯巴德早就想好了楚门的安排,与其把楚门秘密保护起来,提心吊胆地担心楚门会被袭击,还不如干脆把楚门安排在首都星最权威的医院里接受治疗——

    鲁斯巴德敢把楚门安排在众人眼皮下的底气,来自于他和郑云起联合出席的记者招待会。

    那天郑云起和鲁斯巴德达成要治好正太的口头合同,在郑云起的要求下,鲁斯巴德利用自己近百年政.治生涯积累下来的人脉,紧急召开记者招待会。鲁斯巴德的威望,再加上郑云起在医院里用一剂药剂奇迹地稳定住基因崩溃的病变,到会的记者几乎把偌大的会场给挤满了。

    郑云起在记者会上,把他对鲁斯巴德编出来的药剂效果原翻不动说了一遍。

    就冲郑云起所说的可能性,当时整个会场都沸腾了。一听鲁斯巴德说郑云起要对一个五岁男孩使用药剂治疗,记者们便强烈要求郑云起向媒体同步公开治疗进程,郑云起答应了这个要求。

    当然,郑云起在受到强烈追捧的同时,也受到了不小的质疑,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郑云起现在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他都不必自己提,就立刻有人挖出他的个人履历,以及他和楚门的师生关系。自然而然地,记者把话题带到了楚门身上。

    记者为了挖新闻而锻炼出来的无孔不入的技能,有时候比黑客搜索情报的能力还要令人心惊。楚门在基因病研究这一行小有名气,通过各种小道消息的拼凑,其中一个记者在向郑云起提问的时候,一阵见血地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楚门已经很久没在公众场合出现过了,请问他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

    郑云起召开记者会的目的,就是为了等人问出这个问题,等了那么久终于给他等到了。

    郑云起回答时,到底还是给他们的敌人留了条遮羞布,回答问题的时候,他省略掉敌人和宇宙联盟高层不清不楚的牵扯,以及基因病的真相。除此以外,郑云起不做任何修饰,直接还原了事实。有人想要抢夺楚门的研究成果,以及楚门已经失踪多时,郑云起一下全给抖出去了。

    为了抢夺基因病研究成果而造成人身伤害,这无疑是非常恶劣的医疗科学界的丑闻。记者知道丑闻后会怎么想,又会去做什么,这就不是郑云起所能管得住的了。

    在记者会的最后,郑云起做出郑重承诺,他会好好使用恩师留下的药剂,向人类证明基因病治愈的可能性。有这个承诺在,虽然郑云起没有向媒体求助,记者们也会自发地追查楚门的下落和情报。

    宇宙联盟高层和人类联邦高层那些龌龊的勾当,要不是楚门身处漩涡中心,郑云起也不可能知道。哪怕记者们再怎么厉害,这种腐烂在极少数人肚子里的真相,也不是他们所能触及得到的。郑云起只是想利用舆论,向他们的敌人施压而已。

    郑云起原以为,只要他手上掌握着基因病的真相,他们的敌人就会有所顾忌,在舆论造势之下,他们怎么都不会敢对楚门下黑手。可是郑云起太低估久居上位会给人带来怎样的精神麻.痹了,在人类联邦轻易就能呼风唤雨的高.官们,如何能容得郑云起这个跳梁小丑踩在他们头顶上作威作福,在他们眼里,哪怕郑云起掌握了舆论,他和鲁斯巴德加起来也不足畏惧,所以才敢对楚门动手。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班纳会在关键时刻横插一脚,创.世纪那帮一直潜在水底装死的家伙也开始蹦跶起来。从楚门被救出来的那一刻,他们就输掉了很重要的一步棋。如今楚门出现在被放在公众的视野内,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再敢对楚门出手,他们的脑袋里装的就不是大脑而是虫族的粪便了。

    如今楚门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同时还有鲁斯巴德的亲信24小时贴身守护,人身安全总算暂时得到保障。

    郑云起和班纳来到楚门的病房时,楚门穿着宽松的病服,非常安静地坐在光茧里。光茧里散发着治疗的暖光,梳理在楚门的身上。在柔和的光晕衬托之下,楚门看起来就像是误入凡间的纯洁的天使。天使很美丽,但郑云起无法欣赏,他只觉得非常讽刺,因为楚门空灵的气质,来自他那双漂亮而空洞的双眼。

    鲁斯巴德专门为他安排的私人健康顾问,正和医院的医生商量着楚门的治疗方案。他们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鉴于楚门能给人类带来的可能性,郑云起都不用打开神医系统给楚门来个扫描,猜都能猜到楚门的情况有多糟糕。

    医生很抱歉地告诉郑云起和班纳,楚门的身体没有外伤,也没有用药的痕迹,只是大脑的扫描结果显示,他的大脑里有大片阴影区域。根据阴影的反射分析,楚门很可能经历过至少两次大脑清洗。

    班纳脸色发黑地看着医生展示出来的大脑扫描4d影像,阴影面积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二的大脑皮层。楚门被妻子强行带走之前,他大脑的阴影区域只有不到五分之一,而且班纳把楚门照顾得很好,那片区域正渐渐变浅。那时候的楚门只是失去部分的记忆,但最起码还拥有正常成年人的思考能力,可是现在楚门就只会看着人傻笑,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得很困难。

    楚门就像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俨然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无法理解班纳的伤感,只是仰着那张和班纳六成相似的精致面孔,对班纳和郑云起露出一个天真得有些傻气的笑容。楚门此时的心灵,恐怕比穿在他身上那件宽松的纯白病服还要空洞。

    班纳呆呆地看着楚门,眼泪突然滑落脸庞,一滴滴晕染在衣服上消失不见,他哭得很隐忍,无声无息却有种致命的沉闷。班纳为自己以前的懦弱而悔恨不已,如果他能早些强硬起来,是否自己的孩子就不会遭遇如今的痛苦了?

    医生和健康顾问向班纳解释接下来的治疗流程和手段时,郑云起听了几句便没有了兴趣,这种保守治疗,治好楚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走到光茧旁边,伸手握住楚门的手腕,把他从光茧中拉起身来。

    医生注意到郑云起的行为,严厉地出言制止:“你在做什么,他的光疗还没结束。”

    郑云起没有让楚门坐回光茧里,但也没有完全不顾医生的劝阻,他很熟练地对付光茧密密麻麻的五十多个按键,为楚门把柔光修正到站立也可以接受相同于坐着接受的光疗效果,虽然这会浪费一点能源。郑云起小露一手,证明这人在医疗领域还是有些实力的,鉴于郑云起和楚门的关系,他想要亲自确认楚门的情况,医生到底还是没有阻止他。

    郑云起声音轻柔地对楚门说道:“导师,你能不能站直身体。”

    楚门安静地任由摆布还好,他自己一有动静,简直就是山崩地裂。

    他萌萌哒歪头看着郑云起,声音也带上幼童特有的软糯语气,“导师,是谁,是你吗?”

    郑云起的狗眼简直要被闪瞎了,说好的高冷导师呢,这和剧本完全不一样啊!郑云起的声音不自觉地有点抖,“你就是导师……”

    楚门不高兴地鼓起脸,用力地把脑袋摇成拨浪鼓,“我不是导师,我是宝宝,你要喊我宝宝!”

    “……”郑云起默默咽下涌到喉头的一口鲜血,艰难地说道,“宝宝,你可以站直立正吗?”

    “宝宝可以做到!”楚门脸上的傻笑一敛,身体本能地立正站直,并行了一个利落的军礼。

    即使记忆已经混乱到了以宝宝自称,但有些刻进骨头里的东西,是无论如何都抹不掉的。

    楚门的反应,差点让班纳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绪再度失控。

    班纳走到楚门身边,想要伸手抱住这个比他高出一大截的儿子,可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楚门的时候,突然就僵在半空中。愧疚感几乎要把班纳淹没了,他没脸面对儿子,他缓缓垂下双手。楚门放下敬礼的手,有些疑惑地看着班纳,许久的静默后,他迟疑地说道:“爸爸?”

    谁都没想到,楚门竟然还会记得班纳,他明明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郑云起安慰地拍了拍班纳的肩膀,“现有的医疗科技并不能完全诠释大脑这个器官。积极治疗,再配合经常刺激他的记忆,也许会有奇迹发生。班纳先生,导师还需要你的支持,你一定要坚强起来。”

    郑云起说出奇迹二字的时候,在场的人都以为那只是苍白无力的安慰而已,然而在郑云起心中,这是一个很大的可能性。

    郑云起让楚门立正站好,为的就是确认彼此的身高差。他之所以没有直接使用神医系统对楚门确认身高,而是费劲地用肉眼来对比彼此的身高,是因为他不愿意在神医系统的界面里看到否定的红色。

    记得尚在宇宙联盟直属军队新兵选拔就快要结束的某一天,郑云起听到了系统的提示:宿主的身体发育已经达到成熟,身高锁定,三不救原则最终锁定,请宿主确认。因为系统的缘故,郑云起一向非常在意自己的身高,他当时立刻查看了身高数值,在男性人类中,这是一个中等偏上的数值。

    不过郑云起没有想过,他会有用到系统给楚门治疗的那一天,他只知道楚门身高目测大约185到190,具体数目并不清楚。如今两人面对面站着,郑云起不动声色地看着对面没穿鞋稍稍比自己矮一点的楚门,默默剔除掉鞋子的高度,两人的身高差,竟一下子没法用肉眼做出明确区分……

    郑云起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打开了神医系统,独属于楚门的三不救原则里,两条亮着已通过的绿灯,只剩下跪下叫爸爸这一条待完成。

    放下心中的大石,郑云起长长舒了一口气。现在的形势,楚门没有记忆比恢复记忆要更安全,待危机过去,他再找个机会哄楚门小朋友给他跪一跪把病治好。结果他才刚刚把系统界面关掉,一个熟悉的日日陪伴他的声音炸响在郑云起耳边。“请宿主立刻使用系统治好目标的大脑。”

    “什……”郑云起吃惊地几乎控制不住惊呼,系统伴随他经历了十几年的岁月,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系统主动表达自己的意愿。

    这只是惊讶的开始而已,神医系统在郑云起脑海里说道:“目标只比宿主矮30000纳米,再过20秒,他就和宿主一样高了。”

    郑云起无言以对。

    别看三万这个数字很可观,把纳米的单位换成微米,也就只有30微米而已。人体细胞的平均直径,在10到20微米之间,只要楚门的皮层细胞再分裂两个细胞叠加起来,别说长得和郑云起一样高,他还可能反超郑云起的高度。

    系统以前都是使用厘米为单位确认身高差的,对方最少必须要比他矮一厘米以上才符合治疗条件,郑云起从没见过系统使用过这个精度来计算身高,它对楚门的优待太不寻常。

    郑云起一犹豫,20秒便过去了,他没有半点着急,反而心中产生了某种隐约的预感。他重新打开了系统界面。属于楚门的三不救原则下面,两绿一红的条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称谓:神医系统宿主预备役。

    预备役的身份郑云起一点都不陌生,他就是从预备役一步步走到今天的。郑云起拧着眉苦苦在记忆海洋中翻找,好不容易才想起师傅给他的留言,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系统只能选择穿越者作为它的宿主。郑云起有些惊讶地询问系统,“楚门是穿越者?”

    “是的,但他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前世了。失去前世记忆的穿越者,充其量只能算是个二级载体。”系统有些嫌弃地回答道。

    郑云起没有多余地去询问系统,问系统为什么要在自己正值青年的时候就确定下一任宿主。他要和人类联邦的高层作对,还要打宇宙联盟高层的脸,如此作大死,小命能不能保下来,谁都不说不准。

    郑云起很平静地接受了系统的决定,他按下治疗按键的时候,在心底对系统说道:“他恢复健康的时机暂时后延。要是我出了意外的话,这个时机就交给你来掌控。”

    系统答了一个“可以”,便再没有了声息。

    郑云起和班纳才在医院呆了一小会,鲁斯巴德便接通通讯,催促他们离开。

    班纳背负着对妻子和“病人”的深仇大恨,一头扎进创.世纪的活动中,鲁斯巴德和亚瑟同样非常忙碌。和其他人的忙碌相对比,郑云起只能用无所事事来形容。

    他们能否成功干掉敌人,关键就在于宇宙联盟高层的态度,而他们的态度,很大程度又取决于郑云起目前着手的基因病治疗案例的成功与否。

    郑云起在整个计划中所扮演的角色太过重要,哪怕他已经在人类联邦公开亮相,谁也没办法保证他们的敌人会不会铤而走险对郑云起下黑手,所以郑云起被重点保护起来,没有任何话语权地被排除在行动计划之外。

    虽然没能直接参与到行动中,郑云起也没有错过计划的最新进展。

    创.世纪和宇宙联盟其他成员的交涉,宇宙联盟内部的博弈,创.世纪和人类联邦部分高层的交锋,鲁斯巴德和班纳作为接点在其中的周旋。大量的复杂的政.治斗.争情报,每天都按时会被那个名为亚瑟的忠犬送到郑云起面前。

    正太的基因病治疗期一天天地过去,郑云起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整合手上的零散的研究资料,尽可能复原楚门拿去参加实验的最新的治疗方案。

    与此同时,郑云起也兑现了他在记者会上做过的承诺。

    每天的四个固定时间点,郑云起都会在基因病研究最权威的星网上,公布正太的实时基因检测图谱。这些图谱一旦公布,点击量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增长,在短短数小时内积累到上百亿次的恐怖点击次数。

    为了这每天四次的基因检测图谱,星网上聚集了一大票的基因病研究专家,他们热烈地争论着基因检测图谱里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其中也不乏对图谱真伪的质疑声音,但这些声音都被一一地打压了下去,因为他们试过了所有鉴别的方法,也无法找出图谱的破绽。

    不再有人质疑图谱的真实性之后,大家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图谱的数据变化所吸引。

    郑云起以前使用系统给他人治病,都是选择立即治愈的选项,这其实是很不寻常的事情。在郑云起之前的神医,立即治愈的选项,从来都只会用在下任宿主身上,用在其他人身上的,全部都是百分比治愈选项。毕竟系统的治疗能力比神迹还要让人难以相信,普通人更愿意接受病痛慢慢治好的变化。

    这次郑云起用在正太身上的治疗选项,就是百分比治疗,他每天的工作就是让治愈进度条从0%慢慢朝着100%前进。然而郑云起并没有让进度条匀速增长,今天早上调节到40%,下午又掉到25%,隔天睡一觉起来又变成了45%,简直就是狠狠地调戏了一把所有关注基因病治疗进程的人们。

    郑云起反复拨动进度条,当然不是为了满足调戏大众的恶趣味,而是为了尽可能地吸引住公众的注意力。只有这么做,他的安全才能得到最大程度的保障。不然他在这十天治疗期里,面对的就不只是层出不穷的致命暗杀,而是直接被一枚核.弹连同整片土地一起轰成渣了。

    ——ce528年10月11日至10月20日。

    郑云起给正太治疗基因病的十天,被后世称为奇迹的十天。奇迹十天是官方的称呼,全程关注了这十天的人们,更愿意称呼这十天为黑色百日,黑色形容的是他们的心情,百日则是夸张地形容了他们在等待结果太过煎熬而产生时间很漫长的错觉。

    不管如何,治疗如期结束,郑云起向世人公布了一份完美的答卷:首例基因治愈病案例。

    鲜花和掌声淹没了郑云起,被光鲜遮掩起来的阴暗角落里,人类联邦军.政体系内部正在腥.风血.雨地厮杀着。那些借宇宙联盟高层上位的蛀虫们,虽然现在已经失去了宇宙联盟高层的支持,但他们在上位呆的时间太久,他们手握大权,坐拥大量的资源,还拿捏着很多人的弱点。宇宙联盟高层已经做出退让,和他们撕破脸并不是明智的做法,而在不触及基因病真相的情况下收拾掉这些蛀虫,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达成的目标。

    那些死而不僵的蛀虫们,显然是恨透了郑云起。就在郑云起公布基因病治愈案例的当天,他们就以基因病研究中心的名义,向世界宣布郑云起将会获得人类联邦最高科技奖励和荣誉勋章,并向郑云起发出入驻邀请。

    就算郑云起可以以淡泊名利为理由拒绝荣誉加冕,但是他找不出合理的理由,去拒绝加入基因病研究中心继续基因病的研究。郑云起只要敢踏进研究中心一步,活着恐怕比死还要可怕。

    郑云起以他还需要十天观察期,来最终确认正太的基因病是否真正痊愈为由,暂时拖延了进入基因病研究中心的时间,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ce528年10月22日,郑云起的研究所里,迎来了一批客人。

    鲁斯巴德、班纳、亚瑟和郑云起这四人不必提,另外还有五个人,他们是创.世纪的骨干成员,这次计划能搭上宇宙联盟其他成员的顺风车,全靠这几人的支持。

    世人的注意力全部聚集到郑云起身上的时候,军.政高层的厮杀已经血流成河。创.世纪的成员大部分都被掀了出来,死了一大半,那些蛀虫也被拉下马了几个,形势对比之下,俨然是他们的敌人更占优势。

    如今这些人聚集到研究所,为的就是郑云起的安全。

    鲁斯巴德这十多天一共只睡了二十多个小时,他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克劳德绝对不能落到敌人手里,要么安排克劳德的克.隆人,还是安排一个整容的其他人去。”

    “不能让克劳德去,这点我们都很赞成。”一个戴着眼镜的干练中年女士说道,她托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敌人的目的恐怕不只是克劳德本身,还很可能是克劳德这个身份。”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身份”二字就够他们脑补出许多阴谋来。

    一旦克劳德这个攻克基因病之父的身份被基因病研究中心拿到,他们可以操纵这个身份在基因病研究中心里犯错,再由研究中心的权威指出基因病治愈案例的可疑之处,然后克劳德这个身份卷款潜逃。这只是其中一个简单的猜想,只要克劳德的身份落入敌手,他们就有一百种方法,把真实的基因病治愈案例变成一场骗局。

    这样的结果,是郑云起他们所无法承受的。

    他们讨论了很久,都没能得出一个稳妥的办法来。打破僵局的,是郑云起客户端上亮起的通讯请求。郑云起瞟了眼通讯界面,以共享的方式当众接通了通讯请求。

    通讯请求的发起人是古铜,通讯接通之后,出现在大家面前的并不是身材凹.凸有致面容冷峻的古铜,而是一个面带微笑的黑发青年。

    就在大家都一头雾水猜测着青年的身份时,班纳倒抽一口凉气,一眼认出了青年是谁。

    班纳一直在以他的方式默默关心着儿子,楚门在凯撒就职时经历的埃博特虫灾他至今都记得一清二楚,与郑云起通讯的,俨然就是埃博特虫灾的罪魁祸首,查理。

    班纳能认出查理,是因为查理给郑云起跪了第二次,求郑云起把他整形回原来的模样。至于他到底是为了试探郑云起的治疗异能,还是为了找回自己的脸,才给郑云起下跪喊爸爸,那就不得而知了。

    查理环顾了一圈屋里满满当当的人,轻笑道:“克劳德,你闹的动静可真大。接下来还有我出场的机会么?”

    “当然有。”郑云起慵懒地托着下巴,“等了那么多天,就是为了等你来收官的。”

    “是吗?那还真是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查理挑了挑眉,“现在事情的发展和我们原先的计划走岔太原,你需要我的虫族达成怎么样的效果,是和预定效果一样,还是说有别的要求?”

    “说得也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让他们活下去似乎也没有太大的意义。”郑云起站起身来,一步步走近查理的4d影像,声音异常冷酷,“要求变更。要求虫族做到对特定目标绝杀,并且不留虫族后患。”

    凛冽的杀气扑面而来,查理背在身后的手轻轻地发抖,他低垂眉眼,“给我五天时间,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说完,查理切断通讯,他的4d影像在郑云起面前碎成点点颗粒,消失在空中。

    就在郑云起和查理你来我往地说着凶残的话题时,在场的其他人终于都认出了查理的身份,他们无不以看疯子的眼神看着郑云起。鲁斯巴德眉头拧得死紧,严厉地对郑云起说道:“克劳德,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和一个星际逃犯合作么?”

    星际各地新型虫族虫灾频发,因为虫灾来得太过诡异,追根究底之下,查理从凯撒星球越狱的事最终还是没能瞒住。就在三天前,凯撒虫族研究院的院长和一干相关人员都被停职入狱,查理目前的头衔是s级星际通缉犯,危险程度达到sss。

    郑云起呲笑一声,“鲁斯巴德法官,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基因病真相的?”

    等郑云起把他和查理相遇前后的事讲了一遍,在场的人无不感到脊背凉飕飕的。他们对查理的疯狂感到愤怒,却又无从斥责查理做出疯狂举动的初衷。健康人和亚人的两极分化固然是一场阴谋,但是心安理得接受了这种差别的健康人,又何尝不是一种罪过呢。

    “无论你和查理有什么约定,等这件事结束之后,你必须把查理交给公安,查理必须为他犯下的罪过负责。”鲁斯巴德说道。

    郑云起摇摇头,拒绝了鲁斯巴德的要求。

    “我不会把他交给公安的,我答应过给他自己想要的死亡方式。”

    鲁斯巴德沉默一会,“期限呢?”

    “他不会听得到明年新年的钟声。”

    关于郑云起安危的会议,在不怎么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

    气氛不愉快,没有影响到会议目的之一的达成——

    这些天以来,郑云起的安全一直没能得到保障,创.世纪、鲁斯巴德也不例外,他们总是频频意外。他们没有被一锅端,更多都只是依赖于他们掌握的基因病真相,如果不是顾忌他们会狗急跳墙撕破脸把基因病真相抖出去,他们的敌人早就利用碾压性的兵力把他们收拾掉了,哪会打起迂回战术。

    一句话总结就是,他们目前最缺的,就是能与敌人匹敌的战斗力。

    虽然没有任何人正式向郑云起发出请求,但他们最后还是默认了查理的支援,没有战斗力,虫族来凑。

    任何战争,最后都少不了血色的点缀。

    ***

    ce528年10月31日凌晨三点。

    明天就是郑云起答应到基因病研究中心去的日子了。被一群人期待已久的查理姗姗来迟,终于在今晚深夜时分,携带他为郑云起准备的礼物秘密登陆首都星。由于郑云起目前的处境太过危险,和郑云起密切相关的人,还是留在宇宙更加稳妥,所以此行与他同来的,只有吉尔一人。

    查理带来了堪比黑科技杀伤力武器的虫族,却没能亲手把虫族培养皿交给郑云起,前来取走虫族培养皿的,是创.世纪秘密安排的接头人。更绝的是,培养皿被拿走之后,查理直接被秘密收.监,和查理同行的吉尔也不幸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他们被没收掉武器,一起被关在了同一座牢房里,两人比邻而居。

    昏暗的牢房里,两个人被关在相邻的隔间里,一个守卫在牢房隔间外持枪把守。

    死一般的寂静中,查理和吉尔面面相觑。许久,一直保持沉默的查理突然爆笑出声,“昨天和克劳德通讯的时候,他还说怎么使用虫族展开袭击行动,等他和我们见面之后再商量,现在被打脸了吧。”

    吉尔无语地看着笑得没心没肺的查理,被打脸是现在该关注的重点吗,居然还笑得那么开心。

    “有那么好笑吗?”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吉尔连忙捂住嘴,他还以为自己一不小心把心声给说出来了。当他察觉这话并不是自己说出来的时候,条件反射地看向了留守在牢房外的那个守卫。

    背对着牢房而站的守卫转过身来,他那张让人看过就忘的平凡路人脸俨然变成了吉尔熟悉的模样。吉尔讶然,“克劳德,你怎么在这里。”

    “还能怎么样,我和他们掰了呗。”郑云起耸了耸肩,从口袋里取出他抢来的客户端,分别往两间牢房门锁刷过,门锁应声而开。“所以说,查理,我才没有被打脸。”

    吉尔:“……………………”所以说打脸什么的真的是重点吗?

    为了不让话题歪到十万八千里以外,吉尔走出牢房后,立刻抢先说道:“你怎么和他们掰了。”

    查理很轻蔑地看了吉尔一眼,“还用问怎么掰的?创.世纪本来就是一盘散沙,里头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现在让他们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就开始犯毛病,谁都想往利益的蛋糕上多啃几口。那群傻逼忽略了一个重点,那块可口蛋糕,可不会蠢到等着他们来啃。”

    吉尔被查理狠狠鄙视了一顿智商,差点没忍住当场翻脸。

    郑云起和创.世纪、鲁斯巴德他们闹翻,从他们妄图控制郑云起,把他当做政.治筹码那天起,就已经有了苗头。郑云起可不会乖乖当别人的傀儡,吉尔一点都不为他们的闹翻感到意外,他会问出这个问题,还不是怕这两个不着调的围绕着打脸不打脸的说半天。他做人容易么?

    身上散发出闪闪金光的蛋糕,不,是郑云起,他安慰地拍了拍吉尔的肩膀。

    “被人当做可切割利益看待,确实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不过这不是我跟他们闹翻的主要原因。”郑云起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若有所指地说道:“他们不该把手伸得太长,连我和谁来往都要指手画脚。”

    被差别对待的不只是查理,就连亚瑟也受到了排挤。亚瑟陪着郑云起一起经历了数次惊险暗杀,并且为行动提供了强大的信息情报后援,他的付出大家有目共睹。然而当他星际海盗的身份曝光后,就立刻遭到了排斥。

    鲁斯巴德和郑云起是利益共同体,他倒是想要向着亚瑟,然而和创.世纪整体相比,鲁斯巴德的力量相当有限。就这样,亚瑟遭到排斥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要不是郑云起前几天闲下来,又有个拎不清的创.世纪成员隐晦地提醒他离亚瑟远一点,郑云起都不知道亚瑟被人排斥。

    吉尔也立刻注意到了不对,“亚瑟在哪里?”

    郑云起答道:“我让他回海盗团去,给我们留一条后路。万一事情搞砸,我们在人类联邦估计也不会再有立足之地了,到时候干脆就脱下军装去当海盗得了。”

    吉尔:“……”

    郑云起:“怎么了。不愿意当海盗?”

    吉尔:“我当然不愿意当海盗!不过这不是重点。克劳德,你真的觉得亚瑟会乖乖听话回宇宙去么,就这样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郑云起想起自己为了让亚瑟听话,被亚瑟索取的各种福利,他磨了磨牙,“要是他敢不听话,我就宰了他。”

    闲聊到此结束,郑云起把怀里的步.枪,以及从吉尔那里没收掉的武器,一并交到吉尔手中。他示意了一下牢房的大门,“警戒就交给你了。”

    吉尔迅速装上自带的武器,小心掩藏痕迹之后,他提起郑云起给他的步.枪,步履无声的贴近牢房大门,利用步.枪上自带的反射观察仪警戒着外面的情况。

    吉尔站定位置的同时,查理把一个空无一物的培养皿交到郑云起手上,他脱下外衣只留一条内裤,平躺在牢房隔间的单人床上,郑云起则手持一把手术刀站在床边——

    查理刚才上交的培养皿里,只是一些废虫,它们只有呆在培养皿里才能勉强活命,一旦脱离培养皿,它们最多也就能活两天,两天的时间,足够这些虫族给创.世纪一个小小的教训了。查理真正为郑云起准备的虫族,此时正在他身体里以虫卵的形式沉睡着。如此能作死的人,郑云起三辈子也就只见过查理一个。

    有神医系统的帮助,虫卵分离手术很快就结束了。郑云起下刀的手法很刁钻,查理没受什么伤,喝一瓶营养剂就满血复活了。整装完毕,三人向牢房大门外的守卫下黑手,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幕中。

    ***

    第二天上午9点,人类联邦备受关注的基因病研究员,克劳德,其正式进驻基因病研究中心的发布会如期而至。整容成郑云起的赝品,带着基因病痊愈的正太坐在会桌中间的位置。坐在赝品的左手边,是人类联邦政部主席,他兼任基因病研究中心的院长。

    哪怕此时赝品正在心里把郑云起骂了十万八千遍,当他面对大众时,还是把郑云起的小动作学了十成,落座之前与政部主席这种大人物握手的局促也表现得非常自然,只要不检查基因,恐怕这个世界上能认出他和郑云起区别的人,也就只有寥寥数个。

    发布会上,先由主持人组织语言介绍本次发布会的流程。

    在一番关于政部主席的溢美之词的介绍之后,接下来是政部主席的发言环节。

    这位新上任的政部主席,和大多数官员都不同,他的面相非常慈祥,而且他也善于利用这种慈祥,从而被称为人类联邦历史上最亲民的政部主席。这位慈祥的政部主席,他清了下嗓子,张嘴正要说话,结果第一个字的半个音符都没吐出来,他慈祥的脸突然开始向外膨胀,嘭,一声轻响,他的脑袋像是一个承受不住内部气压的气球,整个炸裂开来。

    头发、皮肤、破碎的骨头、脑髓、血浆,这些腥味混杂的东西,以政部主席为圆心,血浆凶猛地向外喷去。坐在政部主席右边的赝品,被血浆泼了一身一脸。他呆滞地看着政部主席完好的躯体,小股的鲜血正咕咚咚地从颈项的断口冒出来。在那小股鲜血之中,赝品看到了摆动腰身游过的丝线,这些丝线接触到空气之后,渐渐失去了活力。

    政部主席以诡异的方式突然身亡,发布会场顿时乱作一团。

    在慌乱的人群中,赝品敏锐地注意到了一个戴着帽子的人,与其他人不同,这个人一点不见慌乱,他注意到赝品的视线后,还轻轻掀起帽檐,对赝品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赝品在心中破口大骂,即使这张脸变了,他也能从细微的动作辨认出这人的身份,克劳德,这个狠狠地用虚假虫族耍了创.世纪一顿就消失不见的男人!

    即使双方已经翻脸,赝品也没有当场揭穿郑云起用虫族暗杀政部主席,至少在面对共同的敌人时,他们的态度还是一致的。赝品的视线没有在郑云起身上久留,可他知道,郑云起已经趁乱离开了会场。

    政部主席被不明人物暗杀,这仅仅是混乱的开始而已。

    与政部主席同行,但是没有出席发布会的两个官员,他们一直呆在相对封闭的环境中,整个过程中根本没接触过任何陌生人,然而他们还是和政部主席一样,脑袋炸裂开来。

    这两个人也是郑云起杀的,但他并非拘泥于用查理给的虫族杀人,就比如这两个官员,郑云起没有办法接近他们,让虫族寄生基本不可能,但是他在系统的扫描范围内看到了他们。放过他们,那是不可能的。在远距离无接触的情况下,郑云起脱下帽子贴在胸前做了个默哀的动作,他使用系统的负面功能,模仿虫族的效果,把死亡赐予给他们。

    除了郑云起,不会有人知道这两个官员是死于郑云起之手,他们会混入虫族寄生而死的人群中,无法分辨。

    郑云起在发布会暗杀政部主席的时候,吉尔和查理也在另一个地方得手,成功杀死了一个非常棘手的敌人。他们把消息告诉郑云起之后,郑云起从联系人黑名单里把鲁斯巴德拉出来,他还没给鲁斯巴德发信息,对方的通讯请求就亮了起来。

    郑云起接通通讯后,两人默默无言看着对方。

    许久之后,鲁斯巴德才开口说道:“楚门今天醒来的时候,他大脑里的阴影区域全部消失,记忆也全部恢复了。”话音刚落,鲁斯巴德愣了愣,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一开口说的,竟不是政部主席被暗杀的事。

    郑云□□点头,“那可真是奇迹,班纳先生一定很高兴。”

    “你把这件事称呼为奇迹吗?”鲁斯巴德深邃的眼睛盯着郑云起,昨天他收到亚瑟给他发的信息,说郑云起要他立刻把楚门转移到自己的地盘好好保护起来。楚门才刚刚转移,他的大脑就恢复了正常,怎么看都不只是巧合。“我从楚门那里听说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有关一个神秘强大的……”

    “神医。”这个词,鲁斯巴德和郑云起同时说了出来。

    郑云起笑了笑,“这么自称似乎有点自恋,不过导师说得没错,我就是他口中的神医。”

    两人的对话再度陷入沉默。

    鲁斯巴德想起他和楚门的对话,当楚门知道郑云起治好一例基因病,他脸上吃惊的表情不似作假,一问之下,郑云起口中导师留给他的药剂也是子虚乌有的东西。如果药剂是假的,郑云起又是用什么手段治好基因病的?

    追问之下,鲁斯巴德才知道,楚门曾在凯撒接触过一个案例,那个案例中的少女身患基因病,同时还被埃博特寄生,少女断层的记忆中,一个神秘的青年在短短数秒内治好了她。楚门一直无法证实少女记忆真实与否,他还曾开玩笑地和郑云起说过这件事,当时他笑言:假如她的记忆是真的,救下她的那个人的医术用高明都不足以形容,非要给那人一个头衔的话,只能是——星际神医。

    从回忆中抽身,鲁斯巴德叹了口气,郑云起身上谜团太多,追根究底就太不识趣了。此时鲁斯巴德的心中只剩下一个疑问,“为什么你选择把秘密托付给我。”

    “几年前,你曾有恩于亚瑟。现在愿意信任他、站在他身边维护他的人也只有你而已。”郑云起微微向鲁斯巴德鞠躬,“鲁斯巴德法官,您的品质值得尊敬,感谢你为亚瑟做的一切。”

    鲁斯巴德听得有些不对味,“你和亚瑟是……”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郑云起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是恋人。”

    鲁斯巴德:“……”

    郑云起恍然一笑,“说起来,你还是第一个知道我们关系的人。”

    鲁斯巴德实在不知道这种时候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干脆半点反应也没有,直接转移了话题。“政部主席是病人的核心,他一死,病人肯定会分崩离析。你们不要莽撞,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尽全力,让这场丑剧早日谢幕。”

    鲁斯巴德表情坚毅,看起来非常可靠,郑云起还来得及赞叹一句,鲁斯巴德严肃的表情裂了一道缝,他惊声喊道:“克劳德,注意你的背后!”

    郑云起不敢有迟疑,他凭着多年战斗积累下来的本能选了个方向,干净利落地侧身躲到某堵墙后,躲开密集的激光射击。后续的激光射击还在不停地追过来,郑云起不敢停下步伐,他边奔跑着躲开射击,边对通讯那端的人说道:“鲁斯巴德先生,照顾好导师,和我无法稳定发挥的医术相比,导师的治疗方案才是人类的未来!”

    把最重要的话交代完,郑云起便切断通讯。

    郑云起杀掉政部主席,无疑惹恼了敌人,他们派来追杀郑云起的兵力非常强大,追兵使用的都是最先进的对虫族用高杀伤武器,弹药充足,还出动了五十台机甲,就差没直接上导弹来把郑云起干掉了。如此豪华的阵容,别说是追杀一个人,就是剿灭一个小型的星际海盗团都是可以的。

    敌人开机甲来追杀,郑云起也不会傻到用双腿和机甲赛跑,他冒险穿梭在弹雨之中,找到他事先用投影仪藏匿在某个隐蔽位置的座驾。郑云起坐进加固后空间有些狭窄的车里,在敌人狂轰乱炸的背景画面中,把车速飙到极致。

    郑云起不是超人,即使有神医系统开路,在敌我实力悬殊的情况下,他还是栽了个跟头。

    因为躲闪不及,郑云起车架的侧翼被实弹轰中,整辆车一百八十度翻转,滑出去连着撞坏了两道防护栏。击中侧翼的机甲驾驶员在这个时候毫不犹豫地补刀,直接两炮轰击在车头,车体的电容在高温与撞击之下,带着整驾车一起炸成了一朵火红的蘑菇云。

    要不是郑云起上一世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经历够丰富,临危关头冒险在车子高速行驶的途中脱离出去,他肯定要死在刚才的变故当中。有神医系统对宿主的保护机制在,郑云起幸运地没有骨折和内脏破裂出血,只是以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和大量失血换回一条命。

    追杀郑云起的人是老手,他们肯定把整个追击过程录像了,就算他刚才躲得再快,也不可能逃得过录像的记录,对方很快就会发现他没有死在车体爆炸中。郑云起甩甩脑袋,把入侵到大脑的爆炸轰鸣甩出去,贴着墙壁走在已然戒严的街道上,最后掀开了一个井盖,躲进阴暗冰冷的枯水下水沟里。

    进入下水沟之后,郑云起才敢停下脚步稍作休整,他忍着呕吐的欲.望,强行给自己灌下几管营养液,然后打开神医系统给自己治伤。有营养液的能量作为基底,神医系统很快治好了郑云起的伤。伤病和疼痛都远离之后,郑云起顿时轻松了许多,只是精神还有些疲乏。

    郑云起失去代步工具,更不敢停留太久,他只休息了一两分钟,便再次踏上逃跑的旅程。此时一心只想着要甩开追兵的郑云起并不知道,地面上所发生的他不知道的变故——

    敌人派来追击郑云起的百人小队中,出了一个叛徒。

    那个叛徒,就是给底朝天的车来了两发高能炮的机甲兵。

    这个机甲兵是百人小队里的精英,在此之前,他全程参与了前二十天刺杀郑云起的行动。

    像他这样为了特殊作战而耗费巨资培养起来的战士,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听命行事,哪怕命令是杀死自己的家人,他们也必须没有任何犹豫地执行命令。机甲兵天生就特别冷酷,就是因为他执行任务的狠劲,他年纪轻轻就升职到小队长的级别,并且屡屡被托付重任。

    机甲兵在刺杀郑云起的任务以前,从未有过迷茫,因为他执行任务的时候从未有过个人意志,他不会花任何心思去了解他的任务目标。可是这一次的任务目标,就算机甲兵不想去了解,铺天盖地的新闻还是让他被动认知了郑云起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目前又在做些什么事情。

    郑云起很难杀,非常难杀,这块难啃的硬骨头,用十天的时间证明了基因病是可以治愈的,又用十天的时间证明基因病治愈之后的稳定性。机甲兵每天都被郑云起的正能量刷一脸,在正能量的驱使之下,他很难控制自己不产生偏差的想法。

    每一天,这种细微的偏差都在和他的职责对抗,就是因为这点难以察觉的对抗因素,让机甲兵不由自主地做了一件事:

    机甲兵的战斗意识非常优秀,他用肉眼捕捉到了郑云起从车内跳出去的瞬间,可是他没有去追郑云起,而是追着倒翻滑行而去的车体,最后两枪送车体上西天。这两枪并不是随意打出来的,机甲兵在脑内模拟过爆炸碎片的溅射轨迹,他刻意控制了爆炸的朝向,把郑云起逃脱时摔离手腕的客户端以及血迹都纳入爆炸范围,彻底毁尸灭迹。

    目标人物被轰炸成蒸汽,这是机甲兵作为小队长给上级报告书的结语。

    被这份报告书欺骗的,不只是派机甲兵来追杀郑云起的人,还有从星网尽头黑进系统窃取了这份报告书的亚瑟。

    亚瑟和郑云起玩了一回文字游戏,他答应郑云起要回海盗团,不是他返回宇宙,而是愿意追随亚瑟的海盗团成员分批潜伏进首都星。亚瑟想给郑云起一个惊喜,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围绕着郑云起和基因病转的时候,他暗中挖出了夏尔的情报,这次召集海盗团,就是为了营救夏尔。等亚瑟把夏尔救出来,和吉尔、查理会合的时候,他才知道郑云起已经失踪一整天了。

    亚瑟盯上昨天追杀郑云起的特殊作战小队,顺藤摸瓜把机甲兵的报告书窃取出来。

    起初看到这份报告书的时候,谁都无法接受上面所写的内容。

    吉尔说:他可是克劳德,他怎么会死呢?

    查理说:嗯。就算虫族灭绝了他都不会死。

    亚瑟什么都没说,他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发了疯地搜寻郑云起的下落。

    一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十天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

    从政部主席爆头而死,到多名官员同样爆头而死,在首都星内不明原因的多处交战,以及突然冒头对政部主席派系的相关人员进行毁灭性打击的基德海盗团。在民众完全看不明白的大混乱中,人类联邦军政系统的内.战彻底爆.发了。

    鲁斯巴德法官在内.战中异军突起,他和创.世纪彻底决裂,重新整合自己的势力,并获得了和克劳德共享攻克基因病之父之名的楚门、七骑士称号候选人亚瑟中将的支持。拥有治愈基因病的钥匙,就等于掌控了最大的权势,鲁斯巴德无疑是内.战中最大的一匹黑马。

    在内.战尾声时分,一直冷眼旁观的宇宙联盟政.治介入,暂定鲁斯巴德为人类联邦的最高掌权人,待形势稳定之后,再举行公平选举。快人一步走在前面的鲁斯巴德,在未来的公平选举中,占有着极大的优势。

    在人心动荡的内.战之中,很多人牺牲了,包括那一位给人类带来第一例基因病治愈案例的研究员。因为新任政部主席鲁斯巴德和楚门的共同认可,克劳德这个名字被铭记在基因病研究的历史上,他的形象以4d影像的方式,呈现在基因病研究中心的广场中心。

    历时两个月的内.战结束,他们不得不承认,郑云起已经不在他们身边了。

    十年后,首都星某公墓。

    穿着一袭黑色连衣裙的古铜挽着身边高大的男人,她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这枚戒指和男人左手无名指的戒指是一对的。两人一起推着一辆婴儿车穿行在墓园中,一个胖乎乎的小宝宝正吮着拇指,他和古铜长得很像,一看就知道是两母子,唯一像爸爸的地方,大概就是那身白皙的肤色了。

    当古铜来到某块墓碑前,发现有人比她来得还早,墓碑和周围都被打扫干净了,一束鲜花装在透明的花瓶中,纯白的花瓣正随风轻轻晃动。

    古铜对那人露出个微笑,“亚瑟,好久不见。”

    亚瑟正专注地看着墓碑上那人浅浅的笑容,并没和古铜打招呼,直到一声婴儿的笑声,他才注意到旁边有个小家伙。亚瑟低头看向无忧无虑的婴儿,没有说话。

    古铜没有在意亚瑟的不理睬,她用手绢擦掉儿子吐出来的泡泡,脸上泛起母性的光辉,对亚瑟说道:“他已经三个月大了,可爱吧?”

    另一个声音加入了谈话,“那也就是说,这孩子是亚人转健康人婚姻法正式实施之后就立刻怀上的咯。姐夫好实力。”来人还恬不知耻地对着古铜身边的男人竖起了拇指。

    古铜忍无可忍,一巴掌糊上那人的后脑勺,“吉尔,你真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你现在都已经是准将了,好歹给我注意点形象!”

    吉尔挨了一巴掌也不痛不痒,笑嘻嘻地说道:“我错了还不行么,原谅我。”

    “……”站在吉尔旁边的艾伦知道吉尔为了调节气氛才故意耍嘴皮子的,自从第一年忌日沉闷到死寂的扫墓之后,吉尔就自行承担起了活跃气氛的任务,但艾伦还是觉得有些不能忍,他伸手掐上吉尔的腰侧,提起皮肉拧了半圈。

    某个后来的大嘴巴看到了艾伦和吉尔的小动作,一阵见血地问道:“你们整天就知道秀恩爱,到底什么时候结婚啊?”艾伦和吉尔一齐回头看去,果然是安迪那个混蛋混血绒毛族。

    艾伦假咳了两声,很镇定地转移话题,“我听说宇宙联盟直属军队现在忙着往德拉格星域探索,你怎么请得到假过来的?”

    “因为我威胁了长官,要是不给我批假的话,我明年就立刻退役。”安迪说着,走到墓碑前,行了一个绒毛族的伏地跪礼。安迪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自己当初的行为,他回绒毛族星域去抓到巨人研究员后,被一些小事绊住脚,等他解决麻烦,要去找郑云起的时候,却得到郑云起已经去世的消息。这是他多年的心结,一直无法释怀。

    艾伦和安迪说着话的时候,吉尔走到郑云起墓碑隔壁的墓碑前,对踩在墓碑上的亚瑟说道:“你让开一下,让我打扫干净你再继续行不?”

    亚瑟沉默地挪开了他的脚,露出墓碑主人的遗照,那是查理。

    和郑云起的运气相比,查理的运气好太多了,在混乱的内.战中,他坚强地活了下来。鲁斯巴德能成功上位,他功不可没,这份可观的功劳,足以让鲁斯巴德冒险为查理准备一个新的身份,帮他躲开全宇宙联盟的联合通缉,让他从此隐姓埋名活下去。

    可是查理并没有接收鲁斯巴德的好意,他留了一封遗书,在ce528年的最后一天自杀身亡。

    他的遗书很简单,只有一句话:把我葬在克劳德的墓碑旁。

    内.战的那两个月,吉尔一直在和查理统一行动,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吉尔觉得自己还是搞不懂查理这个人。吉尔能感觉到查理是一个很惜命的人,在他自杀的前一天表现得也很正常,可是他自杀了。吉尔一直知道查理不喜欢郑云起,可是他却在遗书中指明要葬在郑云起旁边。别人说吉尔的判断错了,吉尔却不这么认为。

    吉尔想了那么多年,得到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查理很惜命,但他骄傲得不需要别人施舍给他的命。查理那么讨厌郑云起,却还要葬在郑云起身边,大概是因为他太缺乏安全感了,郑云起不仅治好了他的基因病,而且,即使郑云起在内.战刚开始就死去,可是他对内.战产生的影响非常深远,就连成功登顶的鲁斯巴德都不敢居前。就是因为郑云起展现出来的无形的强大,让查理忽略了他对郑云起的负面情绪,希望自己能在死后与郑云起比邻而居。

    不过吉尔没敢让别人知道他的想法,尤其是亚瑟。查理的墓碑换过三块,全是亚瑟砸坏的。

    吉尔很快便把查理的墓碑打扫干净,他把一张红色的卡片放在了查理的墓碑前。

    “当年说过,我和艾伦结婚的话,一定请你喝喜酒。现在你不能来,但我还是要请你的。”

    在ce时代,婚礼的请柬早就电子化,但是较为郑重的邀请,还是会亲自登门送与实体请柬。

    请柬都能送到昔日仇人的面前,肯定不可能少了郑云起的。给郑云起的那份请柬,被艾伦紧紧地揣在怀里。吉尔到今天都还觉得很神奇,艾伦和郑云起竟然是亲兄弟,前者可爱得就像是天使,为什么后者却像个横行霸道的魔王呢?基因还真是神奇的东西。

    祭拜的仪式很简单,没多会就结束了。可他们迟迟没有离去,一直从清晨待到夜幕降临时分。

    古铜的孩子累极了,为了孩子着想,也该是时候回去了。

    吉尔揽着艾伦的腰侧,下巴亲昵地蹭到艾伦的肩窝,对他轻声耳语:“我们不走,古铜肯定也不肯走,把请柬交给克劳德,我们回去吧。”

    艾伦拿着被他捏得有些褶皱的请柬,却迟迟没有动作,“楚门老师今天还没来,再等等吧。”

    吉尔叹气,楚门现在任务在身,所以提前几天来扫过墓了。艾伦拿楚门当做说辞,不过是不愿离去而已。

    每年的这一天,大家总是会特别感伤,尤其是亚瑟。吉尔转头看向亚瑟的背影,每当这一天到来,亚瑟总是特别地沉默,他沉默地守在郑云起的墓碑旁,沉默地看着其他人的对话,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

    几人又逗留了一会之后,首先离开的是要赶航班的安迪,接着是古铜一家,然后是最终把婚礼请柬放到郑云起墓碑顶端的吉尔和艾伦,最后就只剩下亚瑟一个人了。

    时间已经过了零点,郑云起的忌日过去了。

    墓园里就只剩下亚瑟一个人,阴森而寂静。

    亚瑟的客户端不断有通讯请求亮起,他也没去理会,他保持一个姿势站了很久,专注地凝视着郑云起的遗照。最后,他俯下.身,将有些冰凉的唇贴在更加冰凉的墓碑上,虔诚得就像是在亲吻自己的爱人。

    那个不停给亚瑟发通讯请求的人终于不耐烦了,他黑进亚瑟的客户端,强行接通通讯。

    通讯的4d影像中,倒影出珀西的脸,他和亚瑟不一样,早早就从失去基德的伤痛中走出来,精神状态完全不同。珀西对亚瑟说道:“刚才夏尔联系我,他说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可是他联系不到你,所以让我转达。”

    “什么事情?”亚瑟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显得特别地沙哑。

    “在我告诉你之前,你一定要保持冷静知道吗,来,跟我一起深呼吸……”

    没等珀西说完,亚瑟彻底僵住了。

    一只修长而白皙的手出现亚瑟的视野当中,它取走了放在郑云起墓碑顶端的红色请柬。“同宿舍住了六年,我怎么就没发现他俩有奸.情呢?真是太不应该了。”

    这个声音……

    亚瑟僵硬地抬起头来看向来人,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映入眼帘。

    那人笑着说:“亚瑟,你怎么瘦了那么多,是被谁虐待了吗?”

    亚瑟没能忍住,伸手掐了一把那人的脸颊,因为亚瑟用力有点重,那人的脸颊上立刻出现了一个红印。亚瑟问:“疼吗?”

    对方:“……………………”

    这回没能忍住的换了个人,只见那人额角青筋跳了跳,“你倒是给我掐掐看疼不!我还以为那么久不见,你会给我个吻或者拥抱,就算是野外来一发我都不介意。你tmd居然掐我,看我打不死你!”

    说着,那人直接凶狠地扑了过来,不再废话直接开揍。

    亚瑟被激起了雄性的征服欲和暴力的欲.望,两人你来我往地送老拳,威力十足绝不掺任何水分。一开始是打得很激烈,可是打着打着两人渐渐地抱在了一起,彼此交换呼吸交换嘴里的血腥味,热烈地拥吻在一起。

    直到快要窒息的时候,亚瑟才不舍地结束了这个吻。他牢牢地圈住对方,“我不是在做梦?”

    对方嘶嘶地倒抽着凉气,被揍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有痛觉这么真实的梦吗。”

    亚瑟搂紧对方的腰,把脸埋进对方肩窝,眨掉眼里的泪花,“克劳德,我就知道你没有死,你这些年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没来找我?”

    说到去哪了,郑云起呵呵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因为我倒霉,被埋在地下睡了一觉。醒来就已经十年后了。”

    “……”

    “你什么眼神,以为我在骗你吗?”

    “……没,没有…………”

    亚瑟又被揍了。

    ***

    回到十年前郑云起被机甲队在大街上追杀的那一天。

    在敌方出了叛徒的情况下,郑云起很幸运地逃脱了追杀。而又很不幸的,郑云起失去了他的客户端。

    在这个未来世界,路痴这个属性是不存在的,因为智能客户端总是能为主人规划出最佳路径。郑云起从没觉得自己是个路痴,第一世,他因为体弱很少出门,出门也有人陪同;第二世他跟着师傅到处行医,单独出门也不会走丢,而且还学会了迷踪阵法;第三世有客户端,从未走丢过。

    然而就在这复杂的下水道通道里,郑云起死活没能找到井盖出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路痴。第一世他根本就没单独行动过,第二世的地图很简单根本不会迷路,迷踪阵法看着复杂其实是有解题步骤的,和认路能力没有直接联系,第三世……郑云起在失去客户端的情况下,被下水道坑了一脸血。

    没有客户端指路,郑云起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把神医系统当导航系统来用,用神医系统扫描地上和下水道中的生物反应,朝着这些生物反应靠近,总该能找到出去的井盖吧?

    结果呢?郑云起走了一整天都没能找到出去的井盖,而且还不小心去到了一个不该去的地方。

    郑云起很倒霉地,来到一块生物反应很多的地表之下,以为能出去吧,结果这里正在发生混战,双方直接拼炸了!

    郑云起*凡胎,被压塌在下水道下面,要不是神医系统护住他最后的一点心脉,郑云起就真的可以去见上帝了。系统虽然保住了郑云起的命,但它没办法让郑云起清醒过来,也没有多余的能量去修复郑云起的机体,因为郑云起受到的伤害太过严重,系统需要通过外界摄取能量才能让郑云起恢复意识,所以郑云起只能暂时陷入沉睡。

    系统以为郑云起很快就能获救的,结果左等右等都没人来清理现场,挖通下水道。

    显然没什么个体意志的机械系统也被郑云起坑得一脸血,郑云起的脚太黑了,就在他被掩埋的下水道附近,是一个使用放射性材料进行作业的工厂。工厂在战斗中被破坏,放射性材料大量泄漏,这一个区域被紧急隔离开。

    亚瑟他们寻找郑云起的时候,也不是没动过隔离区的念头。

    鲁斯巴德也很担心郑云起,所以他顶住压力,给了亚瑟他们一个方便,如果用生命探测仪探测到生命迹象,哪怕放射性物质泄漏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他也会想办法在隔离区里把郑云起救出来。如果生命探测仪没有反应,他们就必须放弃搜索。

    郑云起被埋得太深,而且系统为了节约能量而把他的新陈代谢降到最低,ce时代的生命探测仪根本没办法察觉到郑云起还活着。郑云起唯一获救的机会也没了。

    要不是政府十年间一直积极清理隔离区内的放射性物质,让隔离区恢复正常,郑云起指不定还要再埋个十几年才能重见天日。

    郑云起恢复意识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最多只睡了一天,当他看到变得更老的鲁斯巴德,听说楚门已经成功攻克了基因病,才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得知今天正好是自己的“忌日”,自己昔日的同伴会聚集到一起为自己扫墓,郑云起就坐不住了。他的身体以不科学的速度迅速恢复过来,当他小心地把崭新的个人客户端扣上手腕,从医院离开的时候,鲁斯巴德亲自送他走到医院门口。

    郑云起离开之后,鲁斯巴德还为他扫尾,让那些为郑云起治疗的医生管好自己的嘴巴。

    待一切安排妥当,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鲁斯巴德心情很好地哼着小曲,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他说:“欢迎回来,星际神医。”

    ***

    郑云起火急火燎地来到墓园的时候,就只剩下亚瑟一个人了。

    等两人腻歪够,总算是谈起了正事。亚瑟不住地亲吻着郑云起的唇,“你联系过古铜、吉尔他们了么?”

    郑云起说道:“没有,我一醒过来立刻就奔着墓园来了。”

    “那你现在要联系他们么?”

    郑云起用双指夹起那张在缠斗中毁得只是一片渣的红色请柬,“都十年没见了,也不差那几天。等婚礼的时候再给他们一个惊喜不是更好么?比起和他们见面,我现在更想和你独处。”

    亚瑟很克制地把唇抿成一条直线,不然他一定会露出非常蠢的傻笑来。

    ——后记。

    “我们去领证结婚好不好?”

    “好。”

    “我们去度蜜月好不好?”

    “好。”

    “我们去生个孩子好不好?”

    “好。”

    “……”

    “你生。”

    “呵呵,我才是医生,我能往你肚子里缝个子宫,你能么?”

    “……这么做是违法的。”

    “你当星际海盗还是违法的呢。当个海盗又有粉丝俱乐部又能出书,据统计每天都有妹子在对你表白,被称为这个世界上最性.感最想被他拥抱的星际海盗,你很吃香嘛。”

    “……”

    “……&%¥你干嘛!”

    “性.感地拥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