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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我对自己的残忍,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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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咚抬起头,望着窗外,灯光昏暗的停车场里,空无一人。

    她转头看着魏信,轻声问:“这是哪里呀?”

    魏信打开车门下了车,又转到副驾驶门边,开了车门,扶着她的手臂,将她扶下车来。

    电梯停在十三楼,门开了。丁咚有些忐忑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则回报以她有些幽怨地眼神。

    带着她走到“1314”号公寓的门口,他站住了,看着她,“我后来给你发了许多条短信,你都忘记了吗?”

    丁咚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她的长发披乱的拂在脸上,魏信忍不住伸出手去,替她将脸上的发丝拨到耳后。

    “我不记得你了……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那时候我已经决定要跟边霖……”讲到边霖的名字,丁咚的心里又是一阵翻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这公寓的密码是你的生日……”他让在一边,让丁咚看见密码锁,又示意她去输入密码。

    丁咚看了魏信一眼,抬起头,轻轻接着键盘锁上的按键。

    悦耳的解锁声响过之后,门“咔嚓”一声,解锁了。魏信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丁咚慢慢的推开门,朝屋里走去。魏信跟着她,转身带上了房门。

    丁咚首先看见的,便是自己那副照片,她站在阳光里笑靥如花,一脸的天真和幸福。

    原本觉得失望和冰凉的她,在看到自己照片的那刻,心里涌出一股暖流来。

    她站在那里,环顾着屋里,所有的家具和陈设都是她喜欢的风格,甚至包括沙发上的靠垫,以及前方餐桌上的茶杯,这些细致的小节,都面面俱到。

    “你?”丁咚转过身,看着魏信,却只说得出一个你字来。

    魏信走到屋里,招呼着丁咚,“坐过来……”

    丁咚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坐下来,两手放在裙上纠结着互相握住,望着魏信。

    “袁锦跟你说了什么?”魏信盯着丁咚的眼睛,问道。

    “她说那场大火是她跟边霖合谋放的……她说是她算计好了时间把你支走,将仓库的钥匙给了边霖……”丁咚低着头,声音低低地说。

    魏信坐在她面前的玻璃茶几上,坚定的看着她,“所以呢?”

    “原来我是个小丑,我想不通我在别人导演的戏里究竟扮演的是什么角色?这十年来的日日夜夜,他面对着我的时候,是不是一直都在心里嘲笑着我,笑我好傻好天真!”丁咚说到这儿,眼泪又落了下来。

    “是因为自己被骗觉得失落,还是觉得自己看错了人?”魏信继续追问道。

    丁咚抬起头,眼泪汩汩而下,“这有什么区别呢?我就像一只羔羊,别人把火烧热了,就等着我往锅里跳……我真是傻到家了,还以为他对我是那么……”

    魏信顿了一顿,似乎是在想着自己的措词,“你觉得这十年来,他对你的呵护是假的吗?他一直都是在伪装?”

    听到这句话,丁咚的肩膀耸动着,泪水打湿了裙子。

    “再高明的演员,也不可能伪装十年吧……更何况事实还是他冒死把你自火海里救了出来,而且还受了伤……”魏信皱着眉,看着面前的女人。

    这些话,他本不想说,跟自己心爱的女人说她前夫的好话,这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吧,魏信不由的嘲笑着自己。

    “也许他当初为了得到你,用了极端的手段,但是这个前提是因为爱你……他的作法是不可原谅的,可是他也给了你十年的好光阴啊……”他心里暗叹了一声,接着说。

    想到当年自己在医院里醒来,看到边霖背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他是怎样趴在病床上几个月,忍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换药的疼痛和后来的植皮手术……

    如果他不择手段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自己,那这代价不是太大了吗?想到这儿,她不由的心里动了一下。

    可是面前的男人不是深爱自己的吗?他怎么又会帮边霖讲话呢?

    “你……”丁咚抬起头,看着他。

    魏信伸出手,替她抹着脸上的泪水,“而且你看现在,他不是已经付出代价了嘛?”

    他对着丁咚笑了笑,丁咚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他烧的是你的咖啡厅,你不怨恨他吗?”

    “就算怨恨,也已经发生了……此刻你不是还坐在我面前吗?”魏信拉起她纠结的双手,将它们包在自己的手掌里。

    丁咚有些迷茫了,此刻面前坐着的这个男人,他与她的许多细节她依然无法一一回想起来,可是他将自己的手握住时,那种感受,却又是那样的熟悉。

    “你去了哪里?”丁咚突然无意识地问,话说出口,她才发觉是自己讲出来的。

    “我……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嘛?”魏信站起身,坐到沙发上,挨在丁咚的身边。

    “你为什么不找我?”她转头看着他,又问道。

    “我又没有弄丢你,干嘛要找你呢?”他伸出手将她的长发理在肩后,温柔地回答。

    “你不觉得,你这样子很残忍吗?对你自己……”她任由他拨着自己的头发,问。

    “你不觉得,我对自己的残忍,是值得的吗?”他看了看墙上挂着她的那副照片,伸出手,将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头。

    丁咚靠着他,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挂断电话,秋醒转身看着坐在床上的丁当。

    她穿着睡裙,两臂抱着膝盖,将裙子的下摆拉至脚踝,此刻正将下巴放在膝盖上,两手在脚踝处互相握住,瞪着两只水汪汪的眼睛,无辜的看着秋醒。

    秋醒忍不住伸出手去,揉了揉她的短发,她的眼睛眯了起来,像一只乐意被人这样抚摸的小猫。

    “老魏找着你姐了,好像是袁锦跟她说了些什么,对她刺激挺大的。他说他先不送她回来了,现在要带她去一个地方……”秋醒放下手,对丁当说。

    “你们不是说,袁锦是老魏的前妻吗?”丁当看着秋醒,问道。

    “对呀……”秋醒冲她眨眨眼,笑着说。

    “那这前妻找我姐干嘛呢?她俩有什么话要说呢?”丁当皱皱鼻子,问秋醒。

    “她生病了,好像挺严重的。据我推测吧……”说到这儿,秋醒站了起来,两手背在身后,在床边走来走去。

    “切!”丁当不屑地瞥了她一眼,“秋姐姐,你是不是想当神算子呀?”

    “我估计袁锦是有什么心愿未了,想找你姐还愿……”秋醒不理丁当,摸着下巴,往下接着说。

    “还愿!”丁当哈哈笑了起来,“你当我姐是观世音菩萨吗?”

    秋醒瞟了丁当一眼,又重新坐到床边,看着大笑的丁当,却不做声。

    丁当干笑了几声,突然看见秋醒正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吐了吐舌头。

    “你也不问问你姐怎么样了?”秋醒放下手,问她。

    “她跟老魏在一起,还能怎么样……”丁当撇撇嘴,说道。

    “老魏不是一直对她挺上心的嘛?就算她结婚十年了,不是还心心念念想着她嘛?”丁当拉着自己的裙角,接着说。

    秋醒似乎听出了她话里有什么意味,她带着研究的表情看着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呢?”她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我怎么了?”丁当抬起头,笑笑地。

    “为什么每次跟你姐见面都要弄到不欢而散呢?其实你应该知道,她有多想跟你像从前一样相处的呀?”秋醒捏住丁当的下巴,问道。

    “我不知道呀……”丁当歪歪脑袋,似乎是在思考,“自从那件事之后,其实每次看见她,都想像从前一样,跟她亲近;像从前一样,腻在她身上;像从前一样,给她梳头,让她帮我化妆……”

    “可是……你就是做不到?”秋醒低声问。

    “嗯……”丁当点点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每次看见她,就像刺猬一样,哪句话都能伤到她,让她难受,其实我并不想这样啊……”

    “你不难受吗?”秋醒又接着问。

    丁当抬头看了秋醒一眼,又将头低了下来,下巴在睡裙上磨来磨去,眼睛突然有些红了,“难受吧……尤其是想到当初我怎么会……我就更难受了……”

    “这就是你想跟我去丽江的原因吗?”秋醒又伸出手,拍拍她的脑袋,“你是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

    “准备好……”丁当重复着这四个字,将脸埋在膝盖上,“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准备好……我就知道,我俩再不可能像从前那样了……虽然她不说,我也不说……再说有些事,也不是说开了就能当做没发生的……”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总不能真跟我去丽江吧……”秋醒转过身子,正对着丁当问。

    “不行吗?还是你不欢迎我?”丁当狡黠的笑了。

    “那你这四年大学白上了?你姐会失望的……”秋醒瞪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

    “嘿嘿……”丁当歪着头,瞅着秋醒,嘿嘿笑着。

    “你这死丫头,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了?”秋醒突然灵光一闪,觉察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