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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密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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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摩,身体柔韧,观察敏锐,角斗经历一次。

    阿亚,个小灵活,仇恨心强,激情拼命杀人。

    亚历山大,奴隶看守,孔武有力,沉稳扎实谨慎。

    科林,战场逃兵,见风使舵,提前嗅知危险。

    几经淘汰,最终入围的四个兽斗士,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也是“他”选定的角斗阵容,要在接下来不到一个月的秘密训练中,磨砺杀招,提升战力,成为最优秀的角斗士。

    一个月,训练出优秀角斗士,这是不可想象的任务。可这事放在“他”身上,大家都认为理所当然,这就是对神的盲目。

    角斗之神名副其实,第一天训练就让人见识到不凡,先让大家懂得分寸。

    艾摩才知道,手中长长匕首,名叫“斗士之剑”。而且更知道了详细的尺寸,短剑全长2.3罗尺,刃长1.4罗尺,锋刃6寸,刃宽1.8寸,刃厚1厘,全剑重量1.8里弗。

    这些数字,对应的是杀人尺度。人体胸部厚度1尺4寸,剑刃刚好贯通。

    人的心脏4寸厚,3寸宽,藏在左胸第五根肋骨后面,距体表2寸。前方是胸骨和肋骨,后面有椎骨,肋骨之间仅宽1寸。而短剑刃厚1厘,扁平刺入肋缝游刃有余,锋刃恰好6寸,可全破心脏,而不留活口。

    咽喉部分,前后1寸8,其后是颈椎硬骨头。刃宽就是1.8寸,刺入即可隔断生机。

    这些尺度,兽斗士要用心感受。大家各自解剖一具尸体,认真摸熟内脏位置,将短剑插进心脏与咽喉,体悟杀敌分寸。

    从人体尺寸开始,就是残酷的精准训练。一步5罗尺,1000步为1罗哩。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一眼看清距离,知道多少步多少时间赶过去。数错一步就重来十遍,每天训练结束,艾摩都累成狗一样,但在内心里,对“他”的崇拜更上一层楼。

    从来不出错的完美战士,就是神。

    兽斗士招式很简单,只有“刺刺撩”三式,直刺入心,斜刺断喉,撩杀搏命。但加上“他”的精准要求,就完全不简单了。

    几步赶到,匕首刺入几分,手型如何固定,精准不容有误。而且招招都要用尽全力,发招由心,发力由根,不闪不避,一击必杀。

    场内角斗,只有短剑,没有护盾,只能进攻,没有防御。杀死敌人,就是胜利,杀不掉就是自己死。

    杀,再杀,还杀!一往无前的完美击杀,是秘传的角斗精髓。“他”从来没做过演示,可只要在面前一站,无懈可击的杀气就能把人冲垮,未战先怯早早输掉。

    精准训练,是大家一个月里残酷的折磨。两条手臂上,都绑上沉重石条,身上又穿了铁衣负重。每日从早到晚,就是对着木桩直刺一万次,斜刺一万次,撩杀一万次。然后换另一只手,直刺一万次,斜刺一万次,撩杀一万次。

    没完没了的重复,标准只有一个,就是精准。后面一刀,要完全杀在上一刀中。

    “机会稍逊即逝,心到眼刀手要到。不能一招毙敌,就是自己先死。”一击必杀是“他”密训的根本。

    刻苦、精确;再刻苦、再精确;更刻苦,更精确。到了最后,所有血汗,都凝聚成一条,精准的杀线。

    蔚花书院兽魂灵魄术要精编,阿达战技配合要求精细,角斗对战拼杀要求精准。所有成功,要义都是精益求精。艾摩一时明悟,灵感所致,心中一片空明。

    斗士之剑,由心中刺出,眼到之处,剑尖没有丝毫颤抖。从脚跟到腰身,力量拔地而起,身体每一块肌肉,都在有韵律传递。手、眼、力、心,全部会达剑尖,没有一毫偏差。

    锋利锋刃,在空中画出一条细细弧线,剑尖到处,精准刺进木桩里。与上一次剑痕精密吻合,两次击杀,木桩上仅留下一条剑痕。

    是剑!不是刀!

    艾摩对手中斗士之剑,又有进一步领悟。刀是力量所致,剑是轻灵使者。只要精准杀人,无需蛮力砍头。他回想起来,之前在斗兽场,就是蛮力砍杀,只会拙劲用刀。而如今斗剑到处,只要漏出一丝缝隙,就能致人死地,无论杀多少人,都是一剑即可。

    心脏在平稳跳动,鼻腔在平和呼吸,阳光在平静照耀,寒风在如常吹过。自由心灵再次升华,艾摩感触到自然之妙。这个世界,都有韵律可循,只要在节奏之间,刺出精准一剑。

    又是一剑刺杀,短剑平稳滑过眼前,锋刃第三次准确杀进木桩同一条剑痕。没感觉用多大力气,面前木桩杆头倏然飞走,短剑刺断的截面平滑如镜。这次刺杀一气呵成,中间没有一丝迟滞。

    不惊不喜,艾摩心灵放空,就应该是这样。

    又是一剑斜刺,新磨的剑刃倏忽割裂空气,迅疾杀到木桩。剑势平展延伸,又一次毫无阻滞斩过木杆,再将木桩削去一截,断面还是平滑整齐。

    短剑挥过去,复又灵巧一带。斗剑撩出一条斜线,又落到竖立的木桩上。这次从下到上,斩出一道长长剑痕。整根木桩被斜劈成两片,木板断面光滑平整,如同铁锯剖开,木工再刨过一样。

    三招过后,艾摩把短剑一收,微笑站在木桩前,欣赏自己的杰作。

    “撩杀为何长劈?杀人不是游戏!”劈头盖脸的呵斥声,立刻传进艾摩耳朵里。“他”对艾摩最后一击非常不满,前面两式一招毙敌,后面却要把人一劈两半,简直是胡闹。

    面对“他”的逼人杀气,艾摩战战兢兢汗不敢出,深刻反思自己。他让前面两剑成功所傲骄,心气开始浮躁,最后一剑就玩心大起。

    可若是碰上实力相当对手,最后大大咧咧一剑长劈,就给对手留下极大破绽。不等将敌人斩成两片,对手短剑已经刺破自己心脏。

    上一场大斗兽,双魂角斗士就是例子。他刺穿色雷斯心脏,但短剑不及拔出,就让割断了喉咙。换成自己上场,若是随意一撩,无论让盆骨还是胸骨卡住剑刃,哪怕稍有停顿,就已经死过几回了。

    “加练十万次!”这个严厉惩罚,也是“他”对艾摩的保护。只要将这个状态完全掌握,就能大大提高战力。

    尽管额外的加练,从傍晚刺杀到天明。可漫漫长夜里,艾摩丝毫没有怨言,也没感觉不适。黑夜是他最如意保护色,寂静不是寂寞。

    当第二天的红日,从地平线上升起,艾摩已经完全掌握“刺刺撩”三剑。只要斗剑在握,瞬间就能进入状态,眼中所见,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颗心脏,一个咽喉,一线弱点。

    “卸去负重,徒手对战!”已经二十八天了,艾摩才听到“他”新的命令。

    摘下手臂石条,脱下沉重铁背心,艾摩感觉全身一阵轻松。原来负重训练一个月,体力不知不觉增加这么多,一跃可以跨出十步,轻巧就能空翻,短剑到处木桩劈成细柴。

    “开始!”四个兽斗士集合到一处,“他”下达比试命令。艾摩知道,这是检验密训成果,选出角斗士的关键一战。

    一个月艰苦训练,大家都很咬牙。这些杀人招数,都是为将来自己能活命,没人想要偷懒。

    艾摩注意到,在“他”指点下,众人都有长足进步。阿亚拼命激情已经饱胀到要炸开,亚历山大肌肉更加粗壮有力,科林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看到危机。这样的进步,犹如神迹,也只有“他”才能创造。

    艾摩对手是亚历山大,阿亚与科林对阵。这个肌肉如同花岗岩一样结实的粗壮汉子,眼神更加沉稳,脚步扎实牢固,双拳紧抱胸前,一步一步欺身上来。

    艾摩右手在前,左手在后,习惯性守好咽喉和心脏。见亚历山大靠近,他左掌虚晃几招,但一直没能引开对手眼神,看来诈术不成。

    “杀!”亚历山大双拳一振,抢先发起猛攻,不屑施展花招。艾摩双臂沉稳格挡,将硬拳封在外面,可他已经习惯手中有剑,才要抬手反击,总是差上一点。

    剑长2尺3寸,锋刃6寸,步长5尺。艾摩心中迅速计算数据,少了一个短剑长度,就是空手对战感觉别扭的尺寸。若是以手为剑,当需多上半步。

    计较明白后,艾摩跃步上前,五指并拢,臂如剑使,直刺咽喉而去。这份攻击,势如破竹,手剑未到,杀气已然逼身,亚历山大赶紧收拳防守。艾摩再一近身,左手剑又刺向心脏,如同两支利箭直插对手要害。

    见到艾摩一往无前的气势,亚历山大一时气馁,连连后退几步。艾摩福灵心至,右脚瞬间飞起,将未及退远的壮汉一腿撩倒。

    “刺刺撩”攻杀三式,一气呵成,个头壮粗的亚历山大,打成了滚地葫芦。甫一接触,艾摩已然看出,亚历山大还停留在以拳为刀的拙力阶段,斗剑的精髓还没有掌握,取胜那是当然。

    另外一场的获胜者,是身法灵活的阿亚,然后他与艾摩对战。

    一脚铲起,尘土飞扬。刚才艾摩与亚历山大对阵,虽然短短几招,已将院内地面踩烂,堆起很多浮土。见阿亚灵巧攻了上来,艾摩想也没想,就把浮土铲起踢到其脸上。

    结局很简单,阿亚让尘土迷住眼睛,赶紧认输,否则皮肉受苦。

    “明日若取胜,就叫艾摩斯!”完成一个月的密训,“他”临走说了一句话,让艾摩陡增压力。加上这个“斯”字,是一个巨大的荣誉,也是一份重大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