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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节 夜战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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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谭与郭图并肩站城楼之上,望着城外灯火闪烁齐营,心情就如这深夜一般混沌阴沉。 ]白天蔡吉与刘询憨战时候,袁谭不是没有想过进攻齐军大营。可当高顺城下摆下阵势之后,郭图还是阻止了妄图出城一战袁谭。黎阳城内虽号称有一万多兵马,但这些守军之中有不少是拉壮丁及老弱伤残,隔着厚实城墙尚能抵挡齐军进攻。但要说大白天主动挑战同等数量齐军可就勉为其难了。何况蒋义渠兵马并未出现,这说明那三千精骑很可能已去袭击蔡吉大军后路。

    “郭卿家,汝说蒋义渠是否已得手?”袁谭突然扭过头向郭图问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安与期待。

    郭图扫了一眼对面营地,摇了摇头道,“齐军大营未有动静,蒋将军应该尚未动手。”

    袁谭听罢脸上闪过了一丝难以掩饰焦虑。却见他猛地一捶墙垛急道,“蒋义渠磨蹭什么!蔡吉已然分兵,现下正是奇袭齐军大营好时机。”

    “蒋将军怕是想同刘府君前后夹击蔡吉。”郭图沉着脸替袁谭分析道。事实上,得知蔡吉亲自领兵对阵刘询之后,郭图就已经猜到蒋义渠会选择孤注一掷。因为那个男人从一开始追究就是求仁得仁之心,而非决胜之策。

    不过这会儿袁谭显然还没看出蒋义渠绝望,却听他急切地追问道,“那蒋义渠、刘询能否成功?”

    “难。蔡吉麾下有贾诩、赵云坐镇,蒋义渠与刘询很难攻破齐军军阵。”郭图毫不气地打破了袁谭幻想。毕竟眼下他们已经陷入山穷水之地,奉承之言既赢不了蔡吉,也保不住两人性命。

    袁谭为人虽刚愎自用,倒也知自己与蔡吉实力相差甚远。因此就算心有不甘,他也并没有因郭图实话实说而暴怒,而是仰天长叹了一声,“难道天要忘谭乎?”

    袁谭这一叹。令郭图心不由为之一颤。谁都没想到曾经不可一世袁氏会败得如此之,女子之身蔡吉崛起会如此之迅猛。但就算袁谭如今同蔡吉实力相差悬殊,郭图也不想认输,不愿认输。至少他看来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反败为胜机会。而人若是死了,则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所谓虚名不过是个笑话。所以郭图绝不会像蒋义渠那般抱着一颗求仁得仁之心去打一场几乎没有胜算仗。想到这里,郭图当即打起精神向袁谭抱拳进言道,“陛下乃袁氏嫡长子,身负大陈国运,切不可就此自暴自弃。”

    郭图话乍一听上去并没有啥实质内容,不过是用袁谭身份为其打气而已。但多年来辅佐令袁谭对郭图产生了一种难以割舍信任。所以就算郭图话听着很干瘪,却还是让情绪低落袁谭再次燃起了斗志。却见自负武勇他当即点头下决心道,“郭卿家所言极是。朕这就点齐兵马连夜袭击齐军大营,让齐军看看朕坚守黎阳之决心。”

    郭图听罢袁谭所言。先是环视了一番四周,待确定周围没有第三人场后,他便沉声摆手道,“陛下无需坚守黎阳。 ]”

    “郭卿家何出此言?倘若丢了黎阳,朕岂不是成了丧家之犬?”袁谭神色一惊,不解地问道。袁谭看来黎阳现是他唯一掌控城池,亦是国都所,无论如何都不能丢。

    然而对于黎阳郭图显然有着另一番见解。当然这种见解不足为外人道来。所以郭图才会意是否有其他人场。这会儿既然只有他与袁谭二人。郭图自然是不再有所保留。面对袁谭质疑,他不动声色地向其解释道,“陛下明鉴,黎阳乃死地。一无粮源,二无兵源,三无屏障。仅凭城中这点粮草和兵马,试问陛下能死守到何时?”

    面对郭图一针见血分析,袁谭自然是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沉默了半晌之后,他艰涩地问道。“那依卿所见,朕弃黎阳之后,又当去何处栖身?”

    “陛下忘了二殿下?”郭图捻着山羊须反问道。

    “郭卿家要朕投靠显奕!”袁谭炸毛道。

    “有何不可?”郭图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旋即为袁谭逐一分析道,“二殿下与陛下乃同胞兄弟,且为人温厚,其必会收留陛下。若陛下不想屈二殿下之下,也可北上幽州招兵买马。相信以二殿下不会阻挠陛下。”

    袁谭虽一向看不上袁熙,但经郭图这么一说,也不由心动起来。毕竟相比毫无纵深可言黎阳。幽州不仅幅员辽阔,且远离曹操与蔡吉威胁,正是休养生息好去处。于是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袁谭朝郭图探问道,“朕若弃城而逃,那蒋义渠等人怎么办?”

    “蒋义渠本就存有求仁之心,陛下大可成全于他。”郭图漠然地回应道。

    郭图冷峻表情让袁谭不禁回想起了延津之战。那时郭图也是以相似口吻与表情劝说自己抛弃还黄河上父亲。直至今日袁谭还时常会梦见父亲,梦见他浑身是血,梦见他斥责自己不孝。可无论梦中景象有多么恐怖,梦中自己有多么自责,袁谭醒来之时依旧会庆幸自己还活着。倘若那时自己不离开,眼下或许早已同父亲一起曝尸许都,传首各郡。想到这里,袁谭心中便再无障碍。反正他已经抛弃过一次父亲,再抛弃一次臣子又有何不可。

    “齐军会放朕跑?”袁谭调整好情绪问道。

    郭图见袁谭不再纠结,不禁赞许地点了点头。或许世人会责骂袁谭不孝不义,但郭图却认为袁谭又向王者之路迈出了重要一步。他看来自古以来成大事者,无不六亲不认,行常人所不能行之事。情与义恰恰是帝王不需要东西。所以下一刻郭图自信满满地对袁谭点头道,“陛下放心。老夫自有金蝉脱壳之策。”

    蒋义渠并不知晓袁谭已下定决心抛弃他和刘询,此刻他正率部掩藏离齐营后方一里左右一片树林之中。齐军防御向来谨慎,蔡吉是喜欢广派斥候营地周围巡逻。因此蒋义渠不敢靠得太近,生怕一不小心暴露自己位置。不过蒋义渠对此并不焦急,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浓郁夜色会为他和他部下披上一件天然隐身衣。

    疾驰马蹄声打破了暗夜宁静,一个带着满身露水斥侯为蒋义渠捎来了齐军动向,“主公。方圆三里内未见齐军斥候踪影!”

    蒋义渠听完报告,抬头看了一眼被流云遮蔽夜空。眼下是黎明前黑暗一段时间,经过白天一天酣战齐军将士多半已经入睡。哪怕是巡逻兵卒到了夜半时分也难免会精力不济。何况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会加剧兵卒恐慌,从而加强奇袭效果。

    意识到狩猎时机已到蒋义渠当即翻身上马,朝身后部下下令道。“全员人衔枚,马缚口,出击!”

    就这样蒋义渠领着三千精骑夜色掩护下,犹如一头黑豹急速扑向早已观察多时猎物。当他们到达齐营外围时,营地里夫刚刚打完子时之。正如蒋义渠判断那样,这会儿齐营寂静无声,除了零星几丛篝火,整座营地就像是一头蛰伏于黑暗之中蛮牛,仿佛稍一刺激就会暴怒而起。但蒋义渠眼中齐营却是一条巨蛇。只要出手准狠照样能打中七寸要害。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抹杀意蒋义渠眼中一闪而过,于是下一刻他挥枪直指目标喝道,“杀!”

    马踏大地隆隆轰鸣之声,宛若潮水由远至近,逐渐清晰,击碎了寂静无声午夜。还未等巡逻兵卒反应过来,蒋义渠就一马当先跃过栅栏将近一员小卒挑翻地。紧接着三千精骑便如饿狼扑食一般接连跃入营地左突右杀。

    “敌袭击!敌袭击!”

    嘶哑惨呼与战马嘶鸣交相呼应响彻夜空。彻底惊醒了尚睡梦之中数万齐军。数不清士兵冲出营帐,或取兵器出战,或飞奔疾呼……黑夜仿佛带着某种蛊惑人心魔力,让原本训练有素齐兵不经意间陷入了混乱泥沼。

    “终于出现了啊。”中军大营之中,蔡吉身披长袍信步走出了营帐。但见此时营地东南角、西北角两处皆已火光冲天。士兵喊杀声是此起彼伏,仿佛每个角落都有受到敌袭。

    “有敌袭,齐侯回大帐。”曹丕步上前,持剑将蔡吉护了身后。

    可蔡吉却纹丝不动,兀自望着夜空。沉声说道,“也不知究竟谁袭谁。”

    曹丕不解地回头看了一眼蔡吉,刚想开口询问一二,身后便传来了一声刺耳破空之声。少年猛然一惊,寻声望去,只见东南角方向上夜空中骤然升起了一颗绿色星星。那星星一路扶摇直上,跃过冲天火光,漆黑如墨苍穹之上爆裂成一朵银色火花。

    望着这等梦中也未曾见过瑰丽奇景,曹丕睁大着一双漆黑眸子一动不动,恨不得伸手去将那流星之花摘下。然而烟花虽美却转瞬即逝。不多时那朵耀眼银色烟花便夜风中化为了缕缕青烟。直到此时曹丕才想起去问蔡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颗比流星还要耀眼星星究竟是何物?

    可曹丕一转身。却发现身后蔡吉已然不见踪影。正当他纳闷之际,大帐内传出了少女慵懒声音,“子桓,早点歇息吧。”

    事实上不仅是曹丕,这一夜整个齐军大营都看到了夜空中绽放那枚烟火。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正厮杀蒋义渠。也不知是受到了烟火惊吓,还是其他别原因,烟花散之后,蒋义渠明显地感受到自己骑坐下战马有点不老实。他身旁,几个亲随战马,也个个焦躁不安。仿佛有什么不祥之物正接近他们。

    “难道是中了邪术?”蒋义渠一面砍倒蜂拥而上齐兵,一面努力驾驭着胯下战马。蒋义渠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阵隐隐约约,模模糊糊轰鸣之声。多年经验告诉他这绝对不是幻觉。

    果然,不等蒋义渠张口询问,便有一骑亲随急切地马飞报道,“主公,吾等被包围也!”

    “什么!如此迅捷?”蒋义渠瞪大着眼睛,不敢相信齐军竟能黑夜里如此迅速地摸清自己位置。何况为了达到声东击西效果,他还差人西北角放了把火。难道是刚才那颗异星缘故?蒋义渠早就听说蔡吉善使妖术,但一直都没有此事放心上。此刻眼见异星刚刚自己头顶闪耀,这会儿齐军又速朝自己这边涌来。饶是素来不信鬼神蒋义渠也不得不承认,这齐营确实透着股子妖气。

    然而还未等蒋义渠下令撤退,火光之中已然跃出了数十骑铁骑挡了一干人等面前。但见为首一员战将横槊直指道,“蒋义渠哪里跑!”

    火光飘逸间蒋义渠乍一看来人面目熟悉,赫然就是当初威震幽州麴义。但他很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眼前战将尚未蓄须,何况麴义头颅当初还是他亲手割下献给袁绍。电光火石间蒋义渠很就想起了另一个与麴义有深厚关系人,那就是其子麴演。可麴演不是已经虽麴家曲部一同埋入黄土之中了吗?蒋义渠可是至今还记得那些死去麴家军兵将脸上残留不甘与愤恨。再一想到之前种种异样,心神不宁之下,蒋义渠故作镇定地大声问道,“来将何人?”

    对面战将阴测测笑道,“吾乃麴演,奉齐侯之命,特自地府来取尔首级!”

    难道真有死而复生之人?!还是蔡吉使妖术?亦或是麴家父子前来索命?对于害死麴义父子一事,蒋义渠从未有过内疚。他看来自己只是奉命行事。何况麴义军中威望也确实威胁到了自家主公袁绍。但是这一刻面对恍若索命厉鬼般突然显现麴演,蒋义渠心中头一次对鬼神有了敬畏。且就他分神那一刻,对面麴演已然犹如一抹黑色煞云袭杀而来。

    小剧场时间:

    草皮:齐侯,来数星星

    小蔡:洗洗早点睡吧

    坑爹啊国庆后一天被抓去加班莫有加班费,只有调休太坑爹了</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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