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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青州之鹏 第78节 不宣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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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卷青州之鹏第78节不宣而战

    “一支舰队,五千士兵。这就是蔡安贞给孤答复。”牙帐之中袁绍带着嘲讽语气将鸽子带来讯息丢弃案牍之上。透过帐幕缝隙,人们可以轻而易举地瞥见高耸箭楼此起彼伏,而箭楼上不时飘扬着“袁”字大旗与“公孙”大旗,则向世人彰显着此地乃是易京城下。

    此刻,面对袁绍不满口吻,席下田丰连忙拱手劝说道,“主公明鉴,至少此举证明蔡安贞不想与主公为敌。”

    “证明蔡安贞不想与大将军为敌?所以沮公与就可以擅自替大将军应下蔡安贞条件?”坐田丰对面淳于琼冷哼着质问道。淳于琼,字仲简,颍川人。算起来他本应该是袁绍幕僚中资格老人。因为早中平五年,淳于琼就与袁绍、曹操、蹇硕、鲍鸿、赵融、冯芳、夏牟同列为西园八校尉。然而眼下他不仅投靠于袁绍麾下,屈于沮授之下。于是为了彰显自己能力,淳于琼时常与沮授唱反调。

    对于淳于琼与沮授之间矛盾,袁绍多少也有些了解。所以他当即便抬手示意淳于琼适可而止,并向场幕僚申明道,“是孤让公与坐镇邺城,公与见机行事也不无不可。”

    哪知淳于琼却并不肯就此善罢甘休,只听他阴阳怪气地又补了一句说,“就不知,大将军回邺城之后,将士们还认不认得大将军?”

    田丰耳听淳于琼说出如此诛心之言,不由神色一变,呵斥道,“淳于将军何出此言?”

    淳于琼却故意扯高了嗓门回敬道,“老夫是说,公与先生深受将士爱戴。”

    淳于琼这番话宛若一根木刺一般不动声色地扎入了袁绍心头。确实,沮授这些年随自己东征西讨,立下了汗马功劳,同时也军中拥有了不小威望。孤给公与权限是否太大了一些?狐疑念头袁绍脑中一闪而过。不过他却并没有将这种忧虑显现出来,而是再一次打断了淳于琼话语道,“仲简,吾等现下是说蔡安贞事。不知汝对蔡安贞此次出兵北上有何看法?”

    淳于琼耳听袁绍向他询问起了意见,立马神色一凌,抱拳回应说,“老夫以为蔡安贞蛇鼠两端,大将军还是早日将其除去,以免夜长梦多。”

    “将其除去?淳于将军有何妙法可除去蔡安贞?”田丰不依不饶地向淳于琼反问道。田丰看来,淳于琼就是个华而不实莽夫。漂亮话谁不会说,如何实现漂亮话才是重中之重。

    果然,淳于琼被田丰如此一问,立马就没了声响。而袁绍对于这种情形也早已是见怪不怪。只见他当即便将目光转向了一旁一直没发话郭图问道,“公则,汝怎么看?”

    自打去年青州事件之后,别调回袁绍身边郭图为人低调了许多。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不知不觉间又取得了袁绍信任。而此刻面对袁绍询问,郭图故作沉吟了一下之后,便拱手作答道,“图以为公与决断并无不妥。眼下主公志平定幽州,能保证蔡安贞不倒向曹孟德便可。待到主公统一北境四州,届时无论是曹孟德,还是蔡安贞,岂不都是主公掌中之物。至于蔡安贞想要出兵徐州,那就让她出兵徐州。中原就那么点地方,夺食人越多,对主公就越有利。”

    郭图一番话无疑是说到了袁绍心坎里。却见他跟着又侧着脑袋反问了一句道,“哦?公则认为蔡安贞会出兵徐州?可她还尚未宣战。”

    对于袁绍明知故问问题,郭图只是淡然地笑了笑说,“主公明鉴,对付反贼无需宣战。”

    一轮圆月之下,张颌领着三千骑兵,一言不发,一丝不乱地疾驰于原野之上。黑色战甲月光照耀下,宛若龙鳞一般闪耀着咄咄寒意。张颌此番目标是黔陬城外六十里处田家庄,为确切点说,他和他会下三千骑兵所要对付是围攻田家庄昌豨部。

    昌豨是与臧霸、孙观、吴敦、尹礼四人齐名“泰山群贼”。此人为人凶悍、残忍,早年曾与臧霸徐州豪强间被并称为“昌霸”,盛极一时。而自从臧霸、孙观投靠吕布之后,昌豨也与吴敦、尹礼等人陆续放弃了啸聚山林生活,摇身一变成了吕布部将。昌豨是因为其作战勇猛被委任到黔陬城负责压制不其城。不过昌豨虽然凶猛,但此人野性极大。而今黔陬城昌豨治理下,与其说是一座要塞,不如说是个山寨。昌豨根本无心修缮城墙壕沟,对他来说城池只是用来休息以及堆放战利品地方。事实上,昌豨这半年来做得多事就是掳掠,以黔陬城为中心向四周掳掠。诚然那些被糟践田庄、村寨名义上都隶属于昌豨管辖,可这位泰山贼却愿意以“贼”姿态来向他治下百姓彰显“官威”。

    虽然昌豨山贼作风对于黔陬县百姓来说是个噩梦,但对于张颌来说却是个制胜法宝。至少此刻他就可以肯定,昌豨正亲自带着一千贼兵劫掠田家庄,而只要自己能将其截杀,那黔陬城便可不攻自破。为此张颌不惜只带一队骑兵,轻装夜行,深入黔陬县腹地,为就是要打昌豨一个措手不及。从而也向世人证明他这个先锋大将名至实归。

    没错,眼下张颌已然被蔡吉任命为先锋大将,负责南下征讨盘踞琅琊臧霸、孙观等泰山众贼。不可否认,蔡吉这个任命大大出乎了张颌意料。要知道先锋虽意味着要打头阵,但同时也意味着能得多战功,能夺多战利品。为重要是此番南下征吕乃是奉天子之命行事,打好了不仅能名满天下,还能得到天子封赏。然而蔡吉却将如此重要而又荣耀任务交给了身为“将”自己。这让张颌即觉得受宠若惊,又深感责任重大。所以他必须要以一仗漂亮开门红,来证明自己实力,同时报答蔡吉信任。

    当初夏太阳从东方地平线升起之时,经过一夜疾行张颌与他部下终于望见了不远处山坳下被围攻山寨,以及露宿外围昌豨部。只见一杆“昌”字大旗下,刚刚起床贼兵三三两两地穿梭于营帐之中,或整理衣物,或埋锅做饭,宛若一群毫不设防羊群。一瞬间,张颌只觉得有一只狼正自己体内嚎叫着,就像他年幼时河间听到了狼嚎一样。于是下一刻,张颌抡起了心爱长槊,漆黑暴风就此虎啸而下,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建安二年,五月初六,杀敌一千,斩贼首昌豨,黔陬城降。”

    高密城内,蔡吉念罢由斥候送来战报,嘴角弯起了一道优雅弧度,“嚯,儁义将军旗开得胜了呢”

    “主公明鉴,儁义将军之所以能轻取黔陬城乃是仰仗不宣而战之故。故而老夫以为,眼下并非庆功之时,主公因命儁义将军乘胜南下,能战就战,能诈就诈。力争贼寇回过神来之前,收拢莒县以北诸县。”

    如此提醒蔡吉正是作为军师随军而行贾诩。而郭嘉这一次则与太史慈一道留了东莱郡。毕竟前有曹操丢兖州,后有刘备丢徐州。两者都是大军远征时候,被人反水夺了安身立命根据地。这其中曹操因留了荀彧、程昱、夏侯惇坐镇好歹保住了三个县翻本。而刘备只留了个张飞,结果被吕布净身赶出了徐州。有两位“前辈”血淋淋前车之鉴,蔡吉自然是不敢倾巢出动。

    此外对于贾诩兵法水准信任,也是蔡吉留下郭嘉一大诱因。须知历史上,贾诩三次宛城之战中,不仅战术上完胜曹操与荀攸,战略上也逼迫曹操接纳与其有杀子之恨张绣。作为一个谋士,这等表现堪称完美。而这一次徐州之战,“攻”有贾诩作为谋主,庞统、王修为辅;“守”有郭嘉坐镇,黄珍、刘义逊为辅。如此这般,凑出两个谋士团,蔡吉总算是有了发动远征基础。

    这不,贾诩话音刚落,一旁王修便点头附和道,“文和公言之有理。臧霸率部围攻莒县已有数月,我军若能速下莒县定能杀他个措手不及”

    正如贾诩和王修所言,这一次东莱出兵琅琊郡,就一个字,那就是“”。须知直到此时此刻,东莱郡乃至整个青州,都还纷纷注意着远航幽州张清等人。可蔡吉却已然不动声色间,率兵南下到了北海与琅琊边境。而张颌是不宣而战情况下,直接突袭了黔陬城。

    不过没人会来责难蔡吉不宣而战。因为吕布与袁术是人人得而诛之逆贼,讨伐逆贼不需要宣战,想打就打。虽然逆贼本身并不这么认为。可他们既然已经破坏了这个时代规矩,又有何理由让其他人对他们守规矩呢?因此这会儿蔡吉麾下幕僚们只是一个劲地讨论如何扩大战果而已。

    “可是臧霸等泰山贼,盘踞琅琊多年,其若是退入山林,滋扰我军补给,那可如何是好?”庞统忽然一脸凝重地提出异议道,

    贾诩听罢庞统所言,并没有因对方年纪小而忽视对方进言。相反,这位年长谋士捻着胡须点头道,“士元说得没错。此番我军南下,剿匪之余,也需要对其进行安抚收拢。毕竟臧霸部不是吕布心腹,只要恩威并施,将其招纳麾下也不是件难事。”

    蔡吉眼见贾诩有招纳臧霸部意思,再一想到臧霸是北徐州地头蛇,不由皱眉道,“可是臧霸等人毕竟是贼寇出身,倘若尔等降而复反,那可如何是好?”

    “主公是担心自己压制不住臧霸等泰山众贼?”贾诩饶有兴致地反问道。他看来蔡吉连太平贼都敢收,区却会怕压不住泰山贼,这可真是令人有些意外。

    蔡吉如何听不出贾诩话外之音。却见她脸色微红,讪讪地向对方解释说,“不瞒文和公,本府是担心臧霸泰山、琅琊两郡盘踞多年,党羽众多,桀骜难驯。”

    哦,是怕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啊。瞧出蔡吉心思贾诩,低头沉吟了片刻之后,便欣然进言道,“主公所虑不无道理。地头蛇确实难驯服。不过只要切去蛇头,蛇身与蛇尾又何足为虑。”

    蔡吉眼见贾诩做出了一刀切手势,立马就明白了他意思。没错,先把兵马收了,再把不听话领头干掉。这种事情老曹做了不少,所以老曹兵马才会越打越多。想到这里,蔡吉当即便向贾诩拱手致谢道,“多谢文和公指点。”

    “主公本来就是明白人,用不着老夫指点。”贾诩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之后,跟着又郑重地向蔡吉提点说,“不过老夫此还是要唠叨几句。徐州之战关键一是收拢民心,二是攻克下邳。下邳城有三层城郭,城高墙厚,想要将其攻克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但收拢民心却是当务之急。这一点还请主公早做准备。”

    “文和公所言极是。据悉琅琊郡国刚经历过蝗灾,眼下正是缺粮之际。故本府打算琅琊诸县广设粥铺,赈济灾民。”蔡吉微笑着作答道。吕布横征暴敛对比下,蔡吉自负自己所作所为足以收买琅琊民心。

    然而贾诩听罢却皱眉反问,“仅是如此?”

    一旁王修见状,连忙替蔡吉解释说,“文和公有所不知。东莱郡虽号称青州粮仓。但眼下同时要应付幽州、徐州两地作战,军粮吃紧之际,不可能真开仓赈灾。”

    “二位误会老夫了。老夫并非是嫌主公舍粥少。有道是,不患贫而患不均,不患寡而患不安。舍粥这种事点到为止就成。”贾诩摇了摇头说道,“老夫意思是,主公舍粥能收拢终究是一些小民。而琅琊不比东莱、北海,此地世家、豪族云集,主公可曾想过如何收拢这些人人心?”

    然而面对贾诩直白提问,蔡吉与王修脸上却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尴尬神情。见此情形,贾诩当即长眉一挑,厉声问道,“主公,可是有什么事瞒着诩?”

    眼见贾诩追问得紧,蔡吉与王修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不得不坦言道,“文和公说得没错。本府确实有件事还没来得及同公说明。本府与叔治先生打算借此次南征徐州机会,丈量土地,登记流民,以便日后让徐州本地世家豪族依律缴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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