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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柒:难兄难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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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强壮凭着他的职业敏感性第一个看到了二刘兄弟。这时他还搀扶着跌跌撞撞的大虎,大毛和杨勇还在他的身后摇头晃脑的抽烟,阴风夹杂着两把明晃晃的杀猪刀,瞬间就已经到了这几个人的面前,赵强壮说,那一前一后的两刀目标都很明确,全部是冲着大虎来的,而且还是冲着大虎的头来的,可见刀刀都想着致命。赵强壮喊了一声谁啊之后,东北老刘的第一刀就已经劈了下来,此时赵强壮能做的只是本能反应,他用力推了一把大虎,把大虎推到了地上,之后自己侧身一躲,这第一刀擦着赵强壮的脸劈了个空,但紧接着就是第二刀,因为大虎已经倒地,并且大虎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暂时没有能站起来,于是第二刀用的是捅的,刘老赖虽然已经是一瘸一拐的,但毕竟也是赖了多年的老混子,所以速度也很快,赵强壮吼了一声虎哥,而后整个人冲过去抱住了刘老赖的腰,刘老赖用力过猛加上右腿不利索,被强壮的赵强壮扑倒在地上,也是在这个时候,第一刀劈空的东北老刘再次扑了过来,这是第三刀,不过这第三刀的目标已经不是大虎,因为这时的老刘已经恼羞成怒,因为他认出了赵强壮,这个让他专业杀猪十几年的屠夫都连续失手的家伙,于是老刘的这一刀捅向了刚把刘老赖扑倒在地的赵强壮,这一天凌晨的赵强壮就像打了激素,放佛李小龙附体,黑暗中他并看不清老刘捅过来的刀刃,但赵强壮愣是凭感觉从刘老赖的身上迅速滚到了一边,这些动作几乎是同时发生的,老刘的刀刚扎下来,赵强壮就滚到了一边躲了过去,老刘急忙收手,倘若他不收手的话,这一刀就扎在了他堂哥的身上。

    二刘兄弟这三刀就像是程咬金的三板斧,这是最凶狠的三刀,也是最致命的三刀,这三刀过后,就再无威胁。想这二刘兄弟也算是难兄难弟,本来杨勇和大虎应该是难兄难弟,结果愣是被赵强壮这个福星守护着,先后一共避开了四刀,而且是致命的四刀。这之后,杨勇和大毛终于反应了过来,大虎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赵强壮也站了起来,二刘兄弟仍旧握着手中的刀但已经不再有攻势,几个人在黑暗中站着,这时一定有风,是冬天的风,也一定吹乱了这几个人的头发,只有这样,才符合此时的意境。赵强壮说,二刘兄弟的前三刀过后,就再没有任何接下来的动作,因为连他们自己也知道,机会过去了,就不会再有。这二刘兄弟错失了两次成名的机会,并且把这机会拱手让给了赵强壮,是二刘,造就了后来的赵强壮,不过,也可以说,这是因为二刘兄弟早就了赵强壮,才间接在后来害死了赵强壮。

    大虎这一天晚上没有离开赌档,二刘兄弟这一天晚上没能离开赌档,他俩被大毛和杨勇关进了赌档里平时藏人用的小黑屋里,按照大虎做事的原则,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毕竟刘老赖是东北帮的人,所以应该有东北帮的负责人来处理后事。

    二刘兄弟虽然没有成功,但也算是出了大名,二刘兄弟袭击大虎事件在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铁西区包括大半个a市,第二天蒙蒙亮的时候,就有很多虎头帮的兄弟从铁西区各个地方赶来,第一是探望受了惊甚至差点丢了命的大虎,第二就是等着东北帮来赎人,东北帮虽然是个杂牌帮派,但已然形成了派系,既然是派系,即便之前并没有矛盾,也应该有所防范。

    第二天的场面我有幸参观了一把,因为大虎是小龙的哥哥,所以小龙拉着我一起旷了上午的前两节课,因为赵强壮又差点挨了刀子,所以做为赵强壮兄弟的严召焕也应该到场,所以我旷课前又拉上了严召焕,三个人从学校的墙头翻出来,骑着自行车直奔铁路大院,到赌档门口的时候,已经聚集了很多虎头帮的人,这里面就有跟着杨勇一起赶到的大亮子和小飞。

    大亮子和小飞因为在虎头帮的级别太低,所以站在赌档门口,我和严召焕本就不是虎头帮的人,所以站在大亮子和小飞的身后,身边来来回回的人很多,脸上都没有笑容,表情都很严肃,而且还显得很忙碌,这场面像极了古惑仔里的镜头,所以这让我有些兴奋,我低声问大亮子,亮哥,怎么样了。大亮子低声说道,听说已经通知了东北帮的人,一会东北帮的老大就要过来。我又问道,东北帮的老大叫什么。大亮子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外号,好像叫什么八哥的。我听了瞬间没忍住,低声笑道,我还以为是个多牛逼的人物呢,原来是只鸟啊。小飞此时伸出食指冲我做出嘘的动作,我赶紧闭了嘴,这毕竟不是在学校,连学校最牛逼的人物严召唤此时也一声不吭的站在一边,看起来很规矩的样子,何况是我。其实在场的这几个人里最了解虎头帮的就是严召焕,他是亲身经历者,有绝对的发言权,这时看严召焕也是很有兴趣的样子,大概也是和我一样的兴奋,大家都想看看,虎头帮将会怎样处理这件事,毕竟这是大事,要不是因为赵强壮,此时的大虎应该已经躺到了殡仪馆。

    上午一直快到十点钟的时候,从铁路大院的远处缓缓开来一辆轿车,开到眼前看到是一辆奔驰,因为挂着a市的牌照,所以我并不知道这是谁,但看周围突然安静下来的气氛和虎头帮成员凝视这辆车的眼神,我估计,这辆车里坐着的,应该就是东北帮的老大。就在我猜测的时候,奔驰的后车门被打开,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个子不高,梳着平头,有些瘦弱,穿的是很复古的那种竖领衣服,也不是中山装,就像老北京人喜欢穿的那种特别舒服特别怀旧的衣服,类似于男人穿的旗袍,但比旗袍要素一些,但仍旧很显眼,我看了他第一眼,瞬间就明白了他的八哥的外号,不是八哥,是疤哥,因为在他消瘦的脸上,从额头到下巴的位置,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这道疤,完全是大亮子右眼下角刀疤的两倍到三倍长,论长度可以当大亮子右眼角下的刀疤的爷爷,绝对的够正点,够有大哥范。这个男人下车之后对周围虎头帮的成员微微笑着,司机夹着包跟在他身后,一共就来了两个人,直接往赌档里走去。之后赌档外面的虎头帮成员也跟着往里面走,这时严召焕冲我眨了一下眼,我明白他的意思,这千载难逢的场面,一定要看看,于是我和严召焕仗凭着自己身材矮小的优势,夹杂在人群中,也顺利的混了进去。等我混进去的时候,发现大亮子和小飞已经在屋里,显然大家的兴趣都是一样。

    我和严召焕跟着人群往赌档的里面走去,穿过了几个门,走到了一个硕大的大厅里,这个大厅应该是生意好的时候才开放,可以放下十几张桌子,此时的大虎,就坐在大厅的正中央,坐在一个桌子边上。围着桌子坐着的一共有三个人,大虎坐中间,杨敢坐在大虎的左边,坐在大虎右边的,竟然是赵强壮。这是很让人意外的场面,因为在这个时候,杨勇也只是站在大虎的身后,并且很多虎头帮的前辈也是在一边站着,赵强壮一个刚加入帮派的后生,就能坐在大虎的身边,可想而知,救了大虎一命之后的赵强壮的身份。不过此时的赵强壮对自己的身份似乎并不是很自信,看他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大虎和杨勇坐在凳子上正悠闲的抽着烟,而赵强壮坐在凳子上挺着胸收着腹相当的正规,典型的如坐针毡。可见赵强壮的内心是相当的纠结,他不想在坐在大哥的旁边,但一定是大哥执意让他坐在旁边,而他目前的直系大哥杨勇还在一边站着,赵强壮想站着,却又不得不坐着,这真是一个纠结的局面。

    除了这就位的次序让我感到惊讶以外,还令我感到惊讶的就是这一桌旁边蹲着的两个人,看这两个人灰头土脸的样子,能猜到这就是二刘兄弟,但令我感到惊讶的是,这两个人竟然还能安静的蹲在那里,按照我的理解,他们两个人闯了这样的弥天大祸,这个时候正确的姿势应该是躺在那里才对,而且还另我惊讶的是,据我目测,这两个人的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显然被扣到赌档之后,并没有遭到毒打,这似乎并不符合一直在找东北老刘的杨勇的心愿。按照我的猜测,这连个家伙在这个时候,虽然不至于少条胳膊少条腿,但断条胳膊断条腿的场面还是可以有的,带着这些疑问,我看着东北帮的疤哥,正走向虎头帮的大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