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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二十年的第一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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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两个人貌似不分胜负,但大亮子毕竟自小混迹街头,有着很强的总结和实践能力,其实他政治不应该只考六分的,因为他很懂得理论联系实际的方法。

    在被严召焕紧逼的同时,大亮子很快就掌握了他的套路,两只手护住脸颊,顺便擦了一下鼻血,开始迅速后退,在躲过严召焕两个右摆拳之后,找准时机,一声怒吼,位移到严召焕眼前,一个前蹬过去,这个前蹬势大力沉,集中了大亮子所有的力量,准确的踢到了严召焕的肚子上,直接把严召焕从教师后面踹到了我的面前。

    因为劲使的太大,大亮子也没有站稳,用劈叉的方式摔倒在地。两个人同时倒地,严召焕似乎严重一些,趴在地上用力的咳嗽,竟然没能站起来,李未一看情况不好,骂了句张达亮我草你妈。就要往上冲,然后我听到严召焕在地上喊道,大猪别去。今天就单挑。然后捂着肚子,艰难的爬了起来。

    大亮子也很快站稳,但估计劈叉技术一般,站起来的时候两条腿有点哆嗦,擦了擦嘴上的血,看着严召焕骂道,没想到你他妈还挺能打。

    严召焕笑的时候嘴角也带着血丝,笑的挺苍白,但嘴也很硬,骂道,张达亮,我草你妈,你知道我是谁么?大亮子呵呵笑,说道,两年前在铁道上不就是你要和我单挑么?那一年你不行,这一年你还不行。说完大亮子捡起地上已经快要碎掉的小背心,披到肩膀上,一脸挑衅的看着严召焕。

    严召焕喘着粗气,说,大亮子你别牛逼,那一年你那么欺负我,现在你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吧,这里都是我的人,我给你半个学期时间让你退学,你不走,那从今天开始,我就天天打你,打到你走。大亮子呵呵笑,问道你打的过我么?这时严召焕和李未已经打开了教室门往外走,出门前严召焕说,这次单挑是还你上次的,你以为明天还会这样么?大亮子喷了口带血的唾沫,骂道,草你妈,看谁人多。

    在我后来和大亮子、严召焕、李未还有其他这时还没有出现的人物们的二十年里,1999年算是真正意义的第一年。倘若把这二十年分为几个阶段,那么初中三年的时光属于第一阶段。而这一天严召焕和大亮子的单挑,属于正式拉开了第一阶段的序幕。而这个序幕被拉开后,似乎就再没有合住。

    严召焕和李未走后,大亮子一个人坐在教室的桌子上,用已经不性感的小背心擦了擦脸,然后点了一颗烟(注:请勿模仿,未成年人禁止抽烟),抽的很慢,似乎在思考些什么,这个画面其实是很幼稚的,一个十三四的少年,紧皱着眉头,中指和食指间轻轻夹着烟,深深抽上的一口的时候显得很是若有所思,脸上的表情幼稚而老成。

    我对他此时在想什么丝毫不感兴趣,只是想着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我又不能走,因为我是班长,作为一名班长,我懂得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道理,我拿着班里神圣的钥匙,不能辜负老师和同学们对我殷勤的希望,所以我要等大亮子走我才能走,因为我要锁门。用我手里这把神圣的钥匙锁我们这个神圣四班的门。

    这期间我还用墩布擦了擦地上的血迹,捡了两个烟头,一直到大亮子抽完两颗烟,他似乎已经思考完毕,于是从桌子上下来,书包也没有背,大步离开了教室。我在一边也终于长出一口气,背上书包,在大亮子后面锁了门,在我走到三楼的楼道口的时候,看到大亮子已经到了一楼,他走的很急很快,似乎要去办什么事情。

    这天晚上回到家之后有点心不在焉,写作业的时候效率很低,有两道算鸡和鸭几条腿的应用题做的非常不顺利,而且在做数学作业的时候突然产生了写日记的冲动,而且我竟然发现我的冲动来自于之前大亮子和严召焕的打架事件。

    我想把这件严重违反中学生守则的事情在本子上记录下来,而且记录的目的也并不是想着明天让老师看,脑海里突然浮现起大亮子骑车时风吹起头发的样子,还想起那句歌词,那句湾仔一向我大晒我玩晒的歌词。虽然这句歌词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我总觉得这句歌词唱起来很有意境,很大晒很玩晒的意境。

    或许是这样的意境,让我在第二天鬼使神差的打消了向郭老师打报告的决定,而且这一天大亮子竟然迟到了半个早自习,我也没有向郭老师报告,中午快下学的时候,我和严召焕有过一次对视,他向往常一样,冲我笑了一下,这次笑的似乎有些内容,而且这次笑的也很有效果。

    和我同桌半学期的西贝第一次主动和我开口说话,她问我,严召焕为什么老冲你笑?这句无关紧要的话竟然让我莫名的心跳起来,不惜违反课堂上不准交头接耳的纪律,把声音调低,假装深沉的对西贝说,我也不知道。说完我觉得这句话似乎并没有我假装的那么深沉,于是假装更加深沉的说道,也许他想和我交朋友吧。这句话似乎足够深沉,深沉到让西贝笑了,她笑着说,我觉得不会,因为你和他不是一个档次的。我抑制住心跳,说道,是啊是啊。心里说,他当然和我不是一个档次,我是第一名,他才第十五名。

    这一天因为西贝主动和我攀谈而凸显的特别起来,特别到时间过的很快,快到有一节课我都没听到老师在讲什么。脑子里都是西贝那句你和他不是一个档次的话,我果然没有看错西贝,她就是这样一个有着独特判断的美少女,在我的心里如同我家里那个美少女战士。

    她觉得我和严召焕不是一个档次,这无疑是对我的莫大的肯定和鼓励。除了这句话,还有她对我的淡淡微笑,那沁人心脾的微笑让我觉得非常有意境,甚至有抚慰心灵的功能,让我暂时忘记了大亮子和严召焕带给我的阴影。

    除此之外,其他还算正常,只有李未在下午自习课的时候大声喧哗被我点名批评,虽然这时的李未比我高了一头胖了一圈,但我作为班长,是不会畏惧这些客观原因的,尤其是在西贝对我说严召焕和我不是一个档次之后,更加给了我无穷的信心和力量,我像希曼一样勇敢的站了起来,大声对李未说道,李未同学,自习课时不许大声说话。

    李未一定被我的威严所震慑,他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好的大班长,那我小声说话。说完班里一片哄笑,我义正言辞的拍了拍桌子,说道,请大家注意自习课的纪律,不要影响其他同学的学习。说完之后班里继续哄笑,但我不苟言笑,坐回了座位,继续埋头学习,我要用我的实际行动来改变他们,而且我知道,虽然他们还在哄笑,但他们一定已经被我的大义凛然的精神所感染,我坐下来的时候看了西贝一眼,她也看了一眼,我从她的眼神里能感觉到,是满满志高的崇敬。

    其实在我彻底长大的很多年后,我最为怀念的就是初一刚入学的这段时光,虽然我从未后悔过自己在后来所选择的这一系列人和一系列生活,但不得不说,刚步入初中的这段日子,是无比傻无比天真的,每天只有两点一线的生活,并且生活的目标明确,只为了每次考试的成绩,只为了上清华和北大这两位姑娘。

    而且这段时光的精神世界干净并且美好,为了博得老师的肯定而努力学习,偶尔也为了博得西贝的笑容。这样积极向上的状态,是成人后的我再没有过的,即便我靠着失去的这些状态挣到了很多钱,也拥有了相对的势力,得到了无数人的尊敬和畏惧,甚至成为一些年轻人模仿的对象,但这时我的内心,已经充满了消极,颓废,抑郁,焦虑,狂躁等等。偶尔深夜的时候几近崩溃,即便我仍旧嘴硬,仍旧告诉所有人我未曾后悔选择过的人和事。但自己对自己无形的伤害,终究是没有办法愈合的。

    大亮子和严召焕打架后的第二天并没有什么异常,班里的大部分同学都不知道昨天放学期间发生的事情,我也是在这天快放学的时候才重新回忆起昨天的场景,想起大亮子擦鼻血的样子,想起严召焕对大亮子说过的话,虽然这些都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但毕竟我是当事人之一,于是放学前我总是假装无意的往大亮子的座位上看看,他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坐在后面低着头看武侠小说,脸颊的一侧还隐隐带着些青肿。

    我本来想对他自习课看小说的行为做出批评,还没等说话,放学铃声响起,大亮子背起书包,第一个走出教室。

    这一天我仍旧是最后一个放学,虽然郭老师又配发一把教室钥匙,让每个值日组轮流锁门,但我身为班长,身为责任心很强的班长,总怕我的下属小组长有什么疏忽,只有亲眼看着门被锁上才能放心离开。放学后已经是黄昏,小组长终于搞完了值日,把门锁从讲台里拿出来,打开,把门关住,把锁拷到锁鼻上,胳膊使劲,手用力,清脆的嘎巴一声,门被锁住。我满意的抒了口气,整个动作认真规范,锁门的任务完美完成。

    这时操场上已经没有了什么人,黄昏很美,很有意境,我迎着深秋的凉风,觉得很惬意,因为穿着毛衣和秋裤,也觉得很充实,因为今天又学到了很多知识,而且刚才还看到了锁门的全过程。现实就是这么美好,未来就是这么值得期待,想起这些,我不自觉的挺直了胸膛,大步走向车棚,开车锁推车骑车蹬自行车,整个动作一气呵成,那时的我,是那么的有力量,嘿有力量。

    小插曲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刚出了车棚没多久,突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这时虽然已经入学半年,但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朋友,因为做为班长,就应该适当的和同学们保持点距离,有严肃和威武的精神面貌才好开展工作。于是被自己的名字吓到,我扭头,看到右手不远处的马路牙子上站了几个人。

    喊我的人是严召焕,他在冲我笑,还摆着手对我做再见的样子,我也冲他招了招手,很有礼貌的回了个再见,并没有停车,直接离开。但离开后我的心情不再有刚才那样的明媚,遍身阴阴沉沉的感觉。刚才我看到严召焕的时候看清楚了马路牙子上站着的所有人,他们分别是严召焕,李未,敖杰,徐旭。最后一个是女同学,我尤其对这个女同学看的清楚,因为她不是外人,是我的同桌,西贝。在回家的这一路上我都在想,西贝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