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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碰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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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秋底澄清的天,一尘不染,晶莹透明。朵朵霞云映照在紫禁城上,增添了浮云的彩色,让平日呆板冷酷宫廷平添了一抹缠绵温柔。

    自那夜生病胤禟来看望他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的单独相处,胤礽静静望着眼前男子许久,心中实在是滋味难辨。

    当爱已成痴,思念早已成了习惯,忘不掉也戒不了。

    有恨,有怨,有苦,有愁,怅惘失落、痛苦绝望,似乎从来没有喜悦,男子也不曾给过他半丝的希望。

    不是不想忘,而是不敢忘,他怕自己不再执着后,生命中就再无一丝光彩,黎明前的黑暗让人绝望,似乎也只要看到男子他的心才会不再彷徨。

    “太子!”胤禟并不知胤礽所想,不过透过那双似挣扎又似执着的眼睛却是感到了一丝心酸。

    胤礽回神,想到乾清宫内发生的事忍不住对男子的担忧:“九弟,这个差事你不该接的。”

    “户部欠款之事,人多面广,除了在京官员,还会牵连到一些皇亲。想要将欠债款追回,又不能得罪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我知道。”迎上胤礽担忧的眸子,胤禟洒脱一笑:“既然我接了这个差事,那么就不怕惹了这个麻烦。”

    见他仍是面色从容,似乎并不担忧此事,胤礽有些暗暗着急,皱眉说道:“九弟,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关系到众多的皇子阿哥?”

    “知道。”胤禟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其中借款的大臣更涉及到魏东亭这样的老臣?皇子阿哥的钱还不算最难的,最难得这是还涉及到了皇阿玛!”

    胤禟微微挑眉,示意他接着说,胤礽见他终于上心,松了口气解释道:“魏东亭既是父皇的奶哥,又是老侍卫,封了侯爵,掌着四省海关,并且深得皇阿玛的信任。他欠的钱数目着实不小。不过,那不是他自己用的,那是皇上几次南巡住在他家里时花的。如果现在要魏东亭来还,他如何还得起?魏东亭要是不还账,外官们的欠债,又如何去清?到时候事情追到这一步,根本就办不下去啊。”

    胤禟闻言也是明白了过来,魏东亭、穆子煦这些老侍卫都是跟随康熙的老人,这些人不光资格老,而且和康熙有旧情,如果硬是让他们还债,逼死一两个,又如何能向康熙交代呢?想到这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胤礽见他犯愁,宽慰道:“九弟,你也不用担心。如果你现在反悔,二哥这便帮你去皇阿玛那说情,这件事还是孤和老四一起办。”

    听了这话,胤禟不由微微怔住:“太子,如果臣弟所料未错的话,您欠户部的银两比之魏东亭也是只多不少吧。若您接了这个差儿,只怕会有人将这事捅出,倒时您的处境又会如何?”被胤禟这么一说,胤礽脸色一红,心中颇为尴尬,那些钱并非他所借,可他是太子,依附他的人太多,这银子的开销自然也少不了。

    “孤把这些钱还上就是....,九弟,你...这差事...”

    见胤礽红着脸还想再劝,男子一下笑了出来,笑容在脸上漾开,美得让人心惊,胤礽抬眸正好对上这抹令人目眩的微笑,以及那略带温暖的桃花眼眸,一时呆住竟是忘了原来的说词。

    “太子您的心意臣弟心领了,不过这追比国库银子的事,还是胤禟亲自办得好。”

    胤禟微笑的望着他,温声问:“走吗?”

    “什么?”胤礽没反应过来,不知他说什么。

    “都下朝了,我们站在这也不是个事。”

    “哦。”

    胤禟抬步就往外走,回头却见胤礽目光瞧着他却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不由勾勾嘴角:“一起走吧。”

    “好。”胤礽答应一声急忙跟上去。

    两人并肩同行,侧头看着身旁紫衣男子,只见阳光下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眸中莹莹流转着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让人心醉。

    两人默默走着也不说话,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似乎只剩下脚步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胤礽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自索额图死后自己就没了主心骨,一直活得兢兢战战,可此时男子陪在身旁心中那股子孤寂绝望却是再渐渐消失。

    心里忽而平静下来,这样久违的安详让他留恋,只是希望这条路没有头,两人可以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翌日,一道清理户部的圣旨从紫禁城中传来,康熙言道:“上自王公贵胄,下至文武百官,凡在户部借款者必须将借款缘由一一回明,限十日内将欠款还清。倘有抵赖不还者,由步军统领衙门捉拿追比,决不股贷!”

    沿着通往大堂的道路两侧站满了欠款的官员,胤禟和胤禛顶戴袍服从大门外走来,田文镜捧着圣旨和大印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

    年羹尧腰佩长剑,率领两队步军衙门的官兵跑步进来,在大门边和四周站定。

    众官员一阵骚动,纷纷低声议论。

    胤禛、胤禟已经率领田文镜和众书办在大堂前的廊上站定。

    咳嗽了一声,众官员静了下来。

    宣读圣旨之后,胤禛就和胤禟正式开始追回国库的银两,并且胤禛让跟随他回京的田文镜负责追缴众官员的欠款,而皇子王公的欠款则由他和胤禟追缴。

    两人出了户部大堂,胤禛思索一下,决定两人分头行动。

    三贝勒府、佩文裔,胤祉陪着胤禟缓步走了进来,就见偌大的书斋中排列着十余张书案,每张书案上都堆满了书稿,十多名老少文人各坐在书案前张贴圈划,正在凝神编纂。

    看见处处堆积如山的书稿和如此众多心无旁鹜的文人,胤禟不由微微挑眉;“三哥,没想到你暗地里有这么大的手笔!”

    胤祉叹了口气道:“唉,人人都说皇三子养着文人清客吟风弄月,可又有谁想着为我大清留一点‘经国之大典,不朽之盛事’呢?”

    闻言,胤禟不置可否,这个三阿哥表面上是个书生学究,聚集了一些名家文士合力编书,借此来讨得康熙的欢心,要说他对储位没有想法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九龙夺嫡的阿哥们,哪个府中不是养着一些门人,朝堂中暗中联络党羽?

    走到近旁一张书案,胤禟顺手拿起一卷书稿,随便翻了几页,轻轻放下书稿

    ,对胤祉直接开门见山说道:“三哥,你在国库借的三十万银子都是用来纂书了?”

    “不错。”胤祉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只好点了点头。

    “三哥,不是臣弟不通融。可今日皇阿玛的圣旨已经下来了,不知你欠国库的银两何时归还?更何况借国债著韵书,似乎于国计民生也是裨益不大。”

    “这,,,,,,,这,九弟......”胤祉被他说的话噎住,呐呐不知如何作答。

    就在这时,坐在案前那位一直低头疾书的青年儒生,此时接言:“照九爷的话说,仓领造字也是多此一举了?”

    胤禟一愣,细细打量那位濡生,那人修眉凤目,娴雅中偏透出一股清高倔拗之气,此时也张着两眼对视着胤禟。

    两人对视,只一眼,那人就被胤禟眸中的冷厉所摄,竟是不敢再说半句话。

    胤祉见状喝道:“李紱,对九爷怎能如此说话?”

    李紱站了起身来,对胤禟一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骇于胤禟的威势只好一言不发,扭头就走。

    “九弟,你莫生气,他们都是文人,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胤祉忙打圆场,胤禟却是不恼,也淡淡一笑:“我并非什么小心眼之人,并不会放在心上。只是三哥,你这儿借的国债不还,其他人就会借着大水打漂。国

    库的几干万欠银收不回,我的差使砸了不要紧,皇阿玛这个家难当呀!”

    胤祉脸一红,最后咬咬牙气呼呼说道:“好吧,你既然这样说,我把书停了,把这些人都遣散了,凑钱还债,让你交差就是。”说完,袖子一甩也扬长而去。

    胤禟望着他远处的背影,微微皱眉,追款的第一天就如此难办,只怕到胤礻我府上要银子的胤禛也要碰钉子了。

    正如胤禟所想,胤禛去了十阿哥府的是时候胤礻我压根不在,他也只好在十爷后发啤气让人把胤礻我找回来了。

    而此时胤礻我不在自己的府上,却是去找了胤禩,一进府他就直奔西花园,果然就看到胤禩正专注地坐在小池圹前钓着鱼。

    胤礻我和胤祯兴冲冲地闯了进来,胤礻我一看到正主在这,隔老远就粗声嚷了起来:“八哥,不得了了!“

    胤禩看了他一眼,没有动却是接着继续钓鱼。

    两人走到胤禩身旁,胤礻我:“户部今个闹大了,那田文静......把…把......。十四弟,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胤祯翻了个白眼,只好接话 ;“老四发出一声令,巡捕营捉拿二老。“

    胤禩挑眉:“什么?叫步军衙门抓人?二老臣是谁?”

    “魏东亭和陈文盛。”

    “抓他们?“胤禩眉头皱了起来:“四哥这样做也太过份了吧?”

    “不关四哥的事。是他从江南带来的那个田文镜干的,官儿不大,气势倒不小。”

    胤礻我气呼呼地道:“他那还不是仗着老四的势?别撞着我,不然.....”

    话还没说完,府上的管家带着胤礻我府的小厮走了进来。

    那小厮一见到他就跪下叩了个头,喘着气说道:“爷,叫奴才好找。四爷来了,说是叫您还国库的欠款,这会儿正在后园盖的戏楼子那发啤气呢。”

    一听这话,胤礻我脸色立变:“好哇,这老四拿我开刀啊!走,看他能将我怎么着?”

    说着带着小斯匆匆离去,只留下面面相觑的胤禩和胤祯。

    “九弟呢?”良久后,胤禩问。

    “九哥和四哥分头行动,此刻恐怕正在三哥府上呢。”

    听罢,胤禩叹了口气:“三哥借国债编书是通过皇阿玛允许的,小九这次去指不定要无功而返了。”

    “八哥,我们不帮九哥吗?”胤祯问。

    “小九这次太鲁莽了。”胤禩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消息告诉大阿哥的人了?”

    “告诉了。”胤祯点了点头,心想着清理国库积欠清来清去,要是清到了太子头上。那么九哥这次的差事,不就更难办了?

    八哥不会真的恼了九哥了吧?

    说着就像胤禩看去,就见男子一身月白长袍,面色温润,气度雍华优雅,面上带笑眸中却是半丝笑意也无。

    似乎知道胤祯所想,胤禩淡淡看了他一眼,许久后才轻轻叹了口气:“我又怎么会真的生他的气?”

    这句叹息却是包含了无数感慨,那是自己护了二十年的人,从小到大两人相互扶持一路,即使再恼恨再生气也只不过希望他对自己敞开心胸而已。

    至于太子...........想到这,胤禩明亮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让人无法揣度他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叉腰大喊一声:我回来啦!亲爱的们!啾啾啾啾!

    谢谢银月冰月扔的地雷,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