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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乡(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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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她说的是真是假,然而当锦瑟听到苏然是为了寻她而来到洛林之时,克制不住的冷笑起来:“如此看来,我那位心思深不可测的义兄,还真是个痴情种子!”

    绫罗闻言笑笑:“你可以当我是胡说八道,然而我要解释的已经解释清楚,告辞。舒偑芾觑”

    锦瑟别过脸让她自行离开,绫罗行至门口,却又转回头来:“其实,我还是很希望你能相信我的话。毕竟你曾将我错认为你的姐姐,我看得出来你有多辛苦,我实在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情,再给你造成什么困扰。”

    锦瑟微微吸了口气,平静道:“绫罗姑娘请放心吧,你们对我,还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嗍”

    闻言,绫罗微微叹了口气,转身提裙离去。

    锦瑟静静在厅中站了片刻,仍旧回到了房中,复又躺倒,继续早已经饱足的睡眠。

    从锦瑟园子所在的西厢到苏然园子所在的东厢,要么经过花园,要么经过回廊。

    绫罗提裙走上回廊,刚刚行出几步,便蓦地顿住了脚。

    前方拐角处,正有一芝兰挺拔的身影负手而立,青衫磊落的模样,倒不怎么似皇族中人。

    绫罗顿住脚步,垂眸行礼:“见过秦王。佐”

    “绫罗姑娘不必多礼。”苏墨回转身,眸色幽深,“不知绫罗姑娘可愿借一步说话?”

    绫罗勾起唇角,却是冷笑:“奴家与秦王有什么好说的吗?”

    “若你当真是什么绫罗姑娘,自然没什么与本王好说。”苏墨也笑了起来,和煦如春风,却吹得人身上发凉,“只是,你确定自己是绫罗吗?”

    “可笑,我竟不知自己是谁?”绫罗微微偏了头,眉毛轻挑,似是嘲笑。

    “你若实在想不起来,本王倒是可以提醒你一番。”苏墨淡淡瞥了她一眼,“顺便,也可以提醒一下你先前见过的那人。”

    绫罗脸色终究微微一变,却依然噙着冷笑:“告诉她?秦王舍得吗?就不怕她伤心欲绝?”

    苏墨笑了笑:“本王素来只知,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她这般一直为你伤心难过下去,倒不如,索性告诉她你的真实身份,让她看清自己的伤心难过有多不值得。疾痛过后,谁说不能大好呢?你说是吧,绿荷姑娘?”

    绫罗神情并无多大变化,脸色却蓦地苍白起来:“秦王果然好眼力。”

    “眼力再好,当初也几乎被你骗了过去,那一场诈死,做得真是漂亮。”苏墨眸色暗沉,冷笑翩然,“还有当初,你忠心护主的种种,本王竟都看不出那是假的。”

    绫罗微微深吸了口气,道:“那不是假的,只不过那时候我是绿荷,如今,我是绫罗。”

    “换了一个身份,便能将这十七八年的姐妹情一并舍弃?”苏墨神情依旧浅淡,却依稀有着逼人的气势,“眼看着她为你的死性情大变,姑娘心头,就半分愧疚也无吗?”

    “呵。”绫罗轻笑一声,“愧疚,那是绿荷的,可惜绿荷已死。绿荷一辈子都是为别人而活,绫罗只想活得自私一点,为自己而活罢了。”

    苏墨再度将视线投向她:“为自己而活?那请问当初绫罗姑娘初现身仲离是何目的?顶着这张与锦言极其相似的脸进宫献舞又是什么目的?若这也叫作为自己而活,那绫罗姑娘是视自己身后藏着的人为无物?”

    “这些事,奴家实在没必要向秦王交代。”绫罗敛眸道,“若秦王再无别的事,绫罗先行告辞。”

    “你不说,又有什么难猜?”苏墨在她与自己擦身而过时淡淡开了口,“其实你的模样并非与锦言一模一样,只是占了八/九分相似。只可惜锦瑟对锦言心结太重,以至于竟认定了你与锦言一模一样。然而这世间为何有人会生得这般相似?”

    绫罗顿住脚步,冷笑一声道:“奴家与锦言姑娘是双生呢。”

    “足足小了七岁的双生,本王倒真是第一次见到。”苏墨微微偏头看向那张与锦言无比相似的脸,“只可惜,锦言没有双生姐妹,这一点,当初为宋侯夫人接生的稳婆可以作证。”

    绫罗走也走不得,说也说不得,索性按捺住性子,静静等待着他往下说:“还有呢?”

    苏墨不曾说话,却蓦地伸出手来,轻轻在她下巴上一勾。绫罗霎时大怒,几乎克制不住的扬手便要挥向他。

    却教苏墨一把捏住了手腕。

    苏墨淡淡撩开她的袖口,露出她手腕上刺着的一枚极小的弯月,倏尔勾起了嘴角:“果然。”

    绫罗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来,用袖子掩住袖口。

    “你也是那依后人。”苏墨看着她的模样,道,“如今绿荷的身份不再用了,这枚弯月也不再需要掩饰了,因为皇兄早已经知道,并且也接受你那依族的身份。哪怕你最初接近他的目的是想帮那依族复仇,如今也已经不再重要,是不是,绫罗姑娘?”

    绫罗捂着自己的袖口,强自按捺了心神,看着苏墨云淡风轻的脸:“说来说去,秦王还是没说奴家为何会与锦言长得像。”

    “因为你是锦言的表妹,锦瑟的表姐。”苏墨淡淡道,“你的母亲,正是宋侯夫人的双生姐妹。”

    事已至此,绫罗反倒轻松下来:“皇上早就说过秦王不简单,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只是不知秦王将奴家的底细摸得这样清楚,究竟是要换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