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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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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看似很简单普遍的事,其实内里还是有很大深意的,不说其他,只说这小竹铜里,也是机关重重,若不知道开解的方法就随意打开,那这小竹筒里的机会就会发动。

    那机关可是一个装有剧毒的暗盒,而那剧毒名为血毒,只用一个指甲缝的用量,那就是可以毒倒一群人的,剧毒无比。而且这血毒还是随风散入人体的表面,只要和肌肤一接触,那就是会中招的了,在一刻钟内若不服用解药,就是会毒发身亡的。

    所以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竹筒,就可以有这么多门道,那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因此谢璟和酒财色三大掌柜之间的传信,倒也还是安全得很。

    而酒财色三大掌柜一般也是不会轻易给在外游行的谢璟传信的,毕竟这样太容易被别人发现,虽他们不会得知竹筒里的消息,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一般他们都是不会主动和谢璟联络的,但现在既然传了,那就只能说明是有急事了。

    谢璟打开竹筒,神情淡漠的扫了一遍后,就突然起身,走到屏风后的闻歌身前,说道:“告诉大掌柜,京里的攻势不能停,若对方的手下查到了什么,就马上把线索透露些给督天府,让督天府出面去对付他们,一定不能暴露了江春入,知道了吗?”

    “是,殿下。”闻歌领命退下,谢璟却站在原地过了好会儿都没动,直到月黛抬着药汤进来后,谢璟才有反应,他自月黛的手里接过了托盘,走回里间。把还昏睡着的徐幼珊抱起,亲自喂她喝药。

    而房里除了谢璟和徐幼珊外,就只剩下沉香和月黛了,但月黛看着谢璟那面无表情的脸庞,与喂徐幼珊药时,却截然相反的小心翼翼,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可月黛是高兴了。但另一个人就是不高兴的了。沉香在谢璟看不到的地方直接就是沉了眼的,而且就连月黛都看出了谢璟对徐幼珊时的小心翼翼,那沉香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所以沉香现在的心里是犹如燃起了一把火的。而且沉香还开始觉得有些害怕了。

    自梁毅从枫叶谷外不远、但路径极其错综复杂的一处密林中找到了谢璟和徐幼珊外,他是立刻就把谢璟二人送回别宫了的,但出人意料的是,在谢璟和徐幼珊回来后。情况危急的竟然不是身有刀伤,还没有痊愈的谢璟。反而是徐幼珊这个好好的人。

    而谢璟虽然看着虚弱了点,但他其实在经周惠帝派来的太医诊治后,表明他就是旧伤未愈,又经颠簸罢了。就连裂开的伤口也没问题,处理的非常好,干燥。并且现下也已经又开始结痂了,并没什么大问题。只要好好休养就行了,至于谢璟的胸腹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一道伤口,太医们不问,好像那是最正常不过的,那谢璟也不说什么。

    但谢璟没问题了,可徐幼珊的问题却就不小了,先不说那烫得吓人的高烧,只说她全身上下那大大小小的擦伤,都让人吃惊,而尤其是谢璟,原本他以为她就只是露在衣服外面的手和手臂部分有擦伤罢了,但经女医诊治后才知,徐幼珊是全身上下都有擦伤的,只不过轻重不同,这简直就和在从马上摔下时,为了护住她的谢璟是一样的,但这不可能啊,因为谢璟既然都已经把徐幼珊给完全护在怀里了,那她这些伤又是从哪来的呢?

    谢璟为此是真的奇怪了很久的,但在去面见周惠帝,被周惠帝问起了在密林中的栖身地时,谢璟才想到了什么,然后在周惠帝问完话,又做足一副慈父的模样后,他就让谢璟回去了,而谢璟一回到别宫后,就叫闻歌来问话,问闻歌,他和徐幼珊一开始摔落的地方,离后来的那个树洞是有多远的;闻歌答,一、两里地左右。

    一、两里地左右………

    荆棘遍地的丛林中,一、两里地的距离,况且他到树洞后身上并无太多的新伤,就连胸腹上的那道伤口在他醒来后,就只发现了伤口上干涸的血迹,那说明这伤口的裂开,是在他们摔下马时造成的,绝不会是由徐幼珊把他弄到树洞时造成的,不然血迹不可能干涸的这么快。只是他不知道,原来她说的“拖”他到得树洞,竟然会是这么个“拖”法,拖得她遍体鳞伤。

    而这还不算完,稍后徐幼珊的高烧一直不退,并且从她手掌里那些密密麻麻深浅不一的伤口开始,还有伤口恶化的迹象,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吴林氏和刘妈妈她们全急坏了,不久后就连郑老夫人和严氏都是带着徐幼容和徐明婳她们两人来了的。

    但也许不来还好,因为徐幼容和徐明婳一到了别宫中楚王府的院子里,在见到了病床上的徐幼珊后,徐幼容二人就眼泪滴答滴答的掉了,就连一向死要面子的徐幼容,在一见到病床上那只不过才两天没见,就从一个活泼乱跳的人,变成了此时这个卧床不起的憔悴样儿的徐幼珊后,徐幼容也是没忍住得心疼徐幼珊到不行的哭了起来。

    而对于在徐幼珊的病床边,徐幼容和徐明婳哭成个泪人的景象,他没说什么,只是在郑老夫人和严氏好不容易带着一直不肯走的徐幼容二人告辞后,谢璟才遣退了房里的所有人,独自一人坐在了徐幼珊的旁边,把她纤细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手上,让她掌心里那些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裸的全展示在了他的眼里。

    白皙的肌肤,娇弱的吹弹可破,但就是这样的一双手,却原来可以忍着这么多的痛,帮他摘了那么多的干草,只为了让他暖一些……谢璟轻轻的握住徐幼珊的手,力气很轻,不想让她感觉到一点疼痛,只是谢璟对徐幼珊,这样眉眼中带着心疼的眼神。在那个阳光璀璨的午后,透过大开的月纱窗,却只有一个人看见了。

    沉香!

    沉香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看到带着那样的眼神看向徐幼珊时的谢璟,她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也许当时她是被吓坏了的吧,所以她在事后已经不知道了当时自己是怎样的心痛。但有一点。那止都止不住的害怕,沉香却是从没忘记过的。

    是啊,害怕。沉香现在只要看到徐幼珊,她都会觉得害怕,害怕谢璟对她那越演越烈的与众不同;害怕谢璟对她那越来越明显的心疼和在乎,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让沉香害怕,也一再的让沉香对徐幼珊起不该起的心思。但这都因了谢璟几乎是不离徐幼珊一步,而被搁置下来了,可尽管如此,在谢璟对徐幼珊那无微不至的照顾下。也够沉香对徐幼珊的心思一直在酝酿,从未停歇的了。

    但世间不如意之事是十之*啊,在沉香越是希望徐幼珊长睡不醒时。徐幼珊的高烧居然就慢慢的降下来了,并且人在昨天也终于苏醒过来了。虽然现在还是睡着的时候比醒的时候多,但这都不能抵挡徐幼珊已经脱离危险的事实。

    而这让沉香愤怒的事实,却是让谢璟高兴的消息,虽说他高不高兴,除了个别让外,其他人也是分辨不出来的就是了。

    ……

    ……

    洵山的夜晚,是繁星璀璨的夜晚,只要你一抬头,就是可以看到那清晰不已得明亮星辰的,这与在繁华的神都之中,那迷失在了华灯中的星空可不同,洵山之上的夜空里,群星璀璨,让看的人也不免失声感叹,就比如徐幼珊。

    “王妃,您怎么又不听太医的话了,晚上风大,是不可以把窗户开这么大的,您是忘了,太医说过,您是绝不能再受风寒的了?”吴林氏一进屋,就见徐幼珊仅披着一件雪里金遍地锦纹流素缎面长斗篷,站在大开的月纱窗前,这简直就是惊得吴林氏差点把端着的药汤都给洒了的,这次徐幼珊可是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来的,所以现在吴林氏可是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了。

    但和吴林氏的小心不一样,徐幼珊反而大大咧咧的笑道:“吴妈妈,我就是站在这儿看看夜色,哪就会那么容易风寒啊,况且你看,今夜的风也不怎么大啊,而且我不是还披了一件斗篷吗?不会有事的啦。”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吴林氏坚决的上前把窗户给掩得死死的,然后就把徐幼珊给扶回了榻上去躺好,再把柳青色芙蓉满开的锦衾把徐幼珊完完全全的裹住后,吴林氏才在徐幼珊无奈的表情下转身,把药汤端过来给徐幼珊,在看着徐幼珊虽把小脸都快皱成一个小包子了,但她还是依然在把药喝下去时,吴林氏就笑道:“王妃,这药虽说是苦了点,但那药方可是殿下派人亲去柳原找到墨大夫,让墨大夫开的药方呢,您看,只不过才短短的三五天,您就已经能下地了呢,所以就算再苦,都还请您忍着点,等病都好全了,就好了。”

    吴林氏只要一想起前几天徐幼珊那憔悴的模样,现在就有多感激谢璟派人去墨大夫那儿拿来的药方,就是因为这药方,本来前几日就算高烧退了,但却还是昏昏迷迷睡着的让,现下都是已经能这样活蹦乱跳的了。

    只是吴林氏是感慨了,但徐幼珊执药碗的手,在听到了“殿下”这两个字后,是明显的顿了顿的,而在吴林氏的话才落,徐幼珊就干脆是把药碗给直接放下了的。而看着徐幼珊这突然的动作,吴林氏是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的,毕竟这两天里,徐幼珊在和谢璟闹别扭的事,是整个院子里的人们都知道了的。

    但徐幼珊到底是因为什么,在和谢璟闹别扭,这就是没人知道的了,就连吴林氏和刘妈妈几人都是不知道的,因为徐幼珊对她们也是什么都没说的,但既然徐幼珊不说,那吴林氏几人自然也就是不会多问的了,只是在平时她们总是会不自觉的就把徐幼珊正和谢璟闹别扭的这事给忘了,在徐幼珊面前不避讳的谈起谢璟,惹得徐幼珊不高兴。

    “吴妈妈,你先下去吧,这药我一会儿会喝的。”徐幼珊淡淡的说道。

    “是,王妃。”吴林氏低叹了一声后,什么也没多说的就出去了。

    而等到吴林氏退出房去后,徐幼珊在榻上呆了一会儿,就又跳下了地,跑到了临窗的大坑上,把那两扇大大的月纱窗使劲的打开,只是她才刚刚把窗户打开呢,人却就愣在了当场。

    月色下,风轻扬,一袭云白软绸阔袖滚回字纹兰花长袍的衣袂,也被轻风吹起,在风中飞舞,而徐幼珊的眼里,此时却只看见了那一双狭长的眸子,在月光下仿如浸出了水一般的看着她,他眼里那些如丝的光束,也在月光下人徐幼珊看的呆住了,伴着风里那兰花的香味,更让徐幼珊有一瞬间的晃神,以为这是在哪里看过的画中风景,而不是在这世间,不是在这世间能遇到的人和景。

    “你的药喝完了?”

    但画中人只要一开口,徐幼珊就回神了,并且小脸一垮,就准备要把窗户给重重的拉回关上,但奈何人瘦力气小,更何况现在她还是有些虚弱的病人呢,所以在某人的长指,只是轻轻的搭在了窗上,徐幼珊就算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居然也拉不动这月纱窗一丝一毫。最后,徐幼珊在气都憋完了,却始终还是拉不回窗户后,她也就不拉了,直接转身就要走,但就在这时,那一向清冷的嗓音低低的响起了,也让徐幼珊的脚步瞬间就停了。

    “别生气了。”

    徐幼珊瞬间就呆住了,然后她慢慢、慢慢的转过了头来,看着谢璟,有些不可思议和震惊,其实在徐幼珊彻底清醒那天,在看见守在了她床边的人是谢璟时,徐幼珊就已经有些不生气的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