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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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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家老宅。

    沙发上乔希一脸菜色,脸白如纸。

    视线下移,就看到一人一狗温顺的蹲在她脚边,小女孩肉肉的手掌托着下巴,噘着小嘴,眼睛葡萄般大,一眨一眨的对着乔希,旁边是一只拉布拉多犬,厚实的一大坨就在脚边,蹭着脚背,比最豪华的羊毛地毯都来得舒服。

    宋母从厨房端杯茶过来,看到这场景笑着摇摇头,将茶塞到乔希手中,摸着她冰凉的手指,怜爱说道:“今天被吓着了吧。”

    乔希机械地摇摇头。

    膝头搭着一只小小的手掌,温热的触感传遍全身,触及小朋友水汪汪的眼睛,乔希下意识的笑了笑,一想到刚刚她一进门就看到小丫头像只发射的炮弹冲过来,随之而来还有被小丫头召唤来的拉布拉多犬。

    一人一狗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紧紧贴着她的小腿,小丫头开心的头发一晃一晃,那只硕大无比的拉布拉多犬学着她的小主人表达对她的欢迎,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小腿。

    乔希头皮一麻,差点晕过去。

    “舅妈,舅妈,你忘记我了吗?”魏楠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小小的一只蹲着,和旁边的庞然大物比起来,小的可怜。

    乔希被她的小模样萌的心酸酸,摇摇头,她这么能折腾人,怎么忘的了啊。

    “耶,舅妈原谅我了,奶奶,我可以吃冰激凌了吗?”

    忘不了=原谅,乔希被她的小模样逗得忍俊不禁。

    宋母摸摸乔希的手,越看越喜欢,漂亮懂事,不骄不躁,机敏有度,想到从刚刚聊谈中居然发现两人是老乡,都来自南方一座小城,此刻凝视着乔希的的目光更加温柔。

    对于自己儿子结婚,儿媳妇还要自己去街上找,宋母大方的把罪过怪在宋誉身上,指责起宋誉毫无保留:“都怪阿誉,一直不带你来看我,我们家这小子,一身臭脾气,骨头还硬,以前他爸爸还在时,三天两头的吵架,哎呦,我那个头大呀。”

    乔希一直默默听着,偶尔握着杯子抿口水。

    陆陆续续,她也能从宋母的叙说中看到一个不同于她认知里的宋誉。

    她印象中的宋誉是清冷的,但他会养狗,只是脚下那只拉布拉多犬比他的主人喜欢卖萌;印象中的他心思深沉,经常弄的她莫名其妙,可是实际上,宋誉也会在年少时热血沸腾打群架;宋誉事业有成,业界精英,天之骄子,但他也经历过人生的低谷,他的图纸也曾经被拒之门外。这样的宋誉似乎更加真实,不是那个偌大的演讲厅内,高高在上的宋大神,而是一个站在面前真真切切的男人。

    “阿誉从小就不和女孩子接触,工作以后更是一心扑在事业上,我一直担心他的婚事,没想到他不声不响就给解决了,还是你这么好的姑娘。”

    宋母真的很会夸人,真挚又真实,乔希都被夸脸红了,等等……宋誉不和女孩子接触……您是不是搞错了,您儿子可是情场高手啊,那不是不接触,是深入接触。

    乔希笑了笑。

    “天色不早了,我赶紧给阿誉打个电话,让他今晚早些回来。”

    宋母优雅地走到沙发另一端,拿起电话开始拨号,电话很快接通。

    乔希从宋母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中依稀判断出,电话另一边不是宋誉的,是一个陌生男人,似乎宋誉正在开会。

    宋母朝着乔希眨眨眼,故意说道:“那你和你们家老板说一下,他家老婆在我这儿呢,让她早点回来。”

    乔希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眼神晦涩不明。

    ***

    宋誉踏进家门时,乔希正被魏楠缠着下五子棋,蹙着眉,脸上是认真的神色,手里捏着棋子迟迟放不下去,然而一边还要应付宋母三言两句的闲聊。

    屋子的冷气打的足,凉爽舒适,耳边是两个女人在交谈的声音,吴侬软语,南方小城的方言,心下一片熨帖,他还是小时候听母亲这样说过,乍一听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他的新婚妻子也来自那座小城。

    乔希手指间捏着棋子从后面被人突然拿起,轻轻落在了棋盘上。

    好了,这下黑子赢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回来了,那股清冷的男士香水味萦绕在鼻尖,久久散不去,正是她最近几日熟悉的。

    她站起来,轻轻落落地将散下来的头发别在耳后,动作说不出的好看,声音婉转清澈:“你回来啦。”

    宋誉意味不明的看着她,眼眸深沉,仿佛又带着笑意,也缓缓点了点头。

    魏楠忽然从沙发一角就“腾“的发射到宋誉怀里,撞了个满怀,被宋誉抱在怀里。

    “舅舅,你不帮我。”魏楠搂着他的脖子,恶人先告状。

    宋誉捏着她的鼻尖,笑得风光月霁,朗声说道:“谁让你欺负我老婆了,还联合奶奶一起是不是。”

    小丫头的心思被拆穿了哈哈大笑。

    这下,乔希明了,怪不得刚刚宋母一直拉着她说话。

    耳畔是宋誉逗孩子的笑声,他似乎很喜欢孩子,目睹他与孩子仅仅几次的相处可以窥察出,那他会有一天想要自己的孩子吗?

    会不会要她生孩子?

    到那一天,自己该拒绝吗?

    乔希暗自叹息,她大概会拒绝吧,她知道一个温馨的成长环境对孩子而言是多么重要,她已然如此,她不愿自己的孩子也经历她的曾经。

    宋家的饭桌上,很热闹,很有人气,乔希最后一丝拘谨也消失殆尽。

    一方大圆桌,宋母面朝南坐在主位上,左手边是宋誉,宋誉下面是乔希,而右手边是宋誉表姐,也就是魏楠的妈妈,小朋友自从妈妈一回来就乖乖的坐着,也不撒娇喊肚子疼了。

    宋誉向她“求婚”时,就已经简单介绍过他的家人,父亲去世,家中有一位母亲和一个远在异城求学的妹妹,同辈三人,除了他们家两兄妹还有一位堂姐,s城的美女法官。

    此时,和s城的美女法官同桌吃饭,乔希感受到气场果然不同,法官问话也直击要旨。

    “希希,什么时候双方家长见一面吧,你和阿誉结婚了,我们还没见过你父母。”

    乔希握着筷子的手微滞,捏着筷子的力度渐渐加重,强迫自己笑了笑:“我父亲早已过世,母亲改嫁后就失去联系,所以,我从小是外婆带大的,抱歉。”

    宋姣皱了皱眉还想再追问两句,宋誉轻轻咳了一声。宋母笑了笑,给乔希夹菜,怜惜道:“没关系,以后和阿誉经常过来陪我吃饭。”

    饭后,乔希主动去厨房准备果盘。

    她手忙脚乱地削苹果皮,一削就是一大块皮下来,宋家保姆张阿姨看不下去想接手,后面进来的人朝她打了个手势,张阿姨了然地点点头,抿嘴笑出去了。

    很快,乔希的后背就贴上来一句温热的身体。

    随着而来的还有警告声:“不许动,他们都在门外看着。”

    什么?

    乔希消化完这句话后,慢慢淡定,握着水果刀的手又开始稳稳地削着苹果皮。

    “呵,你这是削苹果还是……砍苹果呢?”淡淡的笑声萦绕在耳畔,像是一颗石子投射在她的心口,酥酥麻麻,她许久没有和男人这样接近,一时间不太适应。

    对,不太适应,乔希把这一切的反应归于条件反射。

    乔希不理他,安静且认命的窝在他怀里,淡定从容的削着果皮,宋誉的个子很高,贴着她时感觉后面是只大熊,手指虚搂着她腰,有意无意的摩擦她的手臂。

    手指被他覆盖上的刹那,带来的冲击不比被搂着弱,倘若不是极力克制,乔希大概可以给宋誉一个过肩摔。

    乔希低声说:“你要干嘛?”

    宋誉贴着他的耳朵说话,气流像是有意识般钻进她的耳蜗内:“你苹果削的这么烂,丢脸的是我,会认为我没眼光。”

    乔希不置可否,也不再拒绝。

    宋誉的动作很快,也很潇洒,水果刀在他手掌轻巧地旋转一圈,他利落地握着手柄,轻松地削着果皮,嘴角带着怡然自得的笑容。

    乔希轻轻扫过,嘴角抿着,一副认真学习的模样,直到宋誉把盘子里的苹果都搞定时她依旧那副样子。

    宋誉满心得意的低头等着她崇拜的眼光,没想到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

    不知怎么想的,他忽然低头,在乔希白嫩的耳垂上轻轻一吻,随即又含住,重重吮~吸一口。

    乔希头皮一麻,心口窝好像被热水滚过一般,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蹿红,接着是脸颊,额头沁出薄汗,红唇微张,顺着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一路向下是精致的锁骨,白如暖玉的胸口,以及没入衣领的高耸。

    宋誉迅速收回视线,别过头,喉结上下滑动,心下又是一阵解气,对于乔希那晚的一番话,他可一直耿耿于怀。

    乔希跳出他怀里的那一刻,宋誉也顺势松开了她。

    “你干嘛亲我的?”乔希压着嗓子,狠狠瞪着他。

    宋誉双手抄兜,唇角弯起,一言不发,忽然伸出右手,修长的手指轻捏着她圆润的耳垂,嫣红的耳垂在他白皙的手指间像一颗红珍珠,他随意又暧昧地揉捏,松开手之后又不发一言地出去了。

    乔希被他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双手捏着自己的耳垂,空无一人的厨房内发呆数秒,他大概不知道自己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耳垂了,平时谁用手轻轻碰一下都会红,今天他又是亲又是揉的,大概已经红成灯笼了。

    平息好一会儿,她才端着果盘出去,遇到宋母打趣的目光,她心口一跳,耳廓又是一阵火烧的红,连带着脸颊都是一阵灼热。

    目光扫去,宋誉叠着大长腿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嘴角勾起的幅度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