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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一个人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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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究,秦云舒哪儿也没去成。只因为叶熊及时赶到,劝了准备好一切次日启程。

    可是第二天早朝后,秦云舒就没能出得了皇宫。秦穆以“商议朝政”为由,把他软禁在了东宫。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秦云舒看着紧闭的宫门,狠狠的踢了一脚,然后就疼的龇牙咧嘴的。

    “你们这帮***才,放本宫出去!”

    “信不信本宫砍了你们!犬”

    “听到没有,***才!”

    外面的宫人听着里面的嚎叫,缩了缩脖子,默默的站着踺。

    秦云舒喊了大半天也没人理,索性坐在了地上,毫无形象。

    “该死的,一定是叶熊告的密,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男子恼怒的自言自语,心中又是焦虑又是担忧的。

    “锦夜……你在哪里……”颓然埋首在膝间,有多少年了,他再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助。

    不知道过了多久,宫门“吱呀”一声开了,云舒一愣,起身埋着头就往外冲,毫无意外的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让开!”男子挣扎着,“你究竟是哪边的。”

    叶熊微微蹙眉,沉声道:“皇上传殿下过去。”

    秦云舒一愣:“哼!”甩袖而去。

    长乐宫,秦穆坐在树荫下,看着面前的棋盘发呆,似乎连云舒走到了跟前都不知道。

    “放我出去。”

    “你先坐下。”皇帝看了儿子一眼,“看看这盘棋。”

    秦云舒没有坐下,看了棋盘一眼,微微一愣:“这是锦夜的棋。”

    “嗯。”

    “父皇输了。”

    秦穆抿了抿唇角:“嗯。”

    秦云舒一下又想起了青衣公子独自坐在园子里下棋的模样,她安静的侧脸从来都没有因为什么改变过。

    手心一紧:“我要去找锦夜。”

    “朕知道。”秦穆抬头看着儿子,“可是你不能去。”

    “为什么。”

    “朕不能拿你冒险。”

    “可是你当初不也是独自去东傲找的锦夜么!”

    帝王微微敛目:“那不一样。”说着无奈一叹,“且不说如今的西蜀宁可失去朕也不能失去你,退一万步讲,孤锦夜已经完成了她的任务。”

    “什么任务!儿臣不要听过这些,父皇难道真的只把锦夜当做谋士么!难道就一点儿私心也没有么!”

    微微蹙眉:“她是被廖月带走的。”

    “她受伤了……”男子有些哽咽,却还是忍住了,“我要去找她,要知道她的安危。”说完转身就走。

    “站住。”声音不大,却极具威严。

    秦云舒咬牙,并没有停下。

    “给朕拦住他。”

    一群黑衣人瞬间落在了秦云舒的身边,太子殿下见状冷冷一笑:“这就是传说中的暗卫?”

    “舒儿。”有些无奈。

    “为什么锦夜有危险的时候你们没有出现!”

    ……

    暗卫一齐跪下:“殿下恕罪。”

    秦云舒回头看着自己的父皇:“如果没有锦夜,本宫还是那个浑浑噩噩的太子,不知道江山为何物,不知道皇位有多重,更加不知道父皇的苦心。”

    秦穆沉默。

    “如果没有锦夜,本宫不知道什么叫牵挂,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努力。父皇,儿臣喜欢锦夜……”

    秦穆深深一愣:“如此看来,她这样走了或许是件好事……咳咳……”脸色微白。

    云舒闻言深深蹙眉,听见秦穆说道:“无论如何你们是不能在一起的,舒儿,做好你的太子,她也会理解的。”

    “我不要!”秦云舒说着就要冲出去,暗卫见状连忙拦了上去,眼看就要动起手来。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冲了进来,挡在了秦云舒的面前。

    “谁也不能动太子。”叶熊手中的长剑一横,听见秦云舒说道:“你果真还是帮着本宫的。”

    “没有锦夜公子就没有今天的叶熊。”叶熊说着看向秦穆,“还请皇上不要为难殿下了。”

    秦穆摆了摆手,暗卫刚要动手就听见叶熊急切道:“思南已经回去了。”

    “什么?”秦云舒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谁让她走的!”

    “她知道齐北没有生命危险了,担心锦夜公子,就收拾了匆匆上路了。”叶熊微微蹙眉,“思南也知道皇上是不会放殿下去的,殿下……”

    “你怎么能让她走了!”秦云舒揪住他的衣襟,思南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殿下,思南让我问殿下,如果锦夜公子还在,会赞成您去么。”

    “你们这是废话!”秦云舒甩开手,颓然道,“她要是还在……她要是还在我身边,我哪儿也不去……”哪儿也不去。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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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穆悄然撤下了暗卫。

    “思南说,她快马加鞭回去,一有锦夜的消息就飞鸽过来。”叶熊紧了紧手心,“请殿下三思。”

    那一日的阳光很晒,晒的云舒头昏眼花,晒得他看不清一切,看不清方向。

    没有了思南,秦云舒哪里也去不了,秦穆放心的让儿子回府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云舒哪里都没有去。只是待在朝夕阁,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发呆。

    齐府。

    齐北的伤势好转,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可是天气渐渐炎热,大夫嘱咐了不要太多走动,以免出汗了对伤口不好。

    “云舒还是那样么。”

    “嗯,不怎么说话,也不听别人劝,只是每日的奏折却很认真的看。”

    “以前都是锦夜陪他看奏章的。”

    叶熊无奈的摇摇头:“从不知道他也有这样的时候。”

    “他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齐北无奈一叹,“先皇后去的早,去世的时候对云舒的打击很大,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这样,沉默寡言。”

    叶熊不语。

    “他不愿意做这个太子,他觉得就是因为母妃是皇后才会早逝,他很固执,所以放任了自己这么多年。”齐北想起了第一次见锦夜的模样,“说实话,当初皇上告诉我锦夜是个姑娘,告诉我她能帮云舒,我真的不相信,因为我太了解云舒了。”

    “可是她做到了。”

    “真的已经做到了么?”齐北摇头,“太子还是太子,江山还不在他的手里。况且现在他这个样子,我们谁也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

    叶熊闻言,满满的担忧。

    “公子。”随从匆匆进来,“小姐想进来瞧瞧公子。”

    齐北蹙眉:“告诉她,我休息了。”

    “这……是。”随从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出去了。

    “你跟齐嫣……”

    齐北冷冷一笑:“这世上最痛的事情就是被最轻的人狠刺一刀。”男子抬头,满眼的失望,“她的那一刀已经断送了我们之间的兄妹情谊。”

    齐嫣那晚刺了齐北,这件事只有叶熊知道,锦夜他们来不及知道真相就匆匆离开了,而齐北的守口如瓶是对齐嫣最后的包容。

    “叶熊,能请你帮我个忙么。”齐北忽然说道。

    “请讲。”

    “查一下霍家,东傲的霍家。”

    “东傲?”叶熊不解,“东傲那么大,霍姓并不特殊,恐怕不好着手。”

    “那就查最大的家族。”齐北看着他,目光灼灼,“那晚我依稀听到锦夜说,思南姓霍。”

    叶熊闻言,手心蓦然一紧:“思南?”

    “嗯。”

    “查到思南就能查到锦夜,这件事暂时先不要告诉云舒。”齐北深深蹙眉,“他现在已经经不起其他了。”

    叶熊点头:“我知道了。”

    夏天的雷雨总是叫人猝不及防,秦云舒站在朝夕阁的庭院里,撑伞看着青翠欲滴的景色,一言不发。

    他的记忆很好,锦夜说他可以过目不忘很厉害,可是为什么……

    “我快要记不清你的样子了……”

    阿平站在他身后,听见他的自言自语,灵光一现:“不如殿下去作画吧。”

    “画什么。”

    “锦夜公子啊,把殿下记得的画出来,这样就不会忘记了啊。”如果他也可以去画一个人,该多好。

    秦云舒眼睛一亮:“好主意,准备笔墨。”

    “是。”

    朝夕阁下雨的时节,男子总算能静下心来,只为专注她的模样。

    看着女子一袭青衣,跃然纸上,安静的侧脸不知在想些什么,秦云舒忽然鼻子一酸,已经两个月了。

    “我好想你……”

    炎热的夏季,他一个人走过,锦夜依旧音信全无。

    盛夏的消弭之际,叶熊带着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的消息来到了齐府。

    “我只查到了这些。”

    齐北看着那些得来不易的资料,渐渐蹙眉:“西蜀将军,霍蜀良,十八年前跟夫人销声匿迹……有无子女并不可知……”手中的信笺缓缓落下。

    齐北一个踉跄跌坐下来:终究,连思南也消失了踪迹,无处可寻了。

    太子府。

    秦云舒看着朝夕阁里的一幅幅丹青,忽然好怕,怕不仅仅是夏天,怕以后的春夏秋冬都只有他一个人,怕她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耳畔忽然响起了她熟悉的声音。

    “殿下,您觉得您凭什么当上太子呢?”

    因为有你啊。

    “殿下,您觉得自己有什么长处呢?”

    画你的丹青。

    秦云舒抬头看着她垂眸沉思的样子,缓缓落泪。你总说要我当皇

    帝,可是……

    “锦夜,一个人的天下……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