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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恶有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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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浅心里清楚是回事,但去不去又是回事,县太爷都已经开堂了,浅浅自然是要跑这一趟的。

    姚氏去了西顺村,家里其他的人年纪都不大,也没有带孩子的经历,而且浅浅也不放心把朵朵交给田婶或者邓大娘他们,索性就抱着朵朵一起上了公堂。

    公堂之上,浅浅意外的看到季如风,不解的多看了他几眼。

    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案子,难道还用得着他这么一个大王爷亲自出面吗?

    这些日子通过真真的口,虽然清楚季如风还在南阳,但是他一直没有动静,也没有再找过言家的麻烦,浅浅可不觉得季如风放弃了,只是不知道他在筹谋什么,突然在这时候看到季如风出现,浅浅不免有些紧张,也不知道季如风是不是想借着这事,有所动作。

    “在公堂上抱着孩子多有不便,不如我帮你抱好了。”季如风笑吟吟的看着浅浅,主动示好。两人之间好像没有起过任何摩擦且关系甚好的样子。

    浅浅紧了紧怀中的朵朵,笑脸相迎的说道:“不用了,朵朵有些闹,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季如风笑了下说:“行,来人啊!给言姑娘看座。”

    浅浅感激的朝着季如风点点头,正好能免了跪拜礼,何乐而不为。

    “言姑娘,你状告华府两位下人所为何事?”县太爷等浅浅坐好,又望了眼季如风,得他应允了,这才开口问话。

    浅浅拍了拍腿上,睁着一双明眸好奇张望的朵朵,抬眼对县太爷说道:“我家小姑在大约十日前去了华府,但是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天人相隔了,华府昨天就派了两个小厮将我小姑的尸首抬了回来。”

    县太爷拧眉追问道:“你小姑与华府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去华府?”

    浅浅声音透了几分轻嘲的说道:“我小姑是华府的小妾,且肚子里怀有华府子嗣,如今华老爷已经去世,华府就独留了长子华淼和我小姑肚子里的孩子,我有理由怀疑,华淼怕我小姑生下儿子与他分家产,而蓄意伤害我小姑,望大人明察。”

    县太爷望了眼季如风,看他点点头,这才回答浅浅道:“这事本官会派人彻查清楚。”

    “多谢大人!”浅浅起身弯了下腰,算是对县太爷的尊重。

    上堂审理就和浅浅想的一样,查不出什么事情来,不过是走一个过场,问几句话而已。甚至连华府的两位下人也没有叫出来问话,就直接完事了。

    出衙门的时候,季如风走过来说:“我送你回去。”

    浅浅客套的说:“不用了,就几步路而已,我抱着朵朵出来,正好散散步。”

    季如风像是听不懂拒绝似的,亦步亦趋的跟在浅浅身边,闲话家常的问说:“听说穆清是赏金猎人?”

    浅浅看了眼季如风,说:“不过闲着没事玩玩而已,算不得什么正经的赏金猎人。”

    穆清的行踪,浅浅相信季如风定然牢牢的掌握在手中,倒不是他自真真的嘴里套了话,而是县太爷这边。

    毕竟穆清拿的资料都是通过县太爷,若是这路上,季如风要对穆清动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赏金猎人很危险的行业!”季如风淡淡一笑,如此说道。

    浅浅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季如风,凉声说道:“以我家相公的本事,对付这些匪贼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相信季公子也是一个忠君爱国的人士,这种明显为国除害的事情,应该不会有人插手破坏才对,是吗?”

    季如风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浅浅说道:“这是自然!”

    浅浅若有所指的说:“这就好,相信我家相公定能在真真大婚之前平安归家。”

    季如风伪善的笑说:“我也希望璇青的婚事能够顺利才好!”

    浅浅轻啧了一声,说道:“若是没有人恶意破坏,相信他们的婚礼应该会很顺利,毕竟古璇青也不是一个马虎的人。”

    “这倒是!”季如风微微笑了起来。

    两人步行到了客似云来,浅浅欠身道:“不劳烦季公子相送了,我到了!”

    季如风望了眼客似云来,扬眉说道:“不回育幼院吗?这里客来客往的,连一处雅座都没有。”

    浅浅客套的笑说:“是啊!位置太小了,我就不请你进去坐了,我有点事找我嫂子,就先过去了,谢谢你送我过来。”

    季如风突然往浅浅面前凑近,邪魅的笑说:“我还记得我们初次相遇,你那软骨无力的小手按在我身上的感觉,当初,你对我不是这般拒人千里的态度。”

    浅浅冷着脸往后退开一步,凉声道:“当初我也不知道季公子是这样的人。”

    季如风笑着反问:“我是怎么样的人?”

    浅浅冷淡的说道:“你连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吗?若是这样的话,我又如何知晓。”

    季如风长长的噢了一声,还待说话,二郎跑了过来叫道:“浅浅,怎么还不过来?”

    浅浅客套而疏远的朝季如风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的迈进了客似云来。

    二郎跟着浅浅一路走到厨房里,小声说道:“你怎么和他走在一起,你不是说他不是好人么?”

    浅浅不满的说:“我也不想和他走在一起,但是刚才在衙门里,他正好在那里,我有什么办法!”

    二郎蹙眉说:“最好离他远一点,他这种人,心思比海还深,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也招惹不起。”

    浅浅抿了抿唇说:“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

    二郎安心的说道:“这就好!就怕他趁着大妹夫不在的时候,对我们不利就不好了,要是抓着你威胁大妹夫,就更要不得了,你还是离他远点好。”

    “我明白的!”浅浅了解的点点头。

    不过心里却清楚,季如风不是这样的人,还不至于小人到要抓住一个女人或者一个孩子来威胁穆清,不然的话,他早就能做了。

    蓝冉莹看着二郎和浅浅进来,擦了擦手说:“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家里没人做饭,你要吃点什么吗?我给你做。”

    家里还有厨娘,也不至于没有人做饭,不过到都到了,浅浅也不会客套。

    她朝着蓝冉莹笑笑,说:“就炒两道招牌菜好了,正好吃了饭再回去。”

    蓝冉莹诧异的看向浅浅,明白了这意思,问道:“不是特意过来的吗?”

    浅浅耸耸肩说道:“不是,一早被衙门叫过去询问小姑的事情,刚刚出来的时候被季如风缠上了,就顺势躲了进来。”

    蓝冉莹了解的应了声,说:“行!你去前面坐着等下,我马上就炒好。”

    浅浅望了眼厨房,说:“没事,正好站这里聊聊天。”

    蓝冉莹挽起袖子,回眸一笑,问道:“县太爷怎么说的,是不是要派人去捉华淼过来问话?”

    浅浅撇了下唇说:“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把华淼捉起来,不过会派人去查清此事,然后请他过来协助调查。”

    蓝冉莹点了点头,边炒菜边说道:“就是不在一个县,会比较麻烦,到时候宣人上堂一次都十分麻烦。”

    浅浅撇了撇唇,想到季如风,说道:“不会,应该很快会水落石出。”

    不然季如风的本意是什么,他既然插手了这件事情,相信就很快会给出一个结果。

    而且季如风王爷的身份,相信两县县令清楚了,肯定会十分配合的办理此案,完全不用怕华府住得太远,因此而拖延案件。

    “哎!说来这小姑也太不让人省心了,上次回来是朵朵的满月宴,这次是真真的婚事,她总是喜欢在大喜的日子给我们添些不快。”蓝冉莹也是清楚二郎和浅浅他们都不喜欢希颖,才此如此掏心掏肺的说实话。

    浅浅哼声说:“可不是么,真是上赶着找死,都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蠢成这样?”

    蓝冉莹附和说:“就是,也不知道该说她命好还是命坏,竟然还真让她逃跑到了华府,不回去可能也就不用死了。”

    浅浅拍着朵朵的后背,不甚在意的说道:“噢,这事啊!是我让人把她送过去的。”

    “啊?”蓝冉莹拿锅铲的手一顿,不解的问:“为什么?”

    浅浅轻嘲说:“她不是心心念念的想去华府吗?我不就帮她一把咯,至于后路该怎么走,可就不是我管得着了的。”

    蓝冉莹长叹一声,“这都是命啊!”

    “可不是么!”浅浅凉声答道。

    希颖在言家闹了这么久,浅浅都没有动过要她命的想法,这一次也是希颖自己要求的,浅浅不过是顺了她的心意,将人送到了华府。

    至于到了华府后的日子如何过,浅浅可不保证,这也跟她没有关系。

    所以对于希颖这次的死,浅浅心里并没有什么愧疚的感觉,毕竟这一切都是希颖找来的,她顶多就是觉得希颖肚里的孩子可惜了。

    姑嫂两人聊了会儿,蓝冉莹的菜也做好了,两菜一汤,浅浅一个人也吃不完,就拖了蓝冉莹一起用餐。

    如今店里有黄秀英在,蓝冉莹也不用时常在厨房里忙,多是在前厅里面看着,倒显得比较清闲了一些。

    下午的时候,客似云来没有什么事,蓝冉莹就陪着浅浅去附近书房买了几本新书。

    蓝冉莹也挑了几本适合二郎看的书,与浅浅手里的对比一下,她失笑说:“都是差不多时间开始学习的,这俩人的程度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浅浅笑着让老板将挑好的几本兵书包好,无奈的说道:“没办法,清哥哥就喜欢看这些打打杀杀的书。”

    蓝冉莹举了举手中的书,调侃说:“我还是让你哥多学点道理比较好,最近感觉也没有刚开店时那么累,学习的事情又能捡起来了。”

    浅浅笑着指蓝冉莹手中的一本棋谱问:“这是你看,还是我哥?”

    蓝冉莹腼腆一笑,“好久没有下过棋了,你哥看我喜欢,说是学会了,再陪我玩。”

    浅浅古怪的笑说:“也不错啊!很特别的夫妻情趣,就像我和清哥哥之间,我们就喜欢互读兵书。”

    蓝冉莹窃笑的捂嘴,“看样子我和你二哥还算正常的。”

    浅浅失笑,夫妻之间的事情本来就是这样的,衣食无忧的情况下,才会去考虑风花雪月的事情。

    “家里没有棋吧?”浅浅突然想到,侧目问道。

    蓝冉莹摇了摇首,叹息的说:“以前我家里本来有的,后来一把火把家里的东西都烧了,这些东西也都没有带回来,还可惜了好多本书,都是以前一些夫子写了摘记批注的。”

    “倒真是可惜了!”浅浅赞同的点点头。

    这时代的书本,贵就贵在这些夫子的批注。

    “老板,这里有棋吗?”浅浅张望了眼,没有看到棋子,就抬眼问老板。

    下棋是不错的事项,不单能陶冶性情,还能开发大脑,浅浅很是赞同二郎学习下棋,也算是多一门才艺。

    “有的,等着,我拿给你们!”

    老板弯身到柜下翻出棋盘和棋盒递了过来,浅浅看了看棋子的色泽,不算好货,不过也够他们家目前用了的。

    “不用现在买,等你哥学会了再说!”蓝冉莹扯了扯浅浅的手,轻声说道。

    浅浅睨了眼蓝冉莹,笑嗔:“学习是好事,这种银子不能省!”

    蓝冉莹无奈的笑笑说:“其实我是怕你哥就是一时兴起,买来不就浪费了吗?”

    浅浅无所谓的说:“怎么会,到时候丢给董夫子,也能让他顺便教教孩子们下棋也好啊!”

    蓝冉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两人付了书钱和棋钱就一起回了育幼院。

    蓝冉莹把东西放下了,便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店里了,晚膳时间客似云来会比较忙。”

    “好!”浅浅把书放到屋里了,就去找了田婶。

    日落时分,田婶正好在后院里收衣服,看到浅浅过来,招起笑脸说道:“怎么一早出去一趟,这么晚才回来?”

    浅浅笑道:“去店里坐了下,下午找二嫂逛了逛街!”

    田婶扬笑说:“我还以为你回了西顺村。”

    浅浅抿了抿唇说:“我来找田婶就是为了这事,田婶明天一早回趟西顺村,看下我家的情况,然后回来再告诉我。”

    田婶不解的问,“你怎么不自己回去一趟?”

    浅浅长叹声说:“我懒得插手我奶那边的事情,而且现在我姑的事情,我都已经报上了衙门,我还要等这边的回信。”

    现在回去能干什么,不就是看言永福给希颖挑块好地,买口好棺材吗?再要不就是看着言永福和姜氏伤心。

    让浅浅去跟着哭丧,她又哭不出来,让她去安抚言永福和姜氏,她又怕一不小心说出心底话,表现出开心的样子,还不如索性就不去掺和了。

    反正西顺村那边也没有什么事,办一个丧事而已,不说田永福办得好,村里的人也会帮忙的。

    “行!我回去看看,有什么事,我马上来告诉你!”田婶见浅浅一脸嫌弃的样子,也没有多说,就直接应下。

    浅浅撇了下嘴说:“到时候看看我奶的情况如何了,要用什么药的话,就让我爹大胆的去用,不要在乎银子!”

    这话,浅浅就算不说,言永福也会去做,与其让言永福求过来,浅浅还不如直接先说了比较好。

    田婶看着浅浅赞赏的说:“你心眼真好,当初你奶他们这样对你们家,你是一点都不记恨,你爹娘也是心里软实的人。”

    浅浅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

    心里却是不断的吐槽,若不是言永福和姜氏是这样的人,她才没有这么好心,早就将邓氏和希颖甩开了。

    如今这般,不都是看在言永福和姜氏的面子上来,谁叫他们心软,他们在乎邓氏和希颖呢!

    晚膳后,真真又跑了过来。

    浅浅不待她说话,便笑问:“你这一脸的笑容,难道奶不行了吗?”

    真真得意的挑挑眉说:“姐,你还真神了。”

    “啊?”浅浅怔了下,忽然问道:“真的不行了吗?”

    真真肯定的点点头说:“错不了了,下午他们又把古大哥叫过去了,刚才古大哥才回来,他亲口跟我说的,说就是今晚的事情了。”

    浅浅一时微愣,心里没有一点起伏,只是略有担忧的说:“爹娘的情况还好吗?”

    真真翻了下白眼,鄙夷的说:“怎么可能会好,爹娘肯定是很伤心的啊!”

    浅浅叹息一声道:“也是!”

    言永福和姜氏本来就心眼好,再加上他们对邓氏这种愚孝,心里指不定有多难过。

    真真凑上前,一张犹豫的问道:“姐,你说我们要不要去一趟西顺村啊?也赶回去见见最后一面?”

    浅浅蹙眉想了想说:“还是别了,我们赶过去,只怕更快的把奶气死,还不如让她安静的走。”

    真真撇了下嘴说:“这倒是,奶一向都不喜欢我们。”

    浅浅长叹一声说:“其实这也是好事,至少爹娘以后不用受人钳制了,想干嘛就能干嘛!”

    真真附和的说:“可不是么!每次看到奶把爹娘当下人使唤,我心里别提多难受,但又不能说什么,一开口就会惹了奶,到时候爹娘只会更受苦。”

    浅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难怪每次邓氏发脾气,真真二郎他们总是不说话,原来是习惯了这种方式。

    邓氏如古璇青所说的一样,在夜里去了,次日清晨,西顺村就传了消息来育幼院里,浅浅他们就算不想去,也一定得去了。

    浅浅还趁此机会派了人去华府,给言楚书一家送信,至于他们人要不要来,就不关浅浅的事了,言楚书最好是不来,正好在他的品性上多加一笔,如此恶劣的人,看他将来如何当官。

    客似云来的生意,二郎交待阿四他们照看,客忙的时候,邱子衍会去坐镇,也就是说,邱子衍现在一人看管着三家店铺。

    在回西顺村的马车上,二郎苦着脸说:“我哭不出来,怎么办?”

    浅浅白了眼二郎说:“谁叫你真哭了,装腔作势的喊几句,未必不会吗?”

    二郎想了想,哭丧着脸说:“有些困难,我只要一想到奶她以前是怎么对我的,我心里就忍不住的乐。”

    浅浅娇嗔了二郎一眼,一下没有绷住,自个儿倒是先笑开了,打趣的说:“好了啦!我们说下没事,可别当着爹娘或者其他人面前表现出来,不然肯定得被人骂的!”

    毕竟死者为大,人都死了,她生前做过的错事,自然也就这么算了,谁还能和她计较这些么,除非是打算追到地狱里去。

    真真笑容满面的嗔了浅浅一眼,说道:“行了啦!当我们傻了吗?肯定不会当着他们表现出来的,你就放心好了。”

    “嗯!”浅浅轻应了一声。

    真真手舞足蹈的开始规划起未来的生活,谈起没有邓氏和希颖这些讨厌的人该有多幸福。

    毕竟和言家牵绊最深的人就是邓氏,如今她一死,言永福也不用再觉得束手束脚,二房言楚书虽然是亲兄弟,但总归是分了家的人,不用言永福去惦记。

    到了西顺村,回了家,就见家门前已经挂起了白灯笼,姜氏穿着白色的丧服站在那里,看到浅浅三兄妹和蓝冉莹回来了,擦了擦眼泪说:“去看看你奶最后一面吧!”

    浅浅一脸凄凄的说:“娘,节衰顺便。”

    姜氏忍着泪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

    浅浅四人一人安慰了姜氏几句,就都去了邓氏的那间屋,床上邓氏已经换了一身寿服,平静的躺在床上,少了平时清醒时的几分刻薄刁钻。

    浅浅看着邓氏,竟然是第一次觉得邓氏顺眼,可能是人已经去了,少了脾性,面容倒显得圆润一些。

    “你们来啦!”言永福面色憔悴的回首,声音略显沙哑的开口。

    二郎快步上前,担忧的说道:“爹,你去休息会,这里我来守着。”

    言永福眼睛里布满的血丝,却是倔强的说:“没事,爹还挺得住。”

    浅浅跟上来,站在二郎身边劝说:“爹,你睡不着也去躺一下,毕竟接下来还有小姑的事情,你身体支持不住可是不行的。”

    言永福不解的看向浅浅,浅浅解释说:“我已经报了官,县太爷正在派人调查小姑的死因。虽然说小姑是自己要去华府的,但也不能就这么平白的没了,不是吗?”

    言永福心中闪过难过的低语:“你小姑和你同岁,还这么年纪,竟然就没有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平安生下来,不知道阎王会不会让她重新投胎。”

    浅浅无奈的拍拍言永福的肩,安抚说:“爹,不用担心的!我们给小姑多烧一些纸钱,而且小姑也没做什么大奸大恶之事,阎王不会刁难她的。”

    言永福欲言又止的说道:“但愿。”

    浅浅对真真使了使眼色,真真上前挽住言永福的手臂说道:“爹去躺会儿吧!小姑的事情后,马上就是我的婚事,您可不能把自己的身体拖垮了,刚才我看到娘的脸色也是很不好,你不休息,娘也不会休息。”

    言永福看着浅浅秀丽的小脸,欣慰的点点头说:“是啊!真真马上就要出嫁了,不能沾了晦气。”

    看着真真将言永福扶出了门,浅浅和二郎对视一眼,长吁口气。

    “现在怎么办?棺材什么的都订了吗?”二郎望着浅浅,一脸好奇的样子。

    浅浅翻了下白眼,轻斥说:“我哪里知道啊!我也是和你一起过去的啊!刚才应该先问爹娘一声的。”

    二郎脚尖一转说:“我现在去问问。”

    浅浅一下出声阻止说:“算了,爹娘好不容易去休息一下,你现在去问,他们又爱操心,哪里还睡得踏实啊!”

    二郎耸耸肩说:“也是!”

    浅浅左右看了一圈,说:“不见姚姨,等会儿问问她好了。”

    蓝冉莹张望了几眼说:“我娘不会还在睡觉吧?我去叫叫她。”

    浅浅白了眼担忧的蓝冉莹说道:“怎么可能,你娘肯定在厨房里啦!”

    姚氏又不是一个偷懒的人,怎么到了现在还在睡觉,特别是家里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昨晚肯定也没有休息好。

    “你问过姚姨了,也让她去睡觉,我猜姚姨昨晚肯定也没休息好。”

    浅浅不放心的对蓝冉莹叮嘱了一句。

    蓝冉莹回眸说:“行,我去看看!”

    蓝冉莹出去了一会儿,真真就过来叫他们出来用早点。

    天还没亮,言永福就请了人去帮忙通知浅浅他们,他们是一早就赶了过来,连早餐都没有吃的,也多亏了姚氏心细。

    “爹娘睡了吗?”浅浅侧目问真真。

    真真点了点头说:“嗯,他们回房了,这会儿应该睡下了!”

    蓝冉莹慢一步过来,她刚把做完早点的姚氏拉回屋里躺下。

    “我娘说是已经请隔壁的张叔帮忙去订棺材了,其他也没有什么事,墓地就挑在公爹的旁边,说是小姑的墓也会在一起,这样也有人陪着,小姑去了下面,也不用怕。”

    浅浅点点头,说:“这样也好啊!”

    对于这些浅浅是无所谓啦!只要快点把这些事情解决好就行。

    到时候他们家也能展开新的生活,不用为了邓氏和希颖的事情继续陷入低潮,毕竟言永福和姜氏这些日子下来都清瘦了不少。

    言家大厅里昨天就摆起了灵堂,毕竟希颖前一天就去了,再加上今天凌晨的时候邓氏也不幸去世了。

    用过早餐,浅浅四人都换了孝服,临近中午的时候,村里的人也陆陆续续有人过来哀悼。

    千遍一律的节哀,浅浅听得耳朵都起茧了,但他们四人跪在这里,一边烧着纸钱,却是一边聊着闲话。

    “不知不觉又中午了,我肚子又饿了。”真真摸着肚子,一脸委屈的样子。

    浅浅白了眼真真说道:“再忍忍,让他们多睡一会儿,今晚肯定又要熬夜通宵的。”

    蓝冉莹起身说:“我去做午膳好了,等会儿他们起来了就能一起吃,我猜他们昨天到现在肯定都没有吃什么东西。”

    浅浅点点头说:“就麻烦二嫂了。”

    蓝冉莹嗔了眼说:“什么话。”

    蓝冉莹这边刚去厨房一会儿,古璇青就来了,身后还带了一个小厮,小厮自门口的马车上提了几个食盒出来。

    “怕你们中午没功夫做饭,我就命家里的厨子做了些饭菜幸送来,就是不知道赶不赶得急?”古璇青为了以示尊重,穿着一身素雅的过来拜访。

    真真一下喜得蹦上去,笑颜逐开的说道:“来得及来得及,刚刚好!我去叫二嫂不用做饭了。”

    浅浅失笑的摇摇首说:“还是这样!”

    古璇青眉眼染笑的说:“没事,这样正好!”

    浅浅垂眼浅笑,招呼古璇青去了隔壁,小厮将饭菜一一拿出来,大大小小也有十多道菜。

    “真是辛苦你跑一趟了。”

    古璇青不甚在意的说:“无妨,本来就要来一趟的。”

    这边刚坐下,真真就拉着蓝冉莹一起过来,看到桌上的菜色,她喜得说:“啊!都是我喜欢吃的菜,真好!”

    浅浅白了眼真真说:“你也收敛一些。”

    真真瘪了瘪嘴说:“我是真的好高兴么,你别告诉我,你心里没有偷着乐。”

    浅浅嗔了眼真真,不再接这话,留了些饭菜给言永福他们,就招呼着大家一起坐下用膳。

    “你小姑的事情,有王爷插手,相信不过两三天就能水落石出了。”古璇青突然开口,像是安抚大家似的。

    浅浅却是怔了下,抬眼不解的问:“难道是你去拜托季公子帮忙的吗?”

    古璇青耸耸肩说:“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们的之间的事情,怎么可能让他来帮你们这种忙。”

    “那?”浅浅不解的看着古璇青。

    古璇青失笑的说:“是王爷听了这事,自个儿要去衙门的,至于为什么,我也猜不透,王爷行事一向不按牌理出牌,很少有人猜到他的想法。”

    “难道是卖一个人情给我们?”真真狐疑的瞪大了眼猜测问道。

    浅浅不解的摇了摇首说:“我也不清楚,不过只要他没有存坏心眼就好了。”

    古璇青面上一阵尴尬的说:“应该不会,上次回去了,我和他详谈了一次,至少他不会碍了我的婚事。”

    “这就好!”

    浅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不会碍了古璇青的婚事,也就是说婚前不会有所动作,这一切就跟浅浅猜的一样。

    “对了,你们没有把你家小姑的尸首埋了吧?到时候公堂上可能会有用啊,毕竟仵作还要查死因啊!”

    浅浅皱了皱眉说:“还要抬出尸首吗?”

    虽然她不喜欢希颖,但是却有点不忍心,希颖的死状本来就不好看,脸上身上都有青青紫紫的印记,下身更是布满了血迹。

    浅浅虽然没有细看,但也能猜到,希颖应该是动了胎气,死前被人打过,然后导致难产而死。

    “怎么?”古璇青不解的看着浅浅。

    浅浅长叹一声,略有怜悯的说:“等会儿带你去看看好了,她应该是难道死的,而且死前还被人打过,看着她这么惨,死了我也就不想再折腾她了。”

    古璇青了解的点点头说:“也行,不过上了衙门肯定就要走过程的,一会儿我让小厮去把衙门的仵作请来,让他先检查死因?这样也能不妨碍你们小姑下葬的时间,如何?”

    浅浅想了想说:“行!”

    毕竟尸体已经放了两天了,都已经出现尸斑了,再拖下几天,等到县太爷他们查清案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古璇青和浅浅商量好,就直接吩咐小厮去衙门请人。

    下午的时候,衙门就派了仵作和衙役过来,只是没想到季如风亲自来了,他过来了,县太爷自然也是跟了过来。

    浅浅看到他们,皮笑肉不笑的说:“怎么好意思让你们亲自跑一趟。”

    县太爷客套的说道:“这是本官的份内事,言姑娘不用觉得过意不去,先带本官去看看尸首。”

    浅浅嘴角一抽,带着县太爷去了看了希颖的尸首。

    希颖穿着一身干净的寿服,安静的躺在棺材里面,面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白粉,在这之前言永福他们就已经请人来给希颖化过妆了,希望她漂漂亮亮的上路。

    县太爷看了眼就让仵作去检查希颖的死因,季如风是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甚至连眼尾都没有扫一下棺材。

    就算是言家死了人,季如风脸上的笑容也没有淡一份,当他端着一张笑脸跟浅浅说节哀的时候,浅浅也有些风中凌乱了。

    “你要是把笑容收敛一下,再跟我说这话,可能会显得更加有诚意。”浅浅一脸古怪的盯着季如风说话。

    季如风摸了摸自个儿的脸颊说道:“我笑了吗?”

    浅浅瞟了眼季如风,这人平时戴着面具假笑惯了的,自个儿笑没笑都察觉不到。

    “对了,怎么不见朵朵?”季如风见浅浅不理他了,又主动找话。

    浅浅抿了抿唇说:“这种场合,朵朵还小,不适合出来。”

    今天一早就得了消息,邓氏已经过了,田婶子也不用回村里打听消息了,浅浅就让田婶子帮忙带朵朵一天。

    虽然浅浅心里有些不放心,但是田婶子也是当过娘的人,照顾起来也不成问题,再者,她也没有其他的人选能挑了,决不至于将朵朵带过来。

    毕竟朵朵还这么小,到时候被吓了,梦靥了可就不好了。

    “这倒也是,不过这才一日不见,我还挺想她的!”季如风一脸温柔的说道,眼神似是沉醉,看得浅浅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浅浅剜了眼季如风说:“真是劳烦你惦记了。”

    季如风扬扬眉眼笑说:“不如再考虑考虑,让我收朵朵当干女儿,怎么样?我和朵朵也蛮投缘的。”

    “多谢季公子的好意!”

    季如风都想杀穆清了,浅浅是傻了才让女儿认贼作父。

    这边谈话稍停,仵作那边也得出了结论,果然和浅浅想得一样,希颖是难产而死,孩子没有生出来,也憋在肚子里闷死了。

    希颖本来就是一个懒惰的人,平时也不干活,怀了孕就更加如此。

    在言家吃好住好的被侍候了两个多月,肚子里的孩子长得壮实,再加上明显被人打得要早孕,难产生不出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县太爷和季如风查完案,临走时,言永福醒了。

    听浅浅说了他们的来意,拉着县太爷的手,再三央求,一定要县太爷给希颖讨一个公道,浅浅一阵安抚,县太爷这才挣脱了言永福的手走了。

    傍晚时分,张大叔也带着棺材回来了。

    言家又合力将邓氏抬到棺材里,合棺时,言永福眼泪婆娑的说:“娘,一路好走!希望你下辈子能投一个好胎,做得大官夫人。”

    邓氏想当官夫人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事情,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宠着言楚书,若不是邓氏的相护,言楚书也可能不会长成这样自私自利的性子。

    毕竟观言永福,就能看出来,言爹的品性还是不错的,只是可惜了,慈母多败儿,这话大多时候,还是十分正确的。

    邓氏的棺材摆了一天,就和希颖一起下葬了,下葬这日,邱子衍派去打听情况的人也回来了。

    花了一笔银子,消息倒是打听得极快,希颖的确是被匪贼捉走的,不过却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巧合。

    这当中还有如玉的手笔,而匪贼捉希颖,也不过是误会了,以为希颖肚里怀了孩子,华府会多么的重视,想要敲得一笔,哪里知道华府完全置之不理,希颖这才没了性命。

    浅浅得了这消息,长叹一声,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以前俩姑侄,关系好得就像一个人似的,如今为了一些看不到影的华府家产,竟然到了互相厮杀的地步,说来如玉也太狠心了一些。

    “怎么样?我们还要不要报官?”真真看着浅浅,等她拿主意。

    浅浅想了下,莞尔笑问:“为什么不?更何况已经报官了的事情,我们这边花些银子,就能收买如玉身边的人,难道你认为县太爷那边还会查不到吗?”

    事情公开也好,都是什么锅就配什么盖,也正好让华淼看清如玉的人品,到时候她就要看看,华淼是不是还会觉得如玉是一个美好的女子,爱她如命。

    对于这结局,浅浅倒是十分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