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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水鬼(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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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的订阅比例不足50%, 新章节暂时被饕餮吃掉了, 一小时后恢复  燕大教授深谙说鬼话的精髓, 不能说得太过具体, 只有明知自己在骗人的人, 才会为了说服对方相信而长篇大论, 有意去描述一些使人信服的细节。

    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心虚。

    真正闲聊的时候说起什么事, 除非正在兴头上,不然都是随口解释两句就算提过了。因为说的是真话, 所以根本不会去担心对方信不信。

    他说完,余光瞥了眼顾晏的脸。

    没大看清,但反正没有用什么“探究的穿透性的目光”盯着他, 脚下步子也没停,似乎他刚才也就是随口一问, 听解释也是随耳一听。

    “哭了没?”说完片刻后, 顾晏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燕绥之:“???”

    “我说,你还小的时候听见那些吓哭了没?”顾晏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

    燕绥之:“……”

    这位同学, 你转头看着我说,你说谁哭了?

    不过显然,顾大律师只是再次跨越时光嘲了“小时候的他”一句而已, 并没有认真等他回答的意思。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顾晏已经领先他两步了。

    不过也正是刚才那一问, 让随意惯了的燕绥之意识到, 自己可能太不知道遮掩了, 这样肆无忌惮下去,迟早要完。其实别的他都不担心,唯独忍受不了丢人。

    尤其在自己学生面前丢人。

    酒城的治安法院离看守所非常近,步行不过十分钟。

    治安法院本就是最初级的法院,里面每天都在处理各种琐碎的杂乱的程序和案子,并不像许多人想象中的庄严肃静,有时候甚至出乎意料的闹,比如申请保释的地方。

    燕绥之不是第一次来,但他每一次来都想感慨一句,酒城的公检法工作人员真是辛苦了,到了八百辈子的血霉才被安排在这里。

    厅里三五成群地聚集着许多人,乱糟糟的,全息仿真纸页到处都是。

    “我仿佛进了家禽养殖场……”燕绥之干笑一声,干脆好整以暇地倚在了门边,一副非常老实的模样,“我这次安守实习生该有的本分,不抢顾老师的位置了,去吧。”

    顾晏:“……”

    他也是倒了八百辈子的血霉才分配到这个实习生。

    顾晏站在两步之外,两手插在羊呢大衣口袋里,腰背挺直,半垂着眼皮看着倚在门边的某位,沉默片刻后不咸不淡地说:“我不得不提醒你,递交保释申请这种事,恰巧是实习生该干的。”

    他说着,冲大门里一抬下巴,“去守你该守的本分。”

    燕绥之在心里把这位蹬鼻子上脸的学生一顿打,面上却笑了一下,耐着性子直起身,转头进了门。

    骤然放大的嘈杂声兜头砸了他一脸。

    他侧身让过伏在各处签名的人,走到高台边。

    站在台后的是一位穿正装的年轻小姐,一般而言这种事也都是刚进法院的年轻人干。她看了燕绥之一眼,便条件反射地敲了一下面前的光脑虚拟键,“申请保释?”

    “是的,冷湖看守所,约书亚·达勒,被指控了入室抢劫。”

    那位小姐跟着他所说的信息,敲了几下虚拟键,又确认了一句,“达勒……14岁?”

    “对。”

    “领一下申请单。”

    她说完,光脑噗地吐出了一张页面,页面上的表格清楚地显示着约书亚·达勒的个人信息,下面是统一的申请用语。

    就联盟现今同行的规定而言,保释本身是不用申请的,而是由审核官主动确认某位嫌疑犯该不该适用保释。只有当审核官认为不该适用的时候,才需要律师来主动申请,然后由法院根据申请顺序安排当天或者第二天听审。

    所以,提交申请这个程序本身极其简单,一般都喜欢让实习生来办,反正不用担心办砸。

    燕绥之从头到尾扫了一眼约书亚·达勒的信息,点头道:“没错。”

    “那签个字就行。”那位小姐指了指前面众人扎堆的桌子,“那里有电子笔,或者手指直接写。”

    燕绥之一看那群人就头大,笑了笑道:“我还是用手吧。”

    小姐噗地笑了,“你看着像是刚毕业,实习生?”

    “嗯。”燕绥之应了一声。

    “挺好的,至少能出来跑动跑动。我也是实习生,在这里站了快一个月了。”这姑娘在这里站了一个月,也没主动跟谁聊过天,这会儿突然有了点闲聊的欲望,大概还是来自颜狗的本能。

    燕绥之抬眼一笑,“在这之前呢?整理卷宗整理了一个月?”

    “你怎么知道?”

    “很久以前我也在法院实习过。”

    “很久以前?”那小姐听得有点懵。

    “嗯。”他头也没抬,随口答了一句,抬手就签,笔画龙飞凤舞。

    不过刚舞了两下,突然又顿住了,默默点了个撤销。

    “怎么撤销了?”

    因为差点签成了“燕绥之”……

    他带着笑意道:“字写丑了。”然后老老实实写上阮野两个字,选择了确认提交。

    “好了。”

    燕绥之抬眼冲那站在高台后的那位小姐道:“谢谢。”

    “再见。”她笑了笑。

    “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下个月你就能跟着干点实在事了。”燕绥之说着摆了摆手,便转头出了门。

    他出门的时候,顾晏已经等得略有些不耐烦了。当然,单从他的表情是看不出来的。

    “走吧。”燕绥之偏了偏头,“去前面看一看结果。”

    顾晏指了指全息屏,一脸佩服地说:“阮野,两个字你签了五分钟。”

    燕绥之挑了挑眉,“因为这名字不好写,第一遍写得丑。”

    顾晏不咸不淡地说:“一个签名写上二十多年还丑,就别怪字难写了吧。”

    燕绥之:“?”

    说谁字丑?

    他想把法学院装裱起来的那份签名怼到这位学生脸上去。

    法院前厅的大型显示牌上分栏滚动着各种信息,左下角那栏是保释申请安排的听审时间。

    燕绥之和顾晏两人等了不到五分钟,约书亚·达勒就滚出来了。

    “明天早上10点。”燕绥之道,“还行,距离午餐时间不远不近,法官不至于饿得心烦。”

    “嗯,走吧。”

    两人从法院出来后,又在路边拦了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