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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在咫尺，竟然还是无法瞄准。
太可笑了……
太无力了……
可恶啊……可恶……
凤珏忽然回忆起三人围着篝火聊天的那仅仅不到一小时的时光。
那么短的时间竟然是如此宝贵。
一股撕裂胸膛的疼痛涌上心头。
“请不要哭泣，叱云莲。”
永寿的声音自前方响起。
凤珏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他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嘴上却说道：“我没哭……真的……这……不是第一次了，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叱云莲，你是个温柔的人呢。”永寿轻声说道：
“你是我遇到的，唯一一个肯定了我的存在的没有厄运之子身份的人，我不想让你死去，也不想让对你来说重要的angel死去，所以，我已经很努力了。”
“虽然第一次这么拼命地战斗真的非常辛苦，但是，到现在为止我还能维持人类的意识，真是太幸运了，我满心的感到愉悦，谢谢你，叱云莲。”
凤珏无言地摇了摇头，本想将沉睡的叶云乐放在一旁，却发现脚下满是碎肉和血迹，他转而拿着枪，背起了叶云乐。
永寿继续说道：“叱云莲，其实……你并没有什么朋友吧？”
凤珏完全没理解永寿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是什么意思。
只听得永寿又道：“我慷慨地做你的朋友吧。”
凤珏的视线和永寿交叠，莫名地，他顺着永寿的话说了下去，“对啊，我的确很孤僻呢，没有什么朋友，真是谢谢你的不嫌弃……”
身体的颤栗逐渐平息了下来，凤珏再度平静了下来，“你是我宝贵的朋友，我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你的，永寿……”
凤珏再度举起枪，瞄准了永寿的眉心。
永寿空洞的眼睛已经完全失去了神采，他的声音难以维持正常的语速，仿佛意识已经在涣散了。
“叱云莲，我想……接下来会有大量的考验在等待着你，如果你在黑暗中迷失了方向，请遵从你的本心……朝着光明的方向……你会获得你想要的……”
话音落下的时候，凤珏按下了扳机。
子弹的反作用力让凤珏的手腕向后弹了一下。
沉闷的声音响起，弹壳弹出。
永寿的断手断脚断面原本还在蠕动的血肉停止了蠕动，他的眼睛满是死气，但他的表情却是安详地笑着的。
凤珏再度觉得自己的胸口疼痛。
永寿的战斗结束了，悄无声息地战死了。
直升机的螺旋桨声响由远及近地传来，凤珏回过头去，早晨的阳光从遥远的山脉射来。
叶云乐依旧在沉睡着。
凤珏抬起头，举起拿枪的那只手，挡住了阳光，眯起眼睛注视着远道而来的直升飞机的影子，心中在思考着。
人类究竟是什么？会呼吸，会说话，穿衣服，用腿走……这并不能成为身为人类的证明。
厄运之子呢？跟人类有什么区别？
这里是梦境，凤珏知晓现实生活中，基本上不会发生现在这种末世的场景。
凤珏在怀疑，除了历练战斗能力之外，叶云乐将他放在这样的世界，是不是还别有深意，不然，为何叶云乐自己会变成万人嫌弃的厄运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