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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罪恶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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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年咬住唇,有些犹豫该怎么回答。

    当着别人还好说,可是霍淡如本身就是专业心理医师,当着她的面说谎,就跟在汤燕卿面前说谎一样地不明智。

    不过幸好今天还有叶禾在,叶禾虽然在照顾熊洁,可是听见“失忆”这个梗,还是立马转头过来:“谁失忆?”

    时年向霍淡如歉意地笑,霍淡如便也略过去,走过去看熊洁。

    “她怎么了?”

    时年忙将情形介绍了一遍龊。

    霍淡如眯起眼来:“是你发觉她不见了,也同样是你找到她的?”

    毕竟不方便将皇甫华章介入的事告诉给霍淡如,于是时年在介绍熊洁的相关情况的时候有所保留。

    时年点头:“是。”

    霍淡如高高挑眉盯着她:“可是你在这中间却没选择报警。”

    霍淡如的话说得很技巧,时年也听懂了:若是换了旁人,很有可能将熊洁的失踪怀疑到她身上来。这件事怎么听起来都有一种贼喊捉贼的意味,更何况她跟熊洁本就是对手,作案动机也十分充足。

    时年深吸口气:“霍阿姨,不是我。”

    霍淡如抱起手臂来,高高仰头睨着时年:“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让她少受创伤。如果可能的话,让她回忆起被绑架前后的经历。”

    霍淡如眯眼望来:“这个我可以做到,但是我不接受你有话瞒着我。如果你真的希望我帮你,那你最好跟我说实话。”

    霍淡如的敏锐叫叶禾也惊得睁大了眼睛,时年心下倒也是肃然起敬。略作犹豫:“不是晚辈故意瞒着您,而主要是这件事牵扯到其他人的私隐,在未得授权的情形下,我不方便向您直说。”

    霍淡如摇头:“知道一个心理医师是如何能做到帮病人还原曾经失去的记忆吗?——信任,心理医师必须得到病人百分之百的信任。她现在的情形接近失语状态,她自己无法告诉我,那就只能听你客观讲述当时的情况,而如果你对我有隐瞒的话,那就跟她自己向我撒谎没有本质的区别,那我就做不到正确引导她走回记忆深处,就也帮不到你。”

    时年脸颊滚烫,略作犹豫之后深深鞠躬:“对不起,是晚辈欠考虑了。只是请您听完之后也要帮忙保密。”

    霍淡如清淡哼了一声:“时年,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我们这一样有我们的行规:无论你是来做婚姻咨询,还是心理咨询,触及到的都将是客户最为私隐的部分。所以从我答应接诊,从你们走进我的大门成为我的客户开始,我们之间就等于已经事实上签订了一份保密协议。你们在我面前说过的任何私隐,都受这份保密协议的保护,我若不经你允许而泄露出去,那你就可以控告我。”

    .

    坦白说,从最开始跟向远一起来霍淡如这里接受婚姻咨询,到霍淡如竟然上法庭为马克作证,这当中时年对霍淡如的印象有一点点的保留。况且霍淡如天生性子的缘故,她工作的时候虽然十分专业,但是言谈举止之中有一点点不自觉流露出的盛气凌人,这让时年会有所抗拒。

    可是这一刻,时年对霍淡如的印象大有改观。

    或者说她就是这样的人,她做从前的事也真的并非只是针对谁,而就是按着她自己的选择去做了。

    这种性子有点像当下网络上流行的词儿——小公举。

    与“傲娇”类似,却比“傲娇”来得真实。“傲娇”多少有一点矫情的意味,“小公举”则是人家自己是真的怎么想怎么做的,没有半分虚饰。

    虽然霍淡如年纪大了,是长一辈的人,所以也许不算是“小”的公举,但是那颗公举的心却是不分年纪的。

    这样想来,心里就舒服多了,时年于是微笑上前挽住霍淡如的手臂:“谢谢您。这样晚辈就放心了。霍阿姨您坐,我跟您都说实话。”

    霍淡如有些不习惯,手臂下意识向往后扯,却没扯开。霍淡如蹙眉盯时年一眼,心下说:这个时年怎么跟沈宛似的,怎么甩都甩不开的?

    .

    叶禾和霍淡如的秘书在外头陪着熊洁,时年和霍淡如在办公室内倾诉了实情。

    霍淡如也皱了皱眉:“真没想到这个皇甫华章竟然有这样大的能量。”

    马克一案,如果不是皇甫华章的突然出庭,霍淡如很可能就帮着辩方取得了胜利,于是霍淡如对这个皇甫华章也有些无法释怀。

    时年心下了然,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霍淡如随即横暮望来:“既然这个皇甫华章这么有能量,那你怎么没让他帮忙找心理医生给熊洁诊治,反倒坚持带她到我这里来?”霍淡如目光从时年面上来回逡巡而过,继而缓缓却是笃定地说:“你不够信任他。”

    时年真想擦冷汗。

    跟心理医师说话就像是一场冒险之旅,让人时刻觉得自己是赤身露体、无所遁形的。

    既然被说破,她便也点头承认:“您说得对。”

    说罢从手包里掏出录音笔,里头录制的是皇甫华章找来的那位暂时照顾熊洁的医生的话,“您听一下,录音里的说法可有哪里不妥。”

    录音静静流淌,从时年这样非专业的角度听起来并无太多问题,无非是叫熊洁多休息,不要多思。时年自己听不出端倪来,所以才悄然录音,带来给霍淡如听。

    霍淡如仔细听完,便点了点头:“他的说法并无大碍,也是平静疗法为主……只是,他是‘堵’,不是‘疏’。也就是说他是让熊洁尽量少回忆,绕开伤害,不要再想起;而不是让她将恐惧表达出来,然后疏导向积极的方向。”

    时年微微眯眼:“也就是说这个医生是在压抑熊洁,不让她想起来。”

    霍淡如点头:“可以这么说。”

    “不过从专业的角度来说,也只是不同医生的不同手法,类似于不同的处方,这是医生的权责范围之内的,不能武断地说他的出发点是否是恶意的。”

    时年将录音笔收回:“我明白了。接下来请您帮熊洁做积极的疏导疗法吧,我不希望将她继续困在那段恐怖的回忆里。”

    .

    霍淡如和熊洁在房间里做疏导,叶禾和时年在外头的会客厅等候。

    叶禾小心打量时年,见时年第n次垂眸望向手机,却还是没有接听。

    出于对霍淡如的尊重,他们走进大门之后就都将手机调成了静音状态。时年这样的状态便证明她那边正不断有电话打进来,可是她却始终没有接听。

    叶禾忍不住低声说:“霍医师的诊疗不会这么快结束的,头儿你先到外面接下电话吧,我在这儿看着,不会有问题的。”

    时年尴尬一笑,摇了摇头:“没事。”

    那电话实则是皇甫华章打进来的。

    叶禾瞧出头儿有些不想说,便懂事地换上另外一个话题去。

    “头儿,你说熊洁会让你联想到罗莎,到底是为什么呢?罗莎当年被小丑带走,已经是15年前的事。而且虽然都是绑架,可是手法却是天差地别。”

    时年试着给叶禾解释:“这世上的罪犯大体可以分为两类:有组织能力的、无组织能力的。无组织能力的属于冲动犯罪,比方说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犯罪完全是偶发的,没有事先的选择和计划;可是有组织能力的,却会有目的地挑选某一类型的受害人,在作案手法上也一定会体现出不同程度的相似来。”

    “尤其是更高智商的罪犯,他们拥有相当的反侦察、反心理侧写的能力,所以他们懂得去掩饰作案手法上的相似性,用以迷惑警方。但是禀性难移,在掩饰之下依旧还存在那些相似点,只要有高超的洞察力和侦查手段,那些被掩盖住的共性还是会一点点浮出水面。”

    叶禾便也一眯眼:“所以头儿你的意思是说,就算罗莎和熊洁的失踪,在具体的细节上有许多的不同,但是你却还是看出了差异下面掩藏的共同点?”

    “嗯,就是这个意思。”时年垂下头去:“只是我的还是一种直觉,暂时没有证据,我需要去寻找证据。”

    叶禾也紧张地提了一口气:“头儿你说那些共同点是什么?”

    时年抬起眼睛,目光杳远。

    “罪犯带走她们,都没有在身体上伤害过她们。她们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唯有心理上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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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