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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2 她怨恨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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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砰”的一枪,枪声仿佛是响在她的心脏上,较之他刚才毫无温柔的闯进她的身体里更加撕心裂肺的疼。

    失血过多让男人的俊脸迅速的苍白下去,宋小诺的一双眸已经彻底的呆滞了。

    他握着她的手,用她的手在他的身上开了这两枪,近距离的子弹发射,零失误,子弹全都没入他的腹部。

    血液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这是她唯一能听到的声音。

    宋小诺觉得,她此生都会讨厌这样的声音。tGV6

    她是真的三生不幸,才会遇上这么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凯撒低头吻上她的眉心,用已经虚弱的声音淡淡道,“不是还有一刀么,待会儿再哭。”

    “够了……”她的手连着枪被他握在手里,像是黏住了一般怎么都甩不开,她低头看着男人不断涌出的血液染得鲜红的白色衬衫,张口想说话只剩下两个字,“够了……”

    真的够了,就算他避开了要害,他这样流血也会出人命的。

    “说了要还给你,还差一刀怎么够?”黯哑的笑着,他将被抵在门板上的女人拉起来然后将门打开,黑色的手枪掉到地上,她被他拉着踉踉跄跄的往下面走去。

    同样铺着地毯的楼梯被从男人腹部滴落下来的鲜血沿着洒了一路,宋小诺心惊胆的被他拽着下楼。

    茶几上的水果刀已经被佣人换了一把,崭新的放在水果拼盘的一侧,闪烁着凛冽的寒光。

    她死死的用力都抵不过已经受了两枪大量失血的男人的力道,眼睁睁的一步步看着他朝着茶几走去,“来人……”宋小诺大声的喊人,“阻止他……快点阻止他!”

    目瞪口呆的佣人扔下手里的东西想要冲上去,俊美的男人勾唇,一记凌厉的眼风扫过去,“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管,都给我滚出去!”

    他一吼,没有人敢靠近。

    宋小诺被他拉到的茶几前,新的可以看见寒芒的水果刀凛冽着她的眼睛,刀柄被迫握在她的手里。

    男人俊美的脸已经是惨白色,唇角勾起的弧度让他看起来妖邪肆意,他此时的模样就像是一只潜伏的吸血鬼,有多迷人,就有多危险。

    宋小诺的理智已经被这样的变故冲刷一点都不剩,她仰脸看着嘶哑着嗓子道,“够了够了我说够了……我不需要你还……”

    凯撒一手扣着她的腰不准她后退,另一只手控制着她拿刀柄的手,他噙着淡淡的笑意低声呢喃道,“两枪都打在同一个地方了,这一刀还是换一边好了。”

    “不要!”

    刀锋没入血肉的声音,残忍到极致,她的牙齿几乎要把自己的唇瓣给咬烂,闭着眼睛她都能闻到阵阵的血腥味。

    “啧,”他的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嗤笑着笑了一句,“宋小诺,我杀人都没有偿过命,倒是给一条狗还了半条命……”

    下一秒,他就抱着她的身体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路卡闻风而来,大惊失色的看着一身都是血的男人和脸色煞白不比失血过多的男人好看的宋小诺,立即沉声吩咐手下,“马上叫救护车,立即马上!”

    这么血,敢情这是在闹着玩?

    男人身上的血也染湿了她的毛衣,濡湿得让她觉得可以拧出血来,路卡是凯撒最忠心和信任的手下,亲眼盯着安排好凯撒被送上车,还要回来安抚未来的女主人。

    “温蒂小姐,”路卡很年轻,“不然您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过去医院,我看二公子伤得很重做手术都得好几个小时。”

    他看得出来,这位墨门的招牌,F国第一美人被吓坏了。

    宋小诺伸手摸着自己的脸蛋,鲜血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血液的痕迹,看起来有种诡异的即视感,“路卡,我以为我只是喜欢他,所以我可以帮他,”她喃喃的自言自语,很茫然而恍惚,“可是我爱他,我就没办法帮他了……,不,不对,我爱的也不是他。”

    “他不是我爱的那个人……我爱的人。”她的眼泪掉下来,掉着眼泪她却在笑,“我爱的那个人已经死掉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个沉默坚定恼怒霸道的男人已经死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凯撒不是,他不是。

    再也不会回来,再也不会跟她说话,再也不会给她陪伴温暖和爱。

    她可以自欺欺人的把他们当成一个人,只要不靠得太近,不要爱得不留余地,保持着距离她可以把他当成她心里的人。

    他用这样一场残酷的情事彻底把他和那个傻傻的只爱她的男人剥离开来,她再也不能把他们当成一个人。

    宋小诺抱着自己的脑袋,连凌乱的长发也沾上了血液,她咬唇靠在自己的膝盖上仿佛随时会崩溃下去。

    路卡的眼神微动,有那么一瞬间神游,让外面的媒体看到永远美丽妖娆的自信的女神这般模样,不知道会掀起多大的轰动。

    他该说自家二公子是温蒂美人的劫难,还是宋小诺是二公子的劫难?一个伤身,一个伤心。

    路卡自知自己的身份不适宜多过问主子的感情上的问题,但是既然护主他还是忍不住道,“温蒂小姐,您现在的样子需要泡个热水澡冷静一下,二公子会脱险的。”顿了顿,“您如果肯去医院的话我留个司机下来送您过去。”

    宋小诺没有说话,只是模糊的嗯了一声,有眼力劲的佣人忙过来搀扶着她,“宋小姐,我先送您回房间吧。”

    满身都是血,刚才二公子拖着她下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满脸惊恐了,昨晚伤得是爱犬,今天伤的是未婚夫,……是个女人也承受不住。

    佣人替她放好了热水在浴缸,看她神色恍惚的模样还贴心的加了抗疲劳和压力的精油,连衣服都准备好放在一边了。

    宋小诺盲目的脱着自己的衣服,淡淡道,“出去吧。”

    “您别泡太久了,时间差不多我来叫您。”

    “嗯。”疲惫沙哑的声音。

    佣人带上门出去后,宋小诺靠在浴缸的边缘阖上眼睛,长发飘散在水中,温热的水温似乎把她身上的某些寒意驱散干净了。

    等她洗完澡穿好衣服,让司机送她去医院,凯撒已经动完手术被移到加护病房了。

    这一次他的伤惊动了乔治和亚瑟,父子两和柳嫣然都在医院。

    乔治看着她姗姗来迟,路卡也没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显然很不满,见她半湿的头发还没有干敏锐的嗅觉还能闻到沐浴露的香味,眼神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凯撒伤成这样,宋小姐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这么晚才到。”

    亚瑟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他明显是敷衍乔治才会出现在医院,否则凯撒死了他估计都不会来。

    宋小诺不卑不亢,淡淡的,“哦,他受伤的时候弄得我一身的血,所以我洗干净才来,毕竟待会儿我要负责他的饮食起居,一身的血很不方便。”

    柳嫣然一脸的尴尬,“温蒂小姐,你们是为了昨晚的事情吵架吗?”

    宋小诺不咸不淡的睨了她一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医生从病房里出来,宋小诺率先开口,“他什么时候能够伤好?”

    “大概需要休养一个月左右才能下床,但是最好多休养一段时间,虽然没有伤到很要害的地方,但是失血过多。”

    她眼皮都没抬,“什么时候能结婚?”

    此言一出,柳嫣然看着她的眼神有几分愕然,她忍不住轻声道,“宋小姐,凯撒不是说等我和亚瑟结婚后再举行婚礼吗?现在他伤成这样,不如再缓缓等他痊愈之后吧。”

    “不需要举行婚礼,”她推来病房的门走进去,嗓音轻飘飘的,“可以办手续领结婚证就行了,办婚礼太累。”

    麻醉药效过后醒过来的男人第一句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他眯着眼睛,脸色仍是苍白,“嗯?”

    宋小诺平静的看着他的眼睛,平静的道,“我说,等你能下床了,我们就去办结婚手续。”

    在她平静的面具下,他看不出她心底在想什么。

    浓密干净的长发丝丝分明,身上穿了一件流行款的毛衣,倾城美丽,凯撒抬起眼皮,温柔的笑,“小诺,我饿了。”

    她点点头,很自然的道,“我去买粥。”

    凯撒目送她的背影离开,身体和柳嫣然擦肩而过,仍是很自然,仿佛她做这些都是自然而然的。

    在医院门口恰好遇到顾睿和无忧,顾睿和凯撒目前是合作的关系所以知道消息,想着小诺于是策动无忧一起来了。

    宋小诺淡淡的斜了顾睿一眼,“你老是拿我做借口扯着无忧你好意思吗?”

    顾睿,“……”为什么要拆穿他?小诺心情指数很不佳。

    无忧倒是没有介意这些,只是温婉的笑着,“小诺去买东西吗?我跟你一起去吧,让顾睿去看凯撒。”

    小诺点头没有异议,“我去给他买粥。”

    这个他,自然是指的凯撒。

    找了家最近的店,无忧小心翼翼,“小诺,我听说凯撒受伤……跟昨晚的事情有关,你们怎么了?”

    小诺抬手把落下来的碎发拨到耳后,侧脸朝她露出明媚的笑颜,“他啊,”美丽的女人笑容很懒散,“可能是舍不得我吧。”

    她在笑,可是这笑意始终不达眼底,无忧有些怔怔的。

    马路的绿灯亮了,无忧走在她的身侧,忽然听到小诺轻飘飘的开口,“无忧,你和顾睿现在怎么样了?”

    “嗯,我和他已经离婚了。”并肩而立,无忧亦是淡淡的,“只是他是瞳瞳的爸爸,瞳瞳这么小,我们不可能老死不相往来。”

    顾睿是在想方设法的跟她相处吧,小诺没有直接说,无忧要是想知道自己是知道的,不想知道便自动的忽视了,她只是局外人自然不好劝什么,感情的事情终究是两个人的事情,别人都显得多余。

    车辆都停住了,小诺又问道,“无忧,你跟顾睿结婚后悔吗?”

    无忧抬起眼眸,“小诺。”她想了想,轻轻的道,“如果你不确定的话,那就不要这么快下决定,很多事情我们都预料不到,也许到头来会想象中还要惨淡。”

    毕竟爱情和人心都不是人力所为,爱还是不爱,多爱一分还是少爱一分,都不是我们自己想操控就能控制的。

    “小诺,感情更像是泥沼,一脚踩进去没来得及收回脚,当第二脚跟着踩进去的时候,就只会越陷越深。”

    “是啊,一点都没错,”她笑笑,“可是万一有人非拉着你下去呢?”

    无忧陪着小诺买完粥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只剩下顾睿在等无忧了,穿着病号服的男人眯着眼睛盯着银白色的笔记本,见女人进来,眼神便变得深沉复杂起来。

    顾睿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不一样,说了几句话便带着无忧离开了,小诺把粥倒在精致的小碗里,亲自用勺子喂他,“你放的消息?”

    “嗯,喜欢我的人那么多,结婚自然要大家一起为我高兴。”

    “你不要婚礼?”

    “不要婚礼。”

    “在所有人的眼里,你配得起这个世界上最盛大的婚礼,”他的语气半认真半玩味,“报纸上曾经说,给不起你英国皇室格局婚礼的男人不配娶你。”

    神情寡淡的女人忽然眉眼弯弯的看着他笑,一本正经的模样,“凯撒,从今往后我开始信仰上帝,所以我不要婚礼。”

    她不要婚礼,因为不想在她最新的信仰前,说谎。

    “上帝?”他咀嚼着这两个字。

    “唔,”懒散的语调很随意,也听不出真假,“听说有信仰的人比较不孤独。”

    他低着脑袋喝着她喂过来的粥,香甜软濡,但是吃了几口就开始皱眉头,“味道很淡,”他抬着俊美的脸瞧她,“有没有别的?”

    宋小诺皮笑肉不笑,“没有,都是你自找的。”

    伤得这么重当然吃得清淡才有助于伤口的恢复,她一勺一勺的喂着虽然脸上的神情很淡,但是动作是十足的温柔,语调凉凉的宣布,“这一个月你都只能喝粥,哦放心,我会学着开始熬汤给你补充营养。”

    凯撒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为他开始学熬汤听着毕竟是件可心的事情,只不过第二天她端着新学的鸡汤过来再喂给他的时候他就不这么想了。

    男人精致妖孽的眉目满满都是狐疑,“你是不是把刷锅的水当做鸡汤给我盛过来了?还是……”他瞧着她一本正经期待的模样,“你在存心虐待我?”

    路卡在后边儿,闻言瞟了一眼被倒到碗里的鸡汤,默默的同情的看了自家二公子一眼。

    应该是特意端来的刷锅水吧,有句谚语说蛇蝎美人。

    是不是越是美人越蛇蝎?

    宋小诺不满的看着他,卷起毛衣的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上面一片红彤彤的印子,柳眉横竖,“这都是油溅上去的,你说我的是刷锅水?”

    她舀了一口出来喂到他的唇边,“不吃?你还想不想结婚了?”

    凯撒闭了闭眼,手握着她被烫红的手腕,指尖按着,女人立即低叫,“你干什么,很疼的。”

    她向来是娇贵的美人温蒂,他看着那道红色的印子,想起第一次在格斗场他把她摔在地上,她疼得一张脸都皱起来了,当时她躺在地上一边揉着被摔疼的地方一边说,她说她最怕疼,所以只受过心伤。

    他张口,把勺子里的清汤寡水不知道是什么反正看不出汤的东西喝了下去,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

    宋小诺眨巴着眼睛,“开始可能有点儿难喝,过两天应该就好了。”

    凯撒没好气的睨了她一眼,薄唇扯着淡笑,“我受得住。”

    路卡待了一会儿就出去了,喝完汤,男人深邃的眼神锁着女人精致的五官,不顾自己受伤的身子一下就靠了过来,哑着嗓音低声问道,“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嗯?”

    眸深似海,覆着淡笑的探究。

    她的手指卷起自己的长发,笑眯眯的看着他,凯撒俯身,她撑着下巴仰脸瞧着他,十分暧昧的姿势,倾城的无邪,白皙的脸蛋染着状似娇羞的红晕,“唔,我发现你器大活好还是很有可取之处的,”她仿佛在认真的思考,眼睛骨碌碌的转悠着,“跟谁过不是过,你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逼我留下来,那我就留下来。”

    她看着他微微变化的眸色,主动的把自己的脸蛋凑了上去,眼睛里都是笑意,“你非要我承认你和那个一心一意爱我的男人无法重合,你也做到了,凯撒,你彻彻底底的毁了我两段爱情,”

    男人黑色的瞳眸内倒映着她笑眯眯的一字一顿的道,“所以除了爱我,你没有别的出路,这辈子……你都不要妄想跟你的小青梅有复合的那一天。”

    成全的事情她已经做了一次,再不会做第二次。

    …………

    干净冷贵得仿佛没有人气的客厅,亚瑟的手指摩擦着黑色的钻戒,另一只手的手臂搭在沙发的扶手上,微微低头,短发下是深邃的眉目和高挺的鼻梁,菲薄的唇瓣愈发的冷漠无情,姿势优雅。

    布鲁莫名的紧张,“大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亚瑟喉结滚动,低醇的嗓音徐徐响起,“婚礼提前,派人把教堂那边和宾客来单处理好。”

    “是,待会儿马上吩咐下去。”布鲁稍微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微微的松懈开,“我们必须抢在二公子的前面把婚礼办了,大公子,您没事的话我现在立即去办。”

    男人幽深淡然的眸光落在他的身上,布鲁莫名的毛骨悚然,“大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布鲁,你跟了我多久了?”

    “七八年了吧,”布鲁开始沁出冷汗。

    男人薄唇勾出笑意,淡淡然的问道,“那她人呢?”

    布鲁有种眼前一黑的感觉,背脊的汗迅速的溢出,他低着脑袋,维持着平稳的声音,“大公子指的她是?”

    男人很平淡,“前几天被你和柳嫣然从我的卧室里弄出去的女人,”他眉梢挑起,不温不火的道,“看来我给你的权利太大了,让你有胆子插手我的事情。”

    他的身子微微的倚着沙发的靠背,“给你一次机会,她在哪里。”

    布鲁倒吸了一口凉气,硬着头皮道,“大公子,你不是已经决定要跟柳小姐结婚了吗?那位小姐……”

    亚瑟抬手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淡淡道,“如果需要我亲自去找,那你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说呢?”

    “顾小姐和顾睿在一起,您查顾睿的下榻的酒店应该就能找到。”

    亚瑟眉心皱起,“顾睿?”

    “您不知道顾小姐的身份吗?她是顾睿的妹妹,顾安西。”

    罗马某著名酒店。

    黑色的加长型林肯,俊美的男人侧脸如雕塑,干净冷硬,处处利落得恰到好处,透过黑色的车玻璃,亚瑟指间夹着一根烟,薄唇吐出一个烟圈,青白的烟雾在车内散开。

    酒店的门口,穿着浅色调紫白格子呢子衣的年轻女孩从里面走出来,清秀的五官配上细软的眉目,手臂提着同款的包包。

    亚瑟眼眸深沉,一动不动的盯着撩着自己长发的女孩,手握在门把上正准备下车,看见她忽然伸手朝某个方向招手,脸上露出笑容。

    他调整视线看了过去,身形修长而显得瘦削的男人朝她奔去。

    亚瑟止住手里的动作,一双眸开始翻滚。

    安西抬头看着穿着的灰色西装的易北站到自己的面前,淡淡的笑,“你怎么来这里了……”

    男人没有说话,直接俯身抱住了她,“安西,”他低低喊她的名字,“我想清楚了,也等不及让你回去所以找过来了。”

    他低头注视她的容颜,“安西,你说过我等我想清楚了我们还能重新开始是不是?”

    女孩的模样没什么很大的变化,反倒是不断地想要往后退从他的怀里出去,易北急急的解释,“安西,小溪她是我爸抱回来的孩子……我很早就知道她不是我亲妹妹……我保证,我和她以后绝不会有任何超越普通兄妹该有的感情,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林肯车内的男人寒意深深,冷漠的发问,“那男人是谁?”

    布鲁看了眼,“不认识……”敏锐的察觉到自家主子嫉妒不悦的模样,“看上去好像是顾小姐的男朋友。”

    男朋友?亚瑟淡漠的咀嚼着这三个字,薄唇吐出一个字,“查。”

    布鲁会意,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飞快的输入信息,三分钟后,他为难的道,“大公子,那个男人叫易北,是京城豪门之一,是顾小姐的未婚夫,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谈婚论嫁。

    亚瑟眼眸不动的看着那对抱在一起的男女,唇畔掀起凉薄的弧度,“她有男朋友了,”微微顿了顿,平淡开口,“那为什么来我身边。”

    布鲁总有一种自己要当炮灰的错觉,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强行回答,“二公子带进庄园的,他们好像达成了某种协议但是顾小姐在您那里待了一个晚上之后就后悔了,所以让我送她离开,您那晚会遇到顾小姐也是二公子的安排。”

    “她还说了什么?”

    布鲁看了男人俊美无情的脸一眼,“顾小姐说,她答应二公子来您这里有一份的原因是因为,她怨恨您,”想了一会儿补充的解释道,“可能是因为她觉得您心里是有她的也不是故意抛弃她,所以选择离开不想再帮二公子伤害您了。”

    “她跟那男人交往多久了?”

    “有大半年了……”

    亚瑟半垂着眸,手指把玩着手里的戒指,在狭隘的空间里黑色的钻石显得格外的夺目妖冶,他低笑了声,“不是说怨恨我吗?怨恨我怎么又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呢。”

    布鲁跟着亚瑟时间,和路卡跟着凯撒的时间几乎无异,不算蛔虫也算是半条了,“大公子,”他抖着胆子严肃的劝道,“您已经要跟柳小姐结婚了……顾小姐若是一般的女孩子您养在外头自然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是她是顾泽的女儿,顾泽疼女儿是出了名的,到时候顾睿恐怕就不是在资金上支持凯撒了……”

    毫无疑问,如果大公子为里昂家族招来了顾氏帝国彻底的撕破脸,他会立即引来各大股东的不满,凯撒想上位都不需要再动任何的手段了。

    亚瑟将黑色的戒指放在眼前,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对的男女,“得不到我最想要的,那权势怎么算是显赫,”他将戒指收回风衣的口袋,“人想站在高位,是为了得到所有想要的东西,一旦有所牺牲,那就不是最显赫。”

    安西终于往后退了一步,看着面前男人期待的眼睛下意识的侧开了视线,“我……易北对不起,”她像是头疼一般捏着自己的眉骨,喃喃的道,“我要好好想想,这些事情等我回去我再给你答案。”

    她想她应该点头,照着她曾经设定的那条路走下去,可是她现在她做不到,至少在意大利,她没办法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这是她无论如何自欺欺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易北深深的看着她,“你什么时候回去?我等你。”

    安西看着人来人往的车流,和罗马异域风情和极具历史感的建筑,“我有个朋友要结婚了,等他的婚礼结束,我就回去。”

    等他结婚,他们之间就彻底的划上句号了,她再不会遗憾和不甘。

    她应该也不会再……夜夜难眠。

    至少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易北松了一口气,温柔的笑,“那你最近忙吗?我之前没有来过罗马,据说这是安妮公主和派克的浪漫之都,”他问得有些小心,“我们出去散心?”

    易北的眼睛里是异常真挚的期待,安西抿唇,最终点点头,勉强的笑了出来,“好啊,我来这里这么久也没怎么出去。”

    她在罗马好几天,除了在里昂庄园待的一天,其他的时间基本把自己关在酒店了,哥哥以为是她和易北吵架心情不好也没有多问。

    易北立即打了个电话,五分钟后,一辆黑色的轿车在他们面前停下,他绅士的打开车门,笑容很温柔,在安西弯腰前道,“安西,我承认我之前跟你在一起有别的心思,”手指抚摸上她的面颊,低低的道,“但我现在喜欢你是真心的,你相信我。”

    安西怔了怔,半响才道,“好。”

    女孩弯腰上车,易北坐在她的身侧,随即向司机报了他们要去的地址,安西闭了闭眼努力的调整自己的呼吸,想让心情变得愉悦一点。

    车内的广播响起女主播甜美的声音,“最近的官方消息,志气啊万众瞩目的新一代男神里昂大公子的婚礼将提前举行,新娘的婚纱也已经登出了设计稿,据说这件造价千万的天价婚纱出自最米兰最著名的婚纱设计师之手……”

    安西垂眸,淡淡的道,“司机,麻烦换一个频道。”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听从她的建议换了另一个放歌的频道,平缓抒情的歌声稍微的压制了她心底的某种情绪。

    易北敏锐的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低头体贴的问道,“安西,是不是不舒服?”

    她抬头勉强的笑,“可能有点饿了,待会我们到了先吃东西了。”

    易北爱怜的摸摸她的发,宠溺道,“好。”

    车子开了二十分钟,安西靠在他的肩膀小睡了一会儿,她是被易北和司机的争执声吵醒的,睁开眼睛模糊的问道,“怎么了?”

    男人搂着她的肩膀温声安慰,“没事,”

    她看了眼窗外,荒芜的路边风景让她一下就清醒过来了,“停车。”

    司机充耳不闻,专注的开车,安西和易北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明了,她连忙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机,刚拿到手里还没来得及拨号,司机没有情绪的声音就响起了,“车里装了屏蔽信号的仪器,您的电话打不出去,顾小姐。”

    安西脸色开始发白,手指摁了顾睿的名字,果然显示无信号。

    易北当机立断要强行上前,他的动作刚起,前面的男人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握着一支枪,冷漠的声音很刻板,“不想受无畏的伤就不要乱来,误伤了我不负责。”

    安西连忙拉住易北的手臂,朝他摇摇头,她小声的道,“他知道我的身份,是绑架。”

    易北皱着眉头听出了某种言外之意,“你经常被绑架?”

    “嗯,从小。”身为顾泽的女儿,绑架对她来说算是家常便饭,大部分的绑架犯无非是想要钱,要钱就好办。

    因为男人的手里拿着枪,且两人都看得出来这个司机不是普通的绑架犯,专注谨慎,开车的时候甚至能通过后视镜观察入微。

    路过那一段偏僻的路,轿车进入别墅区,她猜测这是专门为富人开发的别墅区,安静环境漂亮,她一声不吭只是大量。

    是爸爸的仇人追她追到意大利来了,还是哥哥的对手?

    还是……

    车子拐进了一幢别墅的大门,举目就可以看到穿着黑色西装一看就训练有素的保镖,个个面无表情,身形魁梧高大。

    车子停下,另一个相对面善的男子拉开车门,弯腰绅士的朝她微笑,“顾小姐,麻烦您先下车。”

    她看了眼分布的不远不近的保镖,抿唇下车了,易北刚刚跟着她下车还没来得及拉住她的手就被闪电般迅速窜上来的两个黑衣保镖反剪了双臂。

    “你们干什么?”安西想也不想的想冲进去,一把黑色的手枪已经抵在易北的太阳穴上。

    一旁的男人依然笑得很友善,“顾小姐,您还是冷静点对大家都好。”他看了眼易北,“为了这位先生的安全,麻烦您跟我进去。”

    “你们的目标是我是么?”安西看着被枪口抵着的易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们想干什么我都可以配合,但是前提你们不准伤害他。”故意将态度放得恶狠狠,“如果男朋友有什么三长两短,不然你们最好无声无息的连着我一起杀了,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男人客气的做了个请的姿势,“顾小姐这边请。”

    “安西,”易北试图挣扎,可是他一动拿枪的男人就毫不犹豫的一脚踢在他的膝盖骨上,他强忍着没有出声,可是那黑色的皮鞋安西看着就知道很痛。

    “我没事,”顾安西连忙道,“他们只是想要钱而已,我被绑架这么多次都没出过事,这次也不会出事的,易北你别担心我,我哥哥会来救我。”

    易北很快就被人粗鲁的拽走了。

    年轻男人走在前面领着她穿过花园里的卵石路走到正屋前,“顾小姐,先生在里面等着您,麻烦您自己进去。”顿了顿,他补充道,“另外,您最好是顺着先生的意思来,否则那位叫易北的能不能完整无缺的离开这里,就很难说。”

    安西抿唇,手不自觉的捏紧了自己的衣服,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迈着阶梯走了进去。

    天花板掉得很高,客厅摆设得很简单不像是常住人的地方。

    放眼看过去,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