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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富贵险中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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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被坑得太狠,忽然意识到可能转运,衣衣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怀疑。

    没办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衣衣可不只被咬了一朝,都说事不过三,可发生在她身上的倒霉事,四五次都不止了。

    她想转身,想等宫家来人再一起进去拿,然而脚步像是被定住了,动弹不得。

    而且,这想法始一生出,呼唤的感觉瞬间又强烈了许多,仿佛在说,不能等,不能再等了,再等你就得不到我了……

    衣衣目露难色,要不要冒险走一趟?

    不能再等了,不能再等,我就要死了……

    衣衣心中大震,她这才意识到,呼唤自己的可能并不是什么宝贝,而是活物?!

    活物!

    那么是契约!

    衣衣蓦地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境界,契约二叔时升了一级,变成武徒四层,后来在林家又懵懵懂懂中升了一级,现在是武徒五层。

    如果按照她最开始的设想——每跨一个大境界就得契约一只战兽,那也得是武徒六层啊。

    但要说不是契约,衣衣又直觉不可能。

    怎么办?

    契约战兽关系到自己能否晋级,想想一辈子都停留在武徒五层,拼死拼活进不去六层的苦逼,她瞬间打了个寒颤。

    要去!

    必须去!

    衣衣告诉自己当断则断,万一桑家人的晋级方式与众不同,要契约战兽不说,还对契约的战兽有要求……她简直无法想象,错过这一只,自己需要等到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

    她等不起。

    虽然衣衣相信小伙伴的节操,不会因为自己潜力用尽就抛弃自己,但等到彼此距离拉大,他们一个个成为武者,自己却仍旧是小武徒……

    衣衣不确定队长之位还保得住,想到可能被别人给摘了桃子,她就一阵暴躁。

    当然,如果真的落到那般地步,她最有可能做的,就是直接退出,她的自尊不允许她作为一个累赘、一个拖油瓶被小伙伴们以报旧时恩情的理由当米虫一样供养着!

    “斩尘,帮我。”衣衣认真地对着斩尘交代,同时还叮嘱二叔,“很抱歉,我要带着你们冒险了,如果情况不乐观,就解除契约吧,这里是你们的主场,凭斩尘的实力,应该足够带着二叔逃掉。”

    斩尘沉默了一会儿,应声,“知道了,小爷会帮你报仇的。”

    他有必须要完成的事,不能任性陪着衣衣死。

    二叔也没有陪着衣衣去死的想法,闷声道:“翎—翎—每—年—的—今—天—我—都—会—给—你—烧—纸—钱—的—”

    衣衣:“……”

    她有点郁闷,自己就这么没有魅力吗?

    斩尘就不说了,从一开始,衣衣就知道他背负着一项很重大的使命,不可能舍出性命,宝血之事是一个意外,那是斩尘需要为自己下的决定负责,是他人品坚挺。

    衣衣不会矫情地说什么心冷啊被伤害了的,斩尘已经很够意思了。

    但二叔就……好吧,二叔是没有使命,若不是衣衣将他契约,将他带出,他可能会一直睡睡睡睡到死,又或者一路成长下去。

    衣衣想:虽然如小说中那样,萌宠和主人同生共死的感情很值得称颂,感天动地。

    但一来她从未将斩尘与二叔当做萌宠,所谓契主的“主”不是主人的“主”,而是雇主的“主”,是平等关系。二来便是夫妻,一方死亡,另一方殉情之事亦是渺渺,亲人之间更没有这般同生共死的说法。

    同生共死很震撼,很感动。

    但这种念头,站在现实的角度,认真来说,未免太过自私。

    于是,衣衣尽管郁闷,却还是很快调整过来,她想,惫懒如二叔,若能每一年的今日都坚持给自己烧纸钱,已经很了不起了。

    前世的清明节,有多少人记得次次年年回家祭祖?

    二叔能保证,衣衣也可以肯定他会守诺,这绝对是真爱啊!

    七七八八地想了一通,又留下遗言,才终于来到了山顶,传言没错,断顶山上常年弥漫着云雾,勉强可以看到隐隐约约的另一面山壁,然而若要往下看个究竟,却是不可能了。

    衣衣做了一番思想准备,诸如齐宁远等人敢跳便是知道一定摔不死,如主角跳崖不死定律等,才勉强压下事到临头心中升起的惶惑。

    紧接着,她果断撕下一片衣服,以兽血在上面写了一些特殊的符号,悬挂在显眼之处,系死,然后闭睛,纵身一跃。

    另一边,齐宁远是不太想等越光浩的,某人虽然让他惊讶了那么一瞬,但还不够资格让他正视,等待一个草包,怎么说都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

    再者,越光浩那边又不是没人知道该怎么走。

    还是宁一以大局角度劝了劝,说不能让两家看出他们不和,他才耐下心来等了等。

    可越光浩果真胆小,在齐宁远耐心丧尽,即将转身时,方才听到他的尖叫声。

    没错,是尖叫。

    齐宁远都无奈了,他简直无法想象,一个少主,一个家族倾力培养的少主,为什么会发出这般比女子还尖利还恐怖的叫声。

    “少主”二字是既家主之后第二个能代表家族脸面的人,是招牌。

    他这样,简直把越家的脸都丢尽了。

    若不是十分肯定越家近期隐有日渐西山之势,齐宁远都要怀疑,越家选他当少主,是派他出来迷惑其他三大势力的。

    齐宁远面无表情地以灵力封住了耳朵。

    又过了一会儿,才等到面色惨白,被护卫一手抓着肩膀的越光浩。

    需要注意的是:此刻,他仍然在叫,声音居然还很洪亮。

    “光浩兄。”齐宁远运转灵力,大喝一声,声如雷震,瞬间就把越光浩的尖叫压了过去,他放出威压,一字一字道,“光浩兄,我们要到了,请安静一些,好吗?”

    最后一抹尾音低沉地上扬,莫名让人觉得性感。

    越光浩呆滞地站着,声音倒是听话的戛然而止,也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怎么滴。

    待反应过来后,那脸色是乍红乍白,煞是好看。

    他的情绪一读就懂,不服气明晃晃地摆在脸上,间或夹杂着羞恼,可能也正因此,没有发作出来。

    让保护他的四阶护卫松了口气,心中庆幸少主被转移了注意力,没有发现自己的不敬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