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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五章 咬耳朵(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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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口直通向下,近3米的高度,直下去以后就拐弯了,看不出通往哪里,也不知下方的空间究竟有多大。

    一只破破烂烂的木梯子直通向下。

    “你留在上面,我先看看。”吴错道。

    闫儒玉自知身手不行,只好打开手机上的闪光灯,帮吴错照明。

    梯子实在太破,吴错刚踩上一只脚,另一只脚还未找到落点,被他踩着的那条木镫子就垮塌断裂了。

    这一断,吴错只能以手扶住梯子两侧,顺势下滑。

    “我去!”下到洞底,吴错只觉得手掌被磨得火辣辣地疼,橡胶手套被刮破了,手上磨出来一个水泡,好在没有破皮。

    “怎么样?老吴!”闫儒玉紧张地喊道。

    “没……小!……”

    一句“没事”还没说完,吴错就改口想要叫“小心”,可惜还是晚了。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闫儒玉身后,吴错发现的时候,那黑影已抡起了手中的铁锤,直砸向闫儒玉后脑勺。

    铁锤锤头比人的拳头大出许多,一头圆,一头尖,锤把儿奇长,不像一件工具,倒更像是冷兵器时代的一件武器。

    若是闫儒玉被这一下抡实了,脑袋准得开花,没跑儿。

    情况危急。

    吴错神色一变,闫儒玉就感知到了危险,两人早已心有灵犀。

    铁锤破开空气的嗖嗖之声令他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躲?来不及了。

    挡?开什么玩笑,他哪儿有那个本事。

    一瞬间,冷汗同时出现在了两人额头上。

    只有一个办法了。

    闫儒玉一弓身,大头朝下直接栽进了眼前的洞口。

    铁锤尖锐的那头刮着他的头皮掠过,冰凉,冷酷。鸡皮疙瘩字头皮开始,迅速蔓延至全身。

    那只握锤的手应该很稳。

    吴错顾不上别的,伸手一把扶住了闫儒玉,免得他摔个狗啃屎,自己也被撞了个趔趄。

    “别管我!上!”闫儒玉大喊着。

    吴错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冲上前去。

    哐——

    洞穴上方的人更果断,直接将木盖盖了个严严实实。

    吴错两步踩上破梯子仅剩的一条木镫,伸手使劲儿去顶那木盖。

    他能感觉到一只脚死死踩在木盖上,如同千斤坠一般,任他使出全力去推,那木盖依旧纹丝不动。

    “用这个!捅丫的!”闫儒玉将两根木棍递给吴错。

    他被那锤子一抡,依旧惊魂未定,后怕得手脚都在发抖,可这也大大激发了他的斗志。

    他龇着牙,表情发狠,在坑底直跳脚,就连吴错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闫儒玉。

    他何曾如此狼狈过?

    吴错接过木棍,卯足了劲儿向着木盖一阵捅。

    咚咚咚——咚咚咚——

    木盖是一条条巴掌宽的木板钉在一起的,被吴错对准一角猛捅之下,那一角处的木板有了上翻断裂的趋势。

    闫儒玉四下翻找,找到一根较长的木棍,也蹦起来去捅那木盖的边角,

    咔——

    眼看胜利在望,吴错一使劲儿,脚下的木镫子断了。

    “握草!”

    “靠!”

    两人齐齐滚倒。

    轰——

    木盖之外传来了一声巨响。

    爬起来再向上看时,木盖原本透光的缝隙处已经全黑,且木盖微微下兜,显然上面压了什么重物。

    闫儒玉眯着眼透过缝隙向外看了一会儿,终于颓然坐下。

    “狗日的!石头!”

    “院子里那块……奇石?”吴错也眯着眼看。

    “嗯。”

    “这人哪儿来这么大的劲儿?!”

    两人的第一反应是掏手机。闫儒玉的手机在刚刚的一摔之下屏都碎了,一直白屏状态,关不了机也开不了机,他头一次如此想念金子多……的维修技术。

    吴错的手机倒是一切正常,就是没信号。

    他努力将手机举高至贴近木盖的位置,依然没信号。

    “尼玛的这也叫全球通?才下来三米就不通了!奸商!”吴错骂道。

    闫儒玉却已经冷静下来,拿手机屏幕上的白光照向了洞穴深处。

    如他的推测一般,这里果然不是菜窖,倒更像是……地道。

    悠长,狭窄,潮湿,阴冷的地道。

    手电的光亮所照到的地方,地道大约7、8米长,从方向来判断,是直通向院外的。

    两人对视一眼,吴错手执木棍打头,向着地道深处走去。

    闫儒玉紧跟其后,一边走一边观察地道侧壁。

    “这洞挖了有一段时间了,你看侧壁上都长出来霉斑了。”

    吴错心情奇差,加之担忧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危险,心事重重,并未接话。

    闫儒玉又道:“林聪死于急性颅脑损伤,刚刚那人的锤子就是凶器吧?我没看清那锤子,你看清楚了吗?”

    吴错又没答话。

    地道尽头出现了拐弯。

    此时,吴错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他已闻到了转角另一头散发出的血腥味,还有苍蝇的嗡嗡声,令人有些沉不住气。

    闫儒玉适时闭嘴,不再试图用说话来缓解紧张的气氛。

    吴错屏住呼吸压低身子,蹲下,探头看了一眼。

    “安全。”

    两人松了口气。

    拐过弯,地道变得宽了一些,可容两人并排通过。

    两人虽对土木建筑并不了解,却也知道想在地底挖出这样一条通道,绝不是个小工程。

    仅仅是解决塌方问题,就需要专业知识。

    这地道是谁挖的?

    什么时候挖的?

    通向哪儿?

    为什么要挖它?

    两人心中满是疑问,却又暂时顾不上这些,他们发现了血迹。

    虽然照明光线微弱,但有了苍蝇的指引,他们还是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地上的两大块血迹,洞壁上也有喷溅的血迹,几乎与洞壁一个颜色,不太明显,须得仔细辨别才能看出来。

    “找到案发现场了。”吴错蹲下去看那血迹,“血迹覆盖的地面上有拖拽的痕迹,还有这里,这两个小圆坑是人跪着留下的痕迹。

    死者张祥和张玉飞应该就是被捆绑了跪在这里,然后被凶手捅死的。”

    闫儒玉没接话,继续向着地道深处走去。

    走了约莫十几米,出现了一道砖墙,看不出是什么时候垒的。

    闫儒玉抬手敲敲,声音沉闷。

    砖墙很厚。

    “别忙活了,歇会儿吧。”闫儒玉靠着砖墙坐下,点起了一根烟,“你还有心思分析别人的被害现场?等你我也死在这儿的时候……呵呵,死相要被小白明辉他们看见,不,不是看见,是反复研究,尸体还要被老徐解剖……哈哈,一想到这个,我就想笑。”

    吴错也在闫儒玉身旁坐下,从他手里拿过点燃的烟来,猛吸了一口,剧烈咳嗽。

    “嘿,是,真他娘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