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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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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岁半的刘瑄仍在往嘴巴里塞月饼,他沾了一嘴饼末,袖子一抹道:“我还不困,我还要赏月”

    “乖!”晏清起身抱他在怀里,轻拭干净了他嘴角残留的饼末,笑了哄他们去睡觉道:“这样好不好,我来唱一首歌给你们听,你们如果觉得好听呢!就乖乖听我的话,回屋睡觉好不好?”

    孩子们顿感这个主意不错,他们齐声道:“好”

    “这可是你们说的啊!”晏清清咳了两声嗓音,因是中秋佳节,而她思念远在现代的亲人,故唱了一首《水调歌头》。

    也不知夜空中的那一轮明月,是否能为亲人们寄去思念?

    柔美温婉的歌声沁人心脾,仿佛一股细腻的清流,让孩子们和苏晋听着陶醉其中,一首歌音落,立即就有人听出夫人唱的是谁的诗词了,休林问:“夫人唱的可是苏东坡的《水调歌头》?”

    “休林棒棒的!确实是东坡居士的《水调歌头》!”晏清笑了问他们道:“怎么样?我唱的好不好听?”

    “好听好听!”孩子们一片欢乐的声音。

    苏晋竟也不曾预料,他娘子能将东坡居士的《水调歌头》唱成曲调,如此深入人心。

    小家伙们仅是听了一遍,像贞儿和酒儿就会哼着曲儿,唱的音调八九不离十了。

    贞儿欣赏的道:“没想到夫人不仅会讲故事,唱歌还这么好听”

    “是啊!”仕狄从来就没听过娘亲唱歌,给他讲故事,甚至连娘亲长什么样子都不得而知,他笑道:“夫人不如做我们的娘亲好了”

    “夫人做我们的娘亲吧!”永怜恳求道。

    孩子们喜爱她,晏清打从心窝里暖暖的很开心,不待她说话。

    休林道:“夫人不就已经是我们的娘了吗?夫人是夫子的娘子,那也就是我们的师娘,夫子,对不对?”

    “嗯!”苏晋笑道:“我既是你们的夫子,而我娘子便是你们的师娘,我们夫妇会视你们为己出”

    “休林和夫子说的对!”晏清抱了刘瑄下地,为他整了整衣衫,笑着对他们道:“既然都说了我是你们的师娘,那日后可别再叫我夫人了,得改口了”

    她见孩子们乖乖的点点头,接着笑道:“好了!时辰真的已不早了,你们都觉得师娘唱歌好听,那现在该去安歇了”

    “好!”孩子们纷纷的起了身,向苏晋礼别了后,朝后苑走去。

    晏清一手牵着安流,一手牵着丁杉,跟着孩子们身后走上了廊道,送孩子们回了房,她为孩子们一一掖好了脚下的被子,嘱咐他们切勿再交头接耳,要乖乖的安睡,她才出了房掩好了门。

    回到前院。

    苏晋正在等她。

    晏清笑了坐回她夫君身旁,苏晋揽她入了怀道:“自接手私塾以来,让娘子劳累了,小儿难养,却要娘子照顾十几位孩子”

    “夫君何尝不劳累?”晏清倚在他宽厚的怀中,心里既感到安心又知足,也是自从要照顾这些孩子们,才让她自己有了母性光环,她乐在其中,哪里会觉得劳累。

    听了,苏晋心中对他娘子更是疼爱有加,他抬头望了一眼悬在夜空中的一轮明月,察觉出他娘子娇容上的思念,每逢佳节倍思亲不过如此吧!

    他问道:“娘子那边是如何过中秋佳节的?”

    晏清回想起爸妈和老弟,还有外婆,嘴角上不觉扬起了微笑,她道:“我们家那块过节其实也挺简单的,中秋节那日,一家子去外婆家吃个饭,去的时候会带些礼品,念书的时候,爸妈都会给外婆过节费。我毕业之后,拿了工资也开始给奶奶和外婆过节费”

    她说着,娇容上思念愈深,都数月没见着两位老人家了,不知她们身体怎么样?她真的很想她们。

    晏清鼻子一酸,有种想哭的冲动。

    画的无非还是有关中秋佳节的画作,只是,她笔下的画一画出来,就立即迎来了魏庭和冯自成等人的赞赏。

    小清的画风一向携带新意,这在青阳街文人墨客们的眼里,已不是稀奇的事了,此幅《嫦娥奔月》手里竟端着一盘月饼,连她那玉兔也不见抱在怀里了,呵呵!有意思。

    除了此幅画,晏清更是用尽了心思,变着新意的作画嫦娥的书画,其中作画的动漫画,意外引起了买画热潮。

    到了中秋节这日。

    画馆进出的画客络绎不绝。

    大街小巷所到的之处皆是热闹非凡,街道上车水马龙,每家铺子和摊位前也都挤满了人。

    尤其是三祖寺,进香的香客更是源源不断。听说,北门那里晚上还有花灯会可以去看看。

    因是中秋佳节。

    苏晋放了孩子们一日假,他带着休林和兴允他们到画馆玩,十几个孩子在画馆外玩着游戏,为画馆增添了不少热闹。

    画馆内,苏晋和魏庭及史文杰三人在招待画客。

    柳氏和方欣容沏茶倒水。

    晏清坐在柜台内收银子记着账目,休林跑到她身旁,帮她有模有样的包裹着书画。

    百忙中的时候,画馆突然进来了一位大婶,她身后还带来了一位年轻的大哥和大嫂,大嫂身上挎着一包袱,牵着四五岁的孩子,夫妇俩人目光朝堂内四处打探着。

    大婶瞧见正在收着银子的小清,高兴的忙对身后的男子道:“瞧,就是这里了,你等会儿,我去问问”

    “多谢余大婶了!”男子笑了谢道。

    “你跟我客气什么!”余大婶合不拢嘴的说着,走向了柜台前。

    晏清将包裹好的书画递给了画客,余光间看见了住在同巷子里的余大婶竟来了画馆,她送走了画客,余大婶已走到身前了,她笑着道:“不知婶子今日会来,怠慢了,婶子快请那边坐”

    余大婶点头笑应着,问她道:“李大姐人呢?”

    一听原来是来找李婶的,晏清笑回道:“李婶在后堂做月饼呢!余婶来找李婶有何事吗?”

    “大富回来啦!”余大婶指了指堂内的大富一家三口子,接着对晏清道:“他们赶回岚安过佳节,却发现李大姐人儿不在家,他便去敲了我家门,李大姐不待在家里,能上哪儿去?可不就来画馆了”

    晏清顺着余婶子眸光看去,心猜余婶口中的大富,想必就是李婶日夜想念的李大哥了,李大哥生的面目清秀,身材修长,并没生意人的大腹便便,看着也挺儒雅的一个人。

    “我这就去叫李婶出来!”晏清高兴的道,就往后堂走去,若李婶知道李大哥带着媳妇孩子回岚安陪她过佳节了,肯定很开心。

    晏清去了后堂一会儿。

    李婶子又惊又喜的顾不得擦手,喜不自胜的出了后堂了,她掩不住的欣喜朝大富那边看去了一眼,瞧见许久不曾见过的儿子和儿媳妇,还有孙子此刻正站在面前,她高兴的抹了把眼角,将沾着面粉的双手蹭身上擦了擦,疾步走向了儿子。

    观赏书画的画客们见到这一幕,也纷纷朝李婶子看了一眼。

    “大富!”

    “娘!”李富上前。

    李婶子抓住李富的胳膊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放了心后,又牵了儿媳妇的手慈爱的道:“友慧”

    “娘,我们回来陪你过佳节了!”韩友慧温声的笑了道。

    “奶奶!”小孙子李幼聪拉扯着奶奶的衣衫,样子很是可爱。

    “我的可爱的小孙子,奶奶总算又见着你了!”李婶子合不拢嘴的说着,一把抱起了小孙子搂在怀里。

    晏清看着李婶一家团聚,心里替李婶感到开心,她对李富夫妇道:“李大哥和大嫂请二楼坐,堂内画客较多,二楼客堂内比较清闲些”

    李富跟余婶子来的路上听说了他娘和苏夫人的事,他不在岚安的数月里,还得多谢苏先生和苏夫人对他娘的孝心,让他这个作为儿子的,着实感到愧疚万分。

    “多谢苏夫人!”李富拘礼道。

    晏清笑着道:“李大哥无需和我客气的,二楼请”

    李富一家子上了二楼。

    苏晋和冯自成正在二楼招待画客,他们见一行人上来了,又见李婶走在他们中间,孩童一转身就叫奶奶。苏晋猜到大概了。冯自成自然也是心知李妹子和他们是何关系,他缓过神笑了笑,自顾继续招待画客了。

    李婶子有意无意的触碰到冯先生的目光时,心情难以言喻,她和冯先生的事…还…还不知该如何告诉大富,心里多少都是没底的。

    晏清请李富一家子进了堂客内入了坐,她忙去倒了茶,李婶子许久没和家人团聚,她让李婶和李大哥好好聊着,她先下了楼干活去了。

    原以为,李大哥一家三口回岚安了,李婶子和李大哥聊好了天,中午会一起回家过佳节。结果,他们留在了画馆过节,只余婶子一人回去了。

    中午热热闹闹的吃了饭。

    休林带着幼聪和弟弟妹妹一起玩游戏去了。

    下午的画馆内比上午更加忙碌,李富和韩友慧毕竟都是生意人,招待画客很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已连续带了几位画客付了银子买画。

    短短的中秋佳节一日,画馆内的书画似乎售空,他们才得以清闲了下来。

    青松将佳节的礼品送去了东陵村子,这会儿赶回来的也正是时候。

    方欣容心念着北门那块儿今晚有花灯会,她与晏姐姐师娘她们说好了,傍晚时分和史大哥去看花灯会,他们就不去私塾了,青松和小鱼也跟着一块去了。

    魏庭和柳氏没了欣容和文杰陪在府中,他们干脆和苏贤侄一起去了私塾吃晚饭。

    李婶子家里什么都没准备,再说,她和小清又不是外人了,见幼聪和休林他们孩子们也玩的开心,李富和韩友慧自是没什么意见,一行人加上冯自成都去了私塾过佳节。

    期间,李婶子碍着有儿子和儿媳妇在场,一旦面对到冯先生时,她都不得不避嫌着点,如今一把年纪了,若让儿子知道了她还有那心思,岂不是…

    晏清明白李婶子的苦衷,经过今日对李大哥的了解,发现李大哥的为人谦虚有礼,始终觉得他没尽好孝道,又是多番感谢她和夫君对李婶尽孝,依她来看,李大哥并不会反对和瞧不起自己的娘亲,不过需要时日罢了。

    她劝了李婶子放宽心,日后来日方长。更何况,李大哥明日就要回平泱,此事可暂且再放放,等到年尾时,再说不迟。

    李婶子听了劝,也就不再为难自己了。

    吃了晚饭,魏庭和柳氏先回府了。

    因李大哥一家子回岚安,而苏晋和晏清租了他们屋子,故此下午的时候,苏晋让人将孔夫子房中的单人床,换成了双人床。

    李婶子和李大哥一家子刚走一会儿,今晚有苏晋和晏清住在私塾,冯自成也告辞回去了。

    夜空中的一轮月色格外的皎洁明亮。

    晏清在院子里摆好了月饼和水果吃食,叫了孩子们出来赏月。

    一群孩子围坐在苏晋和晏清身边,吉礼边吃着月饼边赏着空的明月,这两日他见苏夫子和夫人画了不少嫦娥姐姐的画像,他咬了一口月饼,懵懂的问苏晋道:“夫子,天上真的有嫦娥吗?”

    “这…”苏晋与晏清相视了一眼,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若他如实说,天上岂会有嫦娥。

    晏清明白他夫君的意思,笑了回吉礼道:“嫦娥姐姐相当于一种信仰,你若心中觉得有,那便有。你若心中觉得无,那便无”

    “哦!”吉礼懂了点下头道:“原来嫦娥姐姐在我心中”

    “对呢!”晏清笑着道:“嫦娥姐姐不仅在吉礼的心里面,而且,吉礼也是有信仰之人”

    苏晋笑笑,点头赞同。

    “那我们都是有信仰之人!”休林和兴允默契的齐声道,引得弟弟妹妹们纷纷抢着道。

    “好,好…呐…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晏清见孩子们兴致高涨,一听她说玩游戏,个个小眼神期待的望着她。

    她笑着接着道:“今晚是中秋佳节,月圆之夜,那我们每人说一句带有“月”字的诗句怎么样?”

    “好啊好啊!”休林对诗句倒是很感兴趣,他高兴的道:“那我先来说,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