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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回东陵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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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渝舟一事,他和娘子也是昨晚商量好的。

    苏晋笑回:“苏某决定后日赶往渝舟,若史兄弟尚无决定,可否一同去?”

    “呵呵”

    史文杰大悦道:“我与苏先生的决定不谋而合。明日入住魏府,那便后日一同去渝舟”

    此事,两人当即就定下了。

    方欣容知道了史大哥和苏先生去渝舟,晏姐姐也要跟着去的,留着她在岚安实在没意思。

    她去向师傅和师娘表明了想法。

    魏庭和柳氏一致认为,让欣容跟随文杰去渝舟也好,于是点头答应了。

    史文杰入住了魏府的第二日。

    这日上午,以魏庭和贡文申为首的几人,都来到了岚安城门,送苏晋和史文杰去渝舟。

    “文杰,苏贤侄!”魏庭脸色沉思的将两人叫到了面前,语气深长的对他们道:“功名之路,跌磕蹭蹬已是司空见惯,你二人都是真才实学的人,等到放榜那日,无论是否考中,切记!不能气傲或是气馁”

    苏晋受教道:“多谢魏先生教导,晚辈自当谨记”

    “舅舅放心吧!”史文杰笑了笑,没再多言。

    柳氏走到了三人身旁,看向他也嘱咐道:“你舅舅不放心的就是你了,你一向心高气傲,旁的事可以任你胡来,这功名可由不得你,万事你都要收敛着些”

    “舅母教导的是!”史文杰受教了。

    “嗯!”柳氏点点头,示意老爷也要放心。

    最后送他们上了马车时,贡文申道:“史兄弟,苏贤弟,为兄静候你们的佳音,若考中了,正好到了春闱之时,我们三人一道上京”

    真临近了放榜的时候,苏晋心中又没了底,他自谦的笑了笑:“但愿如贡兄所说”

    说罢!他揖了礼,便先进了车厢。

    史文杰对于他们三人上京赶考,已是充满了期待,也朝贡兄揖了礼,随在苏晋身后坐进了车厢。

    马车徐徐驱使出了岚安。

    相较上次她和夫君去渝舟入考乡试,这次再去多了两人,沿途中,晏清就没有困意了。

    方欣容嫌马车在郊外颠簸的厉害,她想起了晏姐姐上次对她说的,在她家乡有几种交通工具可以代替马车,叫…叫什么来着?

    她一时来了兴致,问道:“晏姐姐,你送给师兄的那副画,我看过了,不过我又忘了,那车叫什么来着?”

    她越是绞尽脑汁的想着,就越是想不起名字。

    “劳斯莱斯!”晏清笑了道:“在我家乡,类似这种跑车还有不少…”

    “你家乡?”史文杰听不明白了问道:“苏夫人的家乡和苏先生的家乡难道不在一个地方?”

    苏晋笑笑,正想回他疑惑…

    被方欣容接过话,告诉史文杰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实则,苏先生在两年前去渝舟的路上,为了救晏姐姐的爹,错过了乡试的时辰,他还将晏姐姐带回了岚安,并娶了她为妻”

    “你知道的可真多!”史文杰勾唇笑了笑,不禁想到之前欣容说的那句,想嫁之人如苏先生这般的。

    他对苏夫人家乡一事仍存在疑惑,但也没再追问了,转而问苏晋道:“苏先生错过了上次的秋闱,可曾后悔过?”

    听了,苏晋看了看他娘子,凭良心如实回道:“确有后悔过。不过,自娶了娘子之后,我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说罢,他握住晏清的手,紧紧不肯松开。

    晏清不曾想,她在夫君的心里,已占了如此重要的位置。此时此刻,心里既感到温暖,又觉得她亦是如此,离不开夫君了。

    史文杰自是注意到了俩人紧握的手,突然钦佩起了苏先生,想必苏夫人定有什么过人之处,不然岂会让苏先生视她为珍宝。

    他们缄默了片刻。

    晏清和方欣容转移了话题,聊着乐中不知不觉,马车在路上已驱使了几个时辰了,到了下午未时,马车停在了上次的茶馆门前。

    他们下了马车,进了茶馆围桌入了坐。

    听了,史文杰突然心情愉悦的笑了笑,他走回了方姑娘身边,凑近了她耳边遵从的轻道:“史某什么都敢忘,唯独方大小姐的话牢记在心里”

    方欣容抿唇一笑,又得意的看了他一眼道:“这还差不多!快去吧!”

    “是!”他遵命的揖了礼,才与青松和苏先生苏夫人告辞离去了。

    苏晋和晏清他们回了画馆,下午照旧营业招待画客。仅是一下午的两个时辰内,苏晋和冯自成这两日作的画全被卖空了。

    申时过后,时辰已不早了。

    他们送走了画客,史文杰如约来了画馆。

    晏清和李婶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他们结伴一起去了锦香街。

    傍晚的街道上酒肆里人来客往,每家铺子门前已撑起了灯笼,热闹非凡。

    不知是因为今晚有杂戏团在这儿搭了台的原故,今个晚上显明比寻常要喧闹不少。【零↑九△小↓說△網】

    苏晋和晏清并肩有说有笑的走在最前头。

    身后跟着方欣和史文杰,他们两人拌嘴打打闹闹,好不开心。

    冯自成和李婶子规规矩矩的走在孩子们的后面,看着他们玩玩闹闹,两人不时的相视一眼,边走边聊着。

    小鱼和青松走一块儿,可就不乐意了,也不知小姐怎么想的,以前在府中的时候,府里专门请了戏班子,八抬大轿请她去看,她都不去。现在倒好,她自个儿说着要来看杂戏。

    “到了!”晏清看见前面不远处就是杂戏团的搭台。

    “嗯!”苏晋见戏台下还尚有空缺的位子,他笑了道:“看来我们来的不算太晚,娘子,你想坐在哪块的位置?”

    “都行!”晏清依她夫君的意思道:“夫君坐在哪块,我便坐在哪块儿”

    苏晋看她宠溺的笑了笑,牵着她的手包在掌心,走向了右边前五排靠近正中间的位子。

    正好这一块儿连着有八个空位,但还不见魏先生和魏夫人的身影。

    晏清想问问欣容妹妹,想想还是算了,妹妹今个一日和他们在一起的,问了也问不出什么。

    只好决定先占了位子坐着等。

    没一会儿,坐区外道朝他们走来了一位茶肆的伙计,苏晋虽有不明,倒也起了身相迎。

    “您就是苏先生吧?”小伙计笑着问。

    苏晋笑回:“正是苏某”

    小伙计明说了来由道:“苏先生,您身后对面的茶肆上,有位魏先生吩咐我来请您们过去的”

    苏晋和晏清顿时朝对面的茶肆上望去,果真见魏先生和魏夫人已坐在那边靠窗的位子了。

    魏夫人也正在注视着他们,此刻向她和欣容妹妹笑了招了招手。

    “有劳了!”苏晋多谢小伙计。

    说着,他们将位子让给了其他人,齐齐去了流云间的茶肆。

    茶肆里人满为患,大堂内谈笑风生甚是热闹。

    小伙计请他们上了二楼,便赶去沏茶了。

    “呵呵!”魏庭见他们来了,笑道:“戏台下太过杂闹,这个位子恰好可以边观杂戏,边品茶聊天”

    “魏先生想的周到!”苏晋笑道。

    史文杰也笑了赞同道:“如此甚好!杂戏不仅看了,茶也照样喝了,舅舅和舅母可是吃过晚饭过来的?”

    “在府中用过饭了!”柳氏笑着道。

    他们依次入了坐,刚上了茶,茶肆下突然传来了一片哄闹声。

    他们目光纷纷追随了过去。

    先是一位中年男子上台侃侃而谈的说了几句,风趣的主持引的戏台下又是一片哄闹和起哄。

    坐在茶肆的茶客听了来,也是听的有滋有味。

    “以前都不知道,原来看戏这么好玩!”方欣容这才后悔了,在府中错过了那些杂戏班子,现在的她,感觉对杂戏什么都不懂。

    “呵呵!”魏庭笑道:“你现在知道了,为时也不晚,你师娘作画之余,就喜欢看杂戏了,哪日师傅将戏班子请到府中,让你们看个够”

    “那是年纪轻的时候,现在年纪大了,嫌闹,偶尔看看就好!”柳氏笑着道。

    “唉…,舅母,在府中自然不会闹腾了,你们也能看个安静的不是!”史文杰笑着接过话。

    “就是就是!”方欣容附和道。

    “好好!”柳氏说不过他们两张嘴,笑着道:“等戏班子请到了府中,小清和李婶也一道去,画馆那边,我在府里挑两个丫头去帮帮忙”

    “魏夫人不必如此客气!”晏清感激魏夫人有什么好事,都能想到她,她笑了接着打趣道:“画馆里还忙的过来的,真到忙不过来的时候,不用魏夫人说,我也会去贵府上要人”

    一听,魏庭和柳氏会心的笑了笑。

    他们一见茶肆下的杂戏开始了,不再说些什么,都一边品着茶,一边专心的看着戏,出场的这出戏名为《牡丹亭》,看了动情之处,柳氏便对他们解说戏中的来由和男女人公痴缠的爱情。

    他们听了,不乏惋惜,也有处态坦然,又有着向往,各有各的想法。

    苏晋和晏清觉得他们极为幸运了,如何更要懂得相互珍惜。

    从《牡丹亭》的戏中反应过来,第二场戏已经在上演了,这出戏相对要氛围高涨了不少。

    戏台上的两位大汉,随心所欲的把控着手中的几根火把,玩的很溜。

    “呵呵!”史文杰看到这儿,笑了道:“不过雕虫小技罢了”

    方欣容一听他大言不惭的口气,转过头问他道:“史公子,难道你也能和他们一样,将火把玩的如此之溜?”

    “这有何难!”史文杰完全不放在眼里,这出戏见识的多了,还不如看上场那出《牡丹亭》的戏。

    “这可是你说的!”方欣容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

    史文杰似乎真的有两下子,他笑道:“下次就让方姑娘见识一下也无妨”

    他们一连看了几场戏,夜色渐深,随着戏台落幕,他们才各回各家了。

    因昨晚的几场戏中,也出演了一场入仕科考的戏。又正好,乡试的放榜时日仅差六日了。

    这一日,史文杰早早来了画馆,一进门就寻苏先生的身影。

    “史公子?”李婶子见他来的不是时候,苏先生和小清刚刚出门不久,欣容和小鱼也还没来画馆。

    “嗯!”史文杰不见苏先生和苏夫人在画馆,他问道:“他们有没有说何时回来?”

    “这个倒没说!”李婶子端给了他一盏茶,笑着请他入坐道:“苏先生和小清去了赵府送画去了,要不,你坐着等一会儿,欣容和小鱼应该快来了”

    史文杰接了茶喝了两口,放下笑道:“不了,我还有要事,我看还是下午的时候再过来一趟吧!”

    “那也成!”李婶子送他出了画馆,笑道:“等苏先生和小清回来了,我就告诉他们一声,你来过了。这样,他们下午也就不会去府上送画,再让你白跑一趟了”

    “多谢婶子了!”史文杰谢了她,也等不及欣容来画馆,急急的走了。

    李婶子目送他走远了,一转身回到画馆,刚拾捡了两幅画摆放好,欣容和小鱼就来了。

    方欣容瞧今日的画馆这样的冷清,又没瞧见她晏姐姐的身影,好奇的问李婶子:“李婶,晏姐姐人呢?就你和冯叔在画馆吗?”

    “你说对了!”李婶子抬头向二楼看了眼,回道:“苏先生和小清去了赵府送画,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对了,刚刚史公子也来过了”

    “他来干嘛的?”方欣容准备上二楼,停住了步子问道。

    李婶子回想道:“哟!这个我还真没问清楚,史公子说下午再过来,找苏先生难道是为了乡试放榜的事?”她猜道。

    “嗯!很有可能!”方欣容算了离放榜的日子也近了,指不定就是为了这件事。

    待苏晋和晏清回了画馆。

    李婶子就告诉了他们史公子来找苏先生的事。

    下午的时候,华府的一幅书画还要再送去,苏晋嘱托冯叔送去了华府,而他就坐在了二楼作画,顺带等史兄弟来。

    史文杰再来画馆时,已是半下午的时辰了。

    果真,如李婶子所猜想的那样,他是为了乡试放榜一事来找苏先生的,他和苏晋入了坐,便问:“苏先生打算何时动身去渝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