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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9章 沙船上没有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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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陷阱吗?”黑炭嘀咕道,艾露居高临下地朝甬道的各个角落看去,除了点燃的火把发出的哔哔剥剥的响动外,并没有其它的异常。

    沙船的舱室比飞空艇要矮得多,也狭窄得多,如果被前后包夹,除了强行破开舱壁之外,再不会有第二种逃脱的方法。是以尽管入眼除了空荡荡的舱室外并无它物,潜入队伍在舱道上穿行时,还是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

    “他们不会这么做的。”蓝魅儿回应道,“不论那些王立猎人作何打算,都不会愿意我们登上击龙船来——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大本营,只要我们放一把火,他们有再多的后手都是徒劳的。”

    “接着我们就会和满船的人一起死在猎场深处。”何队长嘴角耷拉下来,“你不会是真的想这么做吧?”

    “万不得已的时候。”蓝色妖姬的队长不置可否,“一定要死的话,总得选个漂亮些的死法不是。”

    “我可还没活够呢。”何队长将头扭向一旁,双刀朝着身侧的舱门虚晃了一下,假装没有看到女猎人抛过来的媚眼。

    “船上原本的猎人和船工不会凭空消失,一定还在船上的某处,王立猎人带来的队伍也只能分散在这艘船上,我们早晚会碰到敌人。”老猎人将步速控制得很慢,眼睛直直地望着走廊尽头,好像下一刻就会有预料之中的伏兵冲出来一般。

    “没错,我都等不及见到敌人了!”何队长虚着嗓子说道,“等等……没记错的话,我们是潜入进来的吧?”

    “我们不想也没有资本在船上大闹一场。”钟鼎辉没在意同伴的调侃,“不过击龙船的情报是高度保密的,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们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阿远举起一只手,“击龙船比飞空艇还要小得多,只要有目的地”

    “好吧,聪明的小子。”蓝魅儿伸出手去挑起年轻人的下巴,“照你说,我们要怎么行动?”

    一星猎人脸一红,思绪快速地运转起来:“我们的目的是原属击龙船的船工和猎人,还有那该死的药——船里能够关押大量人员的处所并不会太多,如果那种药剂很重要的话,一定会被锁在防守最严密的地方。”

    “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吧。”黑炭扁了扁嘴,“只是沙船的结构和人员分配我们都一概不知……”

    “也不尽然,击龙船的结构是有章可循的,与飞空艇大体不会相差太多。”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年轻人清了清嗓子,“假设它有三层,指挥室大概就在顶层靠近船头的地方,货仓在最下方,船头和船尾该各有一条连通楼层的梯……”

    “不用麻烦了。”陆盈盈的声音从队伍最后面响起。女孩不知何时打开了一间舱室的门,正举着火把费力地朝屋内看去,“都画在这里呢。”

    …………

    “只能说有些习惯确实能够传承几百年。”卢修耸了耸肩,船员休息室的舱壁上画着的正是一副简要的路径图,连线条风格都和大沼泽沉船上的别无二致。阿远猜对了绝大部分,只是击龙船并没有设置指挥处,舰桥就在甲板处龙击枪扳机的旁侧,就连观察员也在要站在甲板上。

    “这样也可以吧。”蓝魅儿扫了一眼图样,在心中默默记下每一处细节,“顶层船头是船长室,进入舱室要经过两道上锁的门,应该是整个船上最安全的地方。”

    “医药舱也在顶层,药剂被安置在那里也不是不可能。”卢修补充道。

    “底层的舱室普遍较为宽敞,关押船员的话,那里应该就是最好的去处。”钟大叔粗大的手指按了按某一块图案,带头扭身出了休息室,“这几处就是我们一定要确认的舱室——分头行动吗?”

    “楼梯井处恐怕有人把守。”蓝魅儿跟上前几步,急急地提议,“到了那里之后再说吧。”

    “钟队长……恕我直言。”狼月队长咬了咬嘴唇,还是开口说道,“有没有可能击龙船在被挟持之后,原本的船工和猎人们全都……”

    “抛石在沙海里了?”蓝魅儿将猎人没有说出口的半句话补充了完整。

    “怎么会?”陆盈盈一惊,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再怎么敌对,王立猎团总也是猎人吧?”

    “小家伙,等到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何队长指了指自己鼻子,“这个世界上人类最大的敌人往往不是多么凶狠的怪物,而是我们自己。你以为开炮炸伤猎团同僚,操纵龙击枪损毁飞空艇的家伙们是谁?和如今在我们头顶上耀武扬威的可还是同一批人。”

    大量神智清楚的低阶猎人和阿远证实了一点,埃蒙手中并没有足够的奴役药剂,或者由于某种原因,他不愿意将药剂施用给每一个所见到的猎人。因此在击龙船的控制权易主后,大量的原属猎人和船工便成为了战船的累赘,不但不能为埃蒙带来任何战力,还要分出人手来加以看管。因此他们就算不会被全部抛尸荒野,被丢掉一部分的可能性仍然不容忽视。

    女孩缩到卢修身后,抓住了小龙人的衣角噤声不语。半兽人奥森感受到卢修的异样,也蹲在少年身边不住地舔舐着他的猎装。感觉到气氛的沉闷,钟大叔忙里回过头来,朝着身后的同伴们说道:“击龙船成员的下落我们还不能确定,不过一旦事态真的发展成了最坏的样子,相信我,我会第一个在船里放上一把火。”

    何队长一愣,双刀缓缓垂放到身侧,用平常的语气说道:“到时候别忘了算我一个。”

    “噤声!”黑炭打断了正在表决心的众人,艾露的肉掌伸直,指向前方的拐角处,“那边有人,不止一个。”

    …………

    “砰!”一个身体从楼梯井处掉落下来。

    每一层的楼梯井上都把守着三个船工,在埃蒙的嘱咐下,镰特意甄选的人在满船的水手中也强壮得出类拔萃。只是在职业猎人面前,这些专长是升帆起锚的家伙毕竟不是一合之敌。

    “喂!”三个壮汉正在小声闲聊着,却被眼前一个沉闷的砸击声打断了谈笑。待到他们看清掉下来的是一个人的时候,两颗蓄谋已久的烟雾弹也随之扔了下来。

    “嗤嗤——”烟雾在狭小的甬道中迅速蔓延,顷刻间三个船工手中的火把就变成了三个模糊的光团。黑暗中越来越多的事物从上层坠下来,脚步声急迫地在三人身周响起。

    “什……”领头的小胡子出声示警,却被一双粗狠的手捂住了嘴巴。他的手下意识地摸到腰间,专供船内警报的响弹就挂在那里,只是还不等手指挨到信号弹的边,一道冰冷的刀刃就送进了船工的手中。

    “再动一分,这只手就算送我了。”何队长咬着牙说道,“真遗憾已经没有地方把你扔下去了。”

    小胡子喉咙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的双手被反剪着,像是粘在了橡胶树上一般动弹不得。船工的眼睛朝着两侧瞟去,道具喷出的烟雾来得快,去得也快,两个同伴没加多少抵抗,也相继倒在几名不速之客的脚下。

    蓝魅儿一记肘击打在船工的下巴上,男人的骨骼发出一声清脆的“喀嚓”声,抱着脸躺倒下去。

    “真的吗?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愿意用狩猎武器?”何队长忙不迭地将小胡子的额头撞在自己的膝盖上,水手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我可是纯粹的猎人,才不像你。”蓝色妖姬的女队长拍了拍背后的单手剑圆盾,“怎么样,有没有被我的原则迷倒?”

    “这些家伙连猎人都不是,你的手肘在他们眼中,和单手剑也没什么区别。”狼月队长嗤之以鼻,他的双刀在胸前挽了个刀花,“刷”地插回刀鞘里,“要怎么处理?丢在这吗?”

    “好不容易遇见活人,至少要问些事情出来。”钟领队单腿跪在第三名水手的腿弯处,一只手将他的双臂反剪着,“配合的话,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听见了吗?”

    明显是涉世未深的年轻水手急迫地点点头,老猎人将捂住嘴巴的手松开一条缝隙,船工便急不可耐地小声说道:“我不会喊的,各位要问些什么?”

    “你们为谁工作?”

    “击龙船要和古龙种战斗吗?”

    “船上有没有一种药……”

    “停下!一个一个来!”钟鼎辉眉毛一挑,警惕地望了望走廊的两端。方才的战斗,猎人们虽然尽量控制了声音,但保不齐会被发现什么端倪,“船上有没有关押着原来的船员和猎人?”

    “你是来救他们的?”年轻的船员一脸惊恐地问道,借着火把的光亮,他看清了来人胸前等阶不同的猎人徽章,“你们是猎人?”

    “没错,告诉我们你知道的。”黑炭的声音急迫道。

    “我刚刚被从甲板上分配下来。”船员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些,“新老板从来不许我们下到底层来,如果你们要找什么的话,应该就在这里了。”他想了想,又开口补充道,“只是你们要警惕,并不是所有的船员……”

    话音未落,墙角处突然出现了一声低低的吼声。被何队长砸晕的小胡子幽幽地醒了过来,额头上还汩汩地流着血。他向腰间一摸,挂在身上的信号弹已经甩脱了去,只剩下了一把割缆绳用的小刀。小胡子的脸上现出一抹狠厉,不待钟队长手上的同伴多说出一个字,忽然四肢发力,猴子般跳起来,朝着同伴的身上猛扑过去。

    三名队长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答话的船工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远处的异样,只见一道寒风闪过,小胡子的身体已经压上了同伴的胸膛。钟大叔反射性地让开,只退出了毫无意义的半步。匕首入肉声在众人耳畔响起,年轻的船工脖颈处乍然喷涌出一股鲜血来。

    “你做什么?”何队长再也不顾掩饰行迹,不由得出声叫道。他一把拉过发狂的小胡子,船工手上的匕首仍然在同伴的身上划个不停。

    “快停下!见鬼!”狼月的队长抓过他的手臂,磕掉了手上的短刃,猎人用力过猛之下,连他的手腕也一并磕得脱了臼,软软地垂在旁侧。

    “他不该说话。”做完这一切,小胡子冷然朝猎人们说道。他抬起右脚,将脚下的短刃哧溜溜地朝着第三个同伴的身上踢去,小刀被蓝魅儿一脚踩住,好悬没有扎进昏迷中的水手的脑壳里。

    “我也是。”小胡子的脸上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嘴角却溢出一股暗红的血来,何队长连忙撑开他的嘴巴,船员的嘴里已经一片狼藉了。

    “怎么回事?”卢修几人这才从楼梯井上跳下来,几人被分派为三个队长们望风。

    “死掉了。”钟大叔缓缓将手中的船工平放在地上,被割开了喉管,就连猎人先祖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有一个还活着。”蓝魅儿踢了踢脚下昏迷中的船工,或许是女猎人方才的下手太重,他仍然不知道自己曾在鬼门关中走过一遭。

    “王立猎人的手下,连船工也这么悍不畏死吗……”何队长感叹了一声,心中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来。

    “前辈……这些人里没有王立猎团的人。”阿远查探了一下三人的衣着,突然说道,“他们穿着的是。”

    “死掉了。”钟大叔缓缓将手中的船工平放在地上,被割开了喉管,就连猎人先祖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有一个还活着。”蓝魅儿踢了踢脚下昏迷中的船工,或许是女猎人方才的下手太重,他仍然不知道自己曾在鬼门关中走过一遭。

    “王立猎人的手下,连船工也这么悍不畏死吗……”何队长感叹了一声,心中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来。

    “前辈……这些人里没有王立猎团的人。”阿远查探了一下三人的衣着,突然说道,“他们穿着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