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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一 是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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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娘再次哑言,经她这么一提醒,她就是再笨,也多少明白了点什么。

    李文秀只是个妾,出了这样的丑事,杜如海都差点迁怒于她,可想而知,若是昨天被抓现行的是沈之悦和杜子璿的话,杜如海还不活剥了她。毕竟那两人一个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一个是他的亲生儿子,杜家实在是丢不起这脸。

    李文秀那个贱人才真是好毒的心思,而沈之悦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是在拿她当枪使,这笔账,她迟早是要跟她算的。

    至于眼下,她的目光不由瞥向了窗外,唇畔勾起了一丝冰冷的笑意,她在杜家的这两年,那个女人明里暗里可是没少挤兑她,这会儿她要是不趁机踩她两脚,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想到这里,她又狠瞪了沈之悦一眼,冷哼了一声,便转身快步下了楼。

    “小姐,这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要给她点教训?”张璇望着楼下莫娘离去的背影,面无表情道。

    沈之悦伸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语气淡淡道:“随她去吧,她那样的性子少不了要吃亏,我们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呢?”

    “小姐还是心太软。”张璇蹙了蹙眉,显然是不太赞同她就这么放过那个总是对她恶语相向的女人。

    沈之悦却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是心软,只是没有时间浪费在那些无关痛痒的人身上了。”

    张璇脸色一变,“小姐……”她唤了她一声,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段时间,虽然她发病的时候总是故意避开她,但她还是瞧见过她痛苦挣扎的样子,她不敢想象这么多年她究竟是怎么挺过来的,如果换做是她,怕是早就熬不住了。

    沈之悦轻捏了下她的手,冲她微微一笑,“你也不用太在意,我早就做好准备了。”一切就在后天了,只要给爹娘报了仇,她就真的没有遗憾了。

    她转眸再次望向窗外,看热闹的人有增无减,将路完全堵死,那被围在中间的两人已经浑身是血,场面十分可怖。

    而刚刚加入义愤填膺的人群中的莫娘尖利的嗓音再次带起一拨指责和咒骂,真不愧是缀霞班曾经的台柱子,果然撑得起场面。照这样的情形,估计走不完这条街,那对狗男女就要被激愤的人群活生生给打死了。

    说来也是可笑,就算人家两人私通,又干这些围观的人群何事?他们总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总以为自己一身的正气,满脸的道义,其实那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攻击欲,这样的人才是真正没有道德可言。早在母亲受辱时,沈之悦就恨透了这种人。

    她的视线不期然地与一道怨毒的目光相撞,那双眼睛像极了她的母亲,可惜母亲的眸子向来都是清亮明澈的不掺一丝杂质,又岂是李文秀那种城府极深又无比歹毒的女人比得了的。

    同样是示众游街,她的母亲问心无愧,即使是头破血流,背脊也依然挺得笔直,如一朵寒风中傲然怒放的红梅,宁折不弯。

    其实杜如海知道当初母亲是被人设计陷害的,可他没有立即为她澄清,反而放任那些流言蜚语蔓延滋长,目的就是要将母亲逼入绝境,到最后不得不去求他,可是他却没料到自己会将她逼死。

    对这件事他是心存后悔的,但又不愿意承认,所以这些年才会故意迁怒与母亲有着相似眉眼的李文秀。

    而昨天在知道了是这个女人买通那戏子设计她母亲后,便怒不可遏地要让那女人也一尝当年她母亲所受得屈辱和痛苦。

    “这出戏,你可看痛快了。”

    冷不防的,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沈之悦却依旧面向窗外,仿若丝毫没有听到一般。

    一旁的张璇轻扯了下她的衣袖,她这才回过神来,目光沉静地看向来人,唇角不由翘起了一丝嘲讽的弧度,“真巧,居然能在这里碰到杜少爷。”

    杜子璿眉头紧蹙,犹豫了下还是大步走了过来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你……”他看着她欲言又止,从未有如此不干脆过。

    “杜少爷有话不妨直说。”她丝毫不避讳地迎上他异常复杂的目光,倒是叫他不自在地撇开了眼。

    “李文秀告诉我,当年你和晋如霆并没有做出逾矩的事,是父亲……”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沈之悦冷笑着打断,“她的话你也信?”

    “我是有些怀疑,所以我想听听你的解释,或许当初真的是我误会了你,你是要替沈家报仇,才委身于他……”

    “解释?”沈之悦愈发好笑,她当初倒是想跟他解释,可他根本就没有给她机会,他在她最痛苦无助的时候抛弃她,和严忆珊一起去往英国留学,回来之后更是对她百般的羞辱,现在却跑来跟她说想听她解释,那误会澄清之后,他又当如何呢?真的许她一个平妻的位置吗?她根本就不稀罕!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和他是青梅竹马,我自小就爱慕他,一直想要嫁给他……”

    “你撒谎!”杜子璿霍然起身,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怒道,“如果真是那样,你又为何与我爹联手陷害他?你分明就是为了报复他才忍辱嫁给他的。”

    “我嫁给他之后,他根本不把我当人看,又十分宠爱他的妾,所以我生了恨,想要置他于死地,就这么简单,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都与我无关。”

    她说得很是平静,杜子璿神情却愈发复杂,“那我呢?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我很感激你当初在荒郊野外救了我,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毒发身亡了,根本活不到现在。”

    “就只是感激吗?”杜子璿怔怔地看着她,原来她会答应他的提亲,仅仅只是为了报答他,多么讽刺啊。

    “那我爹呢?你接近我爹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也是感激他替你报了仇?”

    “我累了,只是想找一个不嫌弃我的人嫁了,安安稳稳地度过我的后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