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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白到C大时，天还没完全黑。
这个校园他已经很多年没来过了——和记忆中的差距不大，一栋栋洁白的高楼上，莹蓝色的屏幕上略过一道道信息。
他扫了一眼，垂头往校园内走去。
这些路在过去走了太多，来来往往只是一条线。
直到来到一座楼，走进电梯。
按下一个楼层，门徐徐关上时，外面却传来了一声：“哎哎哎等等！”和一连串清脆的脚步声。
他按下开门，电梯门于是在关上后又缓缓打开，两个穿着白外套的男女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女孩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差点以为赶不上。”
说着感激地看了一眼阿白：“谢谢你啊。”
阿白轻轻地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向后退了一步，将选楼层的位置让给了他们。
可那两人看了看楼层，却没有动作。
一层楼吗。
阿白垂眸得到了个结论，接着便没有下文了。
“教授让我们准备这个资料也太急了吧……那些数据的整理不是已经卡了很久吗？”女生应该是很活泼的类型，在电梯里就忍不住和身侧的人吐槽，“我的天啊我都不敢信有人可以把那些恶心的数据解析完。”
“咱们教授好像把他以前的学生请回来了。”
“啊我听说了！就是那个自称在数据处理上，除非他死了没有搞不定的那个？”那女生惊叹了一声。
阿白：“……”
他可没说过这种话。
“大概？虚拟数据量那么庞大，还乱……能光靠人脑创造出处理程序的……是神仙了。”
“还是个被教授欣赏的神仙……讲道理最近他老人家气压好低啊我觉得自己分分钟要被骂死。”
“惨。”
阿白沉默不语，忽然间感觉到手机的震动，插裤兜的手伸出一只，手指动了动，很快在面前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屏幕。
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信息，简单地回了一句。
再抬眼时，楼层已经到了。
其实看到他也跟进来时，那两个疑似该层研究生的人还有点惊讶——这栋楼是研究楼，每一层都有专门的教授负责。
——这时代的研究到底和上世纪不太一样，专业的程度更高了，细分程度的结局是每个实验室的人都不多，并发指到该实验室的人对这个实验室来过几个保洁大妈，每个保洁大妈家里有几个孩子，哪个孩子几岁都知道……
这显然是个陌生人。
两个研究生还有点奇怪，鉴于刚才阿白帮的忙，还在想要不要过去问问他是不是要找谁。
“你终于来了——”却听到一声有些热切的声音，那“气压好低”的教授快步走了过来，笑容满面，“抱歉啊，这个烂摊子还要来收拾……”
“宁教授。”阿白只是说了一声，就跟着他往里走了。
两个研究生：“……”
两个研究生：“神仙？”
接着他们回忆起了几分钟前在电梯里说的话……
妈的他们都说了什么？
——
“大家其实都借助AI啦，做这行的人很多时候会有被这种东西控制的错觉，毕竟它太强大了。”游戏里，茶火一只手撑着面颊，轻描淡写，“大家都很不信任这种东西，或者纯粹当作赚钱的法子。”
海塞薇眨了眨眼睛。
在希兰维亚，乃至整个艾伦大陆，法术都只是少部分人的专长。
是一个没办法理解的话题。
但她很想知道——因为与阿白有关。
“你好像……在三次元认识他？”海塞薇看了看茶火，忽然有这么点感觉。
“他很有名嘛。”茶火说着，“算是一个专业的，人们都还在起步的时候，他已经在挑战旧有的程序了……这个时代大部分人已经无法超越原有的框架了，只能借助它们的自我更新——小姐姐听得懂吗？”
海塞薇静静地听，看她问，顿了顿：“会和法术一样吗？”
“诶，法术怎么说？”
“法术可以做到很多，然而也有法术担心会被法术控制，虽然能够进行法术交流的人并不多。”海塞薇轻声道。
“大概吧，想要拥有力量但又担心被控制，什么的。”茶火缓缓道，“其实，白神对这一切很了解，反倒能够坚持用自己的力量去控制这一切，只是让人赞赏的一部分罢了，他……”
——
“竟然那么快就完成了……”实验室里，看着阿白几天完成的东西，宁教授顿时有点叹为观止的感觉。
大屏幕上，是一整片大部分人看不懂的数据。
所谓人比人气死人……可能这真的会气死人。
还能吓死人。
“应该是费了很大神吧，真是太感谢了。”宁教授又说道。
阿白没说话。
其实没花什么时间——这位教授的研究在数据收集上出现的这个问题，其实他之前为了帮海塞薇摆脱那个帖子的问题时已经解决了。
“宁教授，是林叔告诉你我的联系方式吗？”阿白的手垂落在隔壁桌子上，手指轻点桌面，敲了敲。
宁教授本来注意力都在数据上，此时听到他这么一说，不觉一愣。
“你……失踪了很多年。”宁教授沉默了几秒，此时语气里带着点叹息，“你知道，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将这个领域变得更好——而我当初一眼看中你，将你视为未来的希望，便是因为你说过，自己会那么做。可你最终不辞而别……这是我没想到的，更没想到的是，你的能力仍然令人惊讶。”
“您应该听说过，十年前发生的事情。”
“我知道，你的父亲因为一起事故而去世。”宁教授皱眉，“你是因为……”
“我说过，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我在意的人。”阿白的语气很缓，似乎从未将这件事情纳入自己的考虑范围内，“这一次帮您，是为了感谢您曾经对我的期望——我也一直觉得我没什么变化，不适合做钻研了。”
——
“大家都不太清楚……我们所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茶火望着蓝天。
海塞薇沉默，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此时的茶火看起来有些……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