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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诀大概记得，那个阴雨天发生的事情——
他知道那场事故的时候其实比阿白晚一些，匆匆从聚会中回来的他，打开门只看到没开灯的房间，以及那个被悬浮的电子屏幕映照而显得冷寂，修长而单薄的身影。
……
“不是——我怎么记得这是你的活啊？”阿锦被阿白一语吓到，恍惚着转头看向艾诀，“咋回事啊？”
艾诀苦笑一声：“我感觉自己失业了诶。”
阿锦语塞：“怪不得你一脸弃妇的样子。”
“……”
艾诀在攻略组的工作一直是帮阿白和其他人做沟通，顺便监控下副本的全局——所以话最多还婆婆妈妈的。
然而……
他其实从开始打本到现在也就吐了几句槽而已。
也不是说觉得被抢了活，就觉得……
“你知不知道你们攻略组其他人都以为白神有交流障碍？”阿锦侧头看艾诀——他脸上还带着一丝恍惚。
艾诀：“……”
“我看不出来啊。”两人小声哔哔，这时却听到了一个带着笑音的声音——一回头，是海塞薇，“他真的交流障碍？”
艾诀：“额……”
“其实我一开始有这感觉。”海塞薇接着道，“感觉和人多说一句就要把对方弄死的表情。”
“……”
“……”
艾诀和阿锦两个撞破过“某些事实真相”的玩家，这会儿觉得这两人不会是相爱相杀吧？互黑已经成为现在的流行趋势了吗？
“他不是交流障碍……就是不想和人交流而已。”艾诀迟疑了一阵，扫了一眼在和观山海说话而没注意到这边的阿白，“因为做那些事情没有意义。”
“诶，是这样吗，我还以为是宋叔事故后他没走出阴影啊。”阿锦挑眉，“我出国前那会儿他还没那么丧的。”
“……都说了那不是丧。”
艾诀忽然觉得自己的语文功底真的是送回小学老师那里了，这会儿有点百口莫辩的感觉。
不过似乎他们都是那么想的。
说着艾诀皱起眉。
“说是阴影不如说是沉浸在对‘真相’的执著里，只有一个动力有时候也就没有其他的动力——”艾诀做出了最后的挣扎，“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向未来的作为了。”
阿锦和海塞薇都愣了愣。
几秒后——阿锦：“……没听懂。”
艾诀：“……快滚，打本了！”
……
“boss挥手的技能会随着距离增加而减弱，你让你们公会的法师能远点就远点吧。”阿白这时才和观山海说完——
这人用数据结合了几个表格，把输出的情况大概陈述了一下，以此给了观山海几个建议什么的。
——他这操作观山海其实还是第一次见，因为哪怕是观山海当指挥时也没有那么仔细地注意过一个玩家。
“小兄弟你这操作真是骚。”他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阿白一怔，回过神后摇了摇头：“想把这boss打过去而已。”
所以你把每个人的输出状况都给老子报告了一下，还做了个分析？观山海嘴角一抽，接着觉得眼前这年轻人很是奇特，忍不住带着点微妙心情地夸赞了声：“白神是真的认真啊，怪不得玩起来那么6。”
“……”怎么连称呼都变了？
阿白忍不住咳嗽了声：“没有。”
其实他不是个太认真的人，这几年尤其如此——这想法让他微微恍惚，因为他这十年反反复复做的只有两件事情，寻找父亲死亡的真相和做数据而已。
打游戏是这样，研究数据再过关，与其说是抱着打过一个关卡或boss的目的，不如说只是没事干而随手去做的。
更深一步的目的呢？
一直都没有，因此也谈不上认真——那些他十年前就会的东西，十年后其实没有多少突破。
也不曾担心过什么会让人失望的问题，因为这些日子里他几乎和以前认识的人都断了联系。
“哎嘿白神你还好吗？”阿白有些恍惚，直到一双手在自己面前晃了晃——观山海也觉得很神奇，怎么这人说着说着眼神就变得有点散。
他一怔，摇了摇头：“没事……继续吧，不用卡45—55……”
“安心吧。”观山海失笑，“怎么觉得你比艾诀都要婆妈操心那么多了——我觉得你那处理方式很妙啊，稳的。”
阿白被这话堵了堵，一时间没说话。
“……他是挺爱操心。”观山海见他不回答，正要转头教育自己小队里的小兔崽子们，便听阿白的声音响起，“还挺辛苦。”
可惜这话没被艾诀听到。
他要是听到了这会儿得马上下线，买三炷香到他爹坟前拜一拜——
……
再开boss时，情况比起最初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节奏也好转了许多。
黑太子升起并挥手时，那个技能也基本上没什么人中招——更别说裂缝，一听到声音他们就跑得远远的，蹭的几率都要小了很多。
艾诀少有地安静输出，一时间觉得不用看那么多东西无聊起来了。
以至于——差点又翻车——在黑太子一道黑光结束后没注意自己的计量表，眼看着再迈一步就要破70——
啪！
海塞薇给他读了个石化，人就在不远处，声音带着点调侃：“看样子你是闲起来容易翻车啊。”
艾诀：“……啊哈哈哈。”
“别太担心了。”她接着又说了一句，朝远处的输出放了几个辅助技能，并避开了出现在身侧的裂缝。
艾诀一怔。
要不是海塞薇就是在他身边说的，而没有开任何频道，他都要以为她这是在用团队频道和谁说话了。
“你该对你弟弟有点信心啊。”海塞薇大概感觉到了他的疑惑，又道。
艾诀一愣。
信心吗？
……过去的十年里，那人一直都没有什么改观，似乎真的要在那一条路上走到死——他几次觉得他可能会有走出来的一天，但结果都是自己想多了。
这一次到底是他看错还是……
“小姐姐很有信心啊？”艾诀忍不住道。
他忽然想到，这些变化好像……
和这个小姐姐有点关系。
“信心？我才认识他多久啊……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确定。”海塞薇翻了一个白眼，艾诀有点无语时，笑了笑，“不过我不太懂游戏，倒是相信他能带这些人打过这个本。”
艾诀一愣，一道亮光闪烁，感觉被光芒照耀的海塞薇有那么点奇特的感觉。
不过……
等等……
哪来的光……
“我靠——下阶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