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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都外。
西鲁率领联盟队伍从西部到战都外一处可以遥望位于荒野之上的战都的树林里。
火堆在营帐中零碎而浅地烧，宁静中偶有燃烧时噼啪的脆响，透过零星的火光看向战都的方向，那座纯粹由移居之人建造的城市此刻则像一座孤岛。
“寂寥苍凉，必为史诗之地。”矮人族族长——西鲁站在一堆火堆旁，静静望着战都的方向，目光也因为染上破碎的火光而不像平时那么懒散了，声音也有几分古朴的厚重感。
“这话听起来真厉害啊……”在一旁的道长低声。
“就是听不懂。”爱抖露补了一刀。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响起，玩家们纷纷扭头掩饰语文全都还给小学老师的事实。
“大鸽肯定知道这话谁说的！”道长知道自己没救，丢锅行为离奇之快。
大鸽：“……反正不是我说的。”
这会儿营帐里除了有矮人族、人族NPC不少，但最多的还是玩家。
他们也不想打扰西鲁念诗的！但是没地方去啊！而且……
“其他NPC都有小日常领，从他那里能搞到啥任务吗？”有玩家小声哔哔，暴露了他们围在西鲁身边的真实目的。
“……”
路过的攻略组大佬正好看到玩家们欲言又止，又暗戳戳想接任务的样子。
艾诀：“有时候看玩家这样……还挺丢人？”
“玩家不都这样。”阿锦却看得很开，“不接任务枉为玩家啊。”
虽然是这样……艾诀一副有话要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
“你要说啥，一脸便秘的样子。”阿锦挑眉，“难不成我的话还有问题？讲道理，试探NPC领任务难道不是常态？”
艾诀：“……”
“不是。”阿白却突然道。
说完又慢悠悠走了，好像是反驳了阿锦，又更像是梦游——
“……”
“……”
这么多玩家，能说得上这个“不是”的……卧槽，海塞薇？
艾诀脸色白了一下，由于周围只有一个燃烧不太旺的火堆作为光源，阿锦并没看清他脸色的变化。
“喂，阿诀——”反倒是阿锦一把勾着他的脖子，把他扯向一旁，神秘兮兮地问，“阿白他怎么了？怎么跟丢了魂一样？”
艾诀被她一带，本来也有点恍惚，这样一下子就差点跌倒，吓得他往前踩了两步：“我靠，你那么突然的吗？！”
阿锦闻言眼睛瞪大，一双眼神锐利的眼睛看着他。
艾诀：“？？？”
“你也很奇怪。”她又盯了那么一会儿，突然说道。
“有……有吗？”艾诀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
“没有吗？”阿锦眯起眼睛，“你们超级奇怪啊，从打完那个群战boss之后……特别是阿白啊，心事重重的。”
艾诀汗颜，眼神有些飘：“他在想活动流程吧，LZD第一次出那么复杂的活动……”
要是阿锦不信，他也没办法了——毕竟这事情连阿白自己都想不清楚，自己更是如此。
阿锦狐疑：“真的？”
“真的啊，不然还能有什么。”艾诀摆了摆手，“话说回来，你们部门最近那么闲吗？”
其实还真的没别的解释了——至少在阿锦看来是这样。
于是她撇了撇嘴，不再追究：“你认识我多少天了还问我这个……最反差职业网警了解一下？出任务忙成狗，闲的时候闲出屁。”
看得出来你现在真的闲出屁了。艾诀心想，但还真不敢说出口，怕下一秒这个网警大姐直接把他抡倒在地。
说着又转移注意力地闲扯了几句。
——艾诀也有点心不在焉的。阿白的情况还是让他有点担心来着。
那家伙……
“不是吧……小姐姐对他真的那么重要吗？”想着这个事情，艾诀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小姐姐？”却听到阿锦的声音突兀响起，“什么小姐姐？”
艾诀：“……”
我靠，转移注意力那么久，一句话又拉回来了？我是猪啊？
这位大佬于是自暴自弃，立即道：“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没做家里的机房维护，我先下线了！告辞！”
妈嗨他再不跑就要出事情了——带着强烈的危机感迅速跑路，只留下一个阿锦在原地懵逼。
她看看好友列表，阿白好像半个小时前就跑路了。
他们居然扯谈了半个小时吗？阿锦惊了。
等等，他们家机房维护不是……阿锦眨了眨眼睛，不知怎么的觉得哪里不对。
——
艾诀连滚带爬地下了线，一把摘下游戏用眼镜，翻身下床，一只脚套进了拖鞋，另一只脚拖着没有来得及穿上的一只往外走。
“阿白——”他一把拉开门，刚要开口，便发现有个人站在走廊尽头，背对着自己，“……”
说真的，差点被吓死。
阿白站在尽头，好像没感觉到艾诀来一样，手在颤抖。
“你……”
……
阿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索性直接下游戏，连眼镜都没摘就睡了。
结果——就“看到”一个雨水织成的世界。
“让开！都让开！”
“救人啊——都去救人！”
雨水中，黑漆漆的高楼对比闪烁霓虹的其他楼，显得太过奇特，单调得令人恐慌。
行人不解地围着，冲进去的人……
他愣了愣，二话不说也冲入雨幕，钻进宛如巨兽之口的黑暗中。
——然而场景忽然变了。
漆黑的天幕，只有一道裂开的燃烧着血红色的缝，赤红色的荒野，空气中有像是鼓声一样的东西，以一种频率一下一下地响，好像梦击中心脏。
咚……咚……咚……
他皱了皱眉，有些烦躁地向前走了两步，而后又回过头——动作却在此刻完全消失，整个人就那么愣住了。
有一个人，站在他的背后。
那是一个女人——红色的衣着，一头棕发下的墨绿色眸子没有什么光，仔细一看，脸上残存着一丝……
“海塞薇？”
这时，他才发现海塞薇身上有一处致命的伤口——她根本不是穿的红衣，红色的都是血。
砰。
刚刚伸出手，她便向一侧滑落，宛如羽毛。
沙……
阿白忽然觉得头痛剧烈，眼前的画面也陡然模糊，只隐隐约约感觉自己也在倒下……只是——
好像看到了一个身影，就站在海塞薇背后。
那个人手里握着一把剑，表情仿佛……
接着他就醒了。
——
“你在这里干什么……”艾诀看着他，想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话。
就是忘了自己最初要说什么了。
阿白沉默了一会儿，仍旧没有说话，却拉开了面前的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