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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杨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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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厢货车里,司机长摁了一下喇叭,他的左手在窗外晃了一晃,奔着夕阳的方向缓缓离去。

    董安安一直甚至都没记住那个司机的长相,她摇摇头,拆去包着书皮的牛皮纸,在那本书里,放着一个身份证,用的是董安安的照片,却有着另一个名字:陈岑。书里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一个人名:程诺。

    董安安对此坚信不疑,因为那本书,是自己所拥有的同样版本的,人类之谜。

    而且,这个名字,她再熟悉不过。

    当董安安离开了一个小时之后,一群人找到了她下车的位置,一个相貌清秀的男人,约莫三十不到,显然是这些人的头目,他被称为杨东。耐心搜寻之后,只找到了一张包书皮的牛皮纸,那张牛皮纸上写着娟秀的四个字:董安安收。

    杨东仔细把玩着这张纸,抚摸着每一个折痕,闭上眼,又睁开:“这本书,大概400页,16开,跟董安安手上的那本很像,应该是同一版的《人类之谜》,去找所有能买到这本书的地方,我要一个月内的监控,立刻做笔迹对比,这个字应该不是左手写出来的,还有,董安安走不远,附近所有的闭路电视、车辆监控,都不要放过,沿途的车站、机场、码头,交通枢纽,只要是一个小时脚程之内,都给我调出来,还有,那个司机,找到了么?”

    两个小时之后,司机在燕郊被找到,那时他已经喝到醉醺醺了,杨东以及他带着的人,饶是用尽了各种询问手段,还是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只好悻悻离去。临行前,杨东问:“董安安的手机可以定位了么?”

    看着他愠怒的脸色,手下的人有些唯唯诺诺:“这个,恐怕还要费些周折吧。”

    “我不要借口,给我结果,不管你们用怎么样的手段,明天起床,我要董安安的手机定位。”

    而董安安,已经踏上了远去的旅程。她的运气很好,有一班城际班车路过,司机想多赚一个座位的钱,就捎上了她,她漫无目的地看着这个班车的:保定。

    程诺,可能同名同姓的人有很多,但是董安安知道,这一定是那个程诺,号称中国的兰登博士的程诺,三十出头就成了业内翘楚,在符号学、神秘学理论研究中颇有建树。

    可是,他在哪呢?

    董安安倚着车窗,暮色袭来,她开始想念所有人了,死去的大卫冯,憨厚的梅尔贝里,那是她在华盛顿广场(纽约大学所在地)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还记得她刚到纽约的时候,在五光十色的大都市里无所适从,是梅尔贝里第一个伸出了自己宽厚的手掌,对她说:“你好,我是梅尔贝里,让我带你熟悉这个鬼地方吧。”

    如今,你在哪里呢,是不是已经在准备回美国的旅程了?

    其实梅尔贝里已经急疯了,他拉着尤瑟夫不停地给董安安打着电话,又要到警察局去报案,不停地打着999或者112,这个斯德哥尔摩人有着超乎常人的耐心,也有着一颗温柔的心灵,尤瑟夫安慰他:“也许她只是回家了呢,嘿,她是哪的来着,我们去找找她看吧?我还没有在中国转过呢。对,肯定是这样的,她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崩溃了,人在崩溃的时候总会回到自己的安全区,她是哪里的来着?中国有很多好吃的,我上次来的时候才八岁,刚到就拉肚子,这次我要好好弥补这个遗憾,我是说,我们要好好寻找我们的同伴。”

    梅尔贝里摸着脑袋,想到他第一次见董安安的画面,董安安柔弱地伸出了自己的手,“你好,我叫安安董,来自中国芜湖。”

    于是他坚定地给学校打电话告假,然后对着尤瑟夫说,“我们要去芜湖。”

    瑞典大使馆派人送来了食物,以及一些生活用品,对此,梅尔贝里并不关心,他满脑子都是董安安。尤瑟夫不停地往嘴里塞着瑞典海盗肉丸以及熏鲑鱼,撑到翻白眼:“哇喔,好吃诶。”

    董安安被司机叫醒,才发现,车上的乘客已经走光了,她下意识地抱了一下身前的包,那里有她所有的财务以及随身行李,司机皱了一下眉头:“到站了。”

    她机械式的起身,脚都麻了,走了几步才恢复正常。流落他乡,一个名字指引着她要赶紧找到酒店,于是她坚定地走进了一家酒店:“你好,我要订一个房间。”

    Google 不能用,才想起来这是中国,她一拍脑袋,“笨死了。”她试图在网上找到一些程诺的信息,上面清楚地写着:华东师范大学,人文学院,程诺教授。

    董安安伸了一个懒腰,下一站,上海。

    找到了目的地之后,董安安想到自己就这样走了,还是要给梅尔贝里报一个平安,于是掏出了手机,可是手机却显示着无信号,该死,明明记得自己换了国内的卡啊?

    可是换上了美国的Verizon卡之后,还是不行,难不成这个时候手机也跟自己闹矛盾?看来真的是水逆了。

    都他妈怪水逆!

    想到这里,她噗嗤一声笑了。

    笑了之后,才觉得自己有些饿了,毕竟一天没吃过东西,有些扛不住,在酒店前台的推荐之下,她走进了一家据说有百年历史的火烧店,火烧香脆,鸡蛋汤润滑,驴肉细腻,品尝着美食,耳朵却只听旁边的人在讨论着:“知道么,北京机场那弄出来了一个麦田怪圈!”

    “新闻上看了,你说这人都是闲的,闹这么个东西出来干嘛。”

    “可不是么,新闻上可说了,这是几个学美术的学生,闲的蛋疼跑去捣乱,人都抓住了。”

    董安安朝那边看了过去,两个老头在吃着小菜,喝着啤酒,这是最相宜的消暑方式了,麦田怪圈在他们口中,怎么就成了学生的恶作剧了?

    难道,大卫冯的推断是错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我又怎么会接到去寻找程诺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