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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章 生财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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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三春痛快答应,李忠非常高兴,迎风而立,热血沸腾,笑道:“今儿可真是喜事连连,我们兄弟都将为官,果郡王也新纳了房庶福晋。”

    三春睫毛突地一跳,忽觉帡天极地之万物一起排闼直入胸口,胸口处有些堵,湫隘容不下一颗心的安放,侧头迎上李忠开心的笑脸,道:“今儿是黄道吉日。”

    李忠点头:“不如,我们去喝一杯。”

    三春指指天色:“这时辰了,你歇着吧,我身上不大舒服。”

    李忠猛然想起她还有伤未痊愈呢,便送她回了跨院。

    一夜雨疏风骤,一夜辗转反侧。

    至天明,阶前花落不少。

    三春推开窗户,清新的空气灌入,她精神为之一振。

    想起昨晚李忠说的事,买官,就需要银子,且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三春的父亲曾是官,她虽然从来不问父亲的事,背后听,也听得多了,知道若想捐个五品以上的官,没有几千两银子是不成的,可是自己……

    她爬到那快散架的炕柜前,打开颤悠悠快掉落的柜门,从仅有的几件衣裳中拿出个破布小包袱,打开,这是她全部的财富,一枚玉佩,一枚翡翠扳指,一柄短刀,一支碧玉簪,还有五百两银子。

    忽然发现,自己全部的财富全部来自于允礼。

    眉头一低,心意暗沉,逐个的摸,触手生凉,逐个的看——

    玉佩不能卖,听说来自宫中的玉作,容易惹是非。

    扳指不能卖,本朝扳指这种炫富之物,多为八旗子弟佩戴,翡翠打造者,大概只能是皇亲国戚才配拥有,也容易惹祸端,自己如此穷,一旦给误会是偷盗呢,那位果郡王不是说自己是惯偷么。

    短刀也不能卖,关键这是种兵器,一般人家不会花重金买这种切菜不好使,剁肉不好用的东西。

    碧玉簪更不能卖,因为自己拒收,那厮两次想打赏给别人,倘或给他得知自己卖了,差不多会气绝身亡。

    什么都不能卖,五百两又远远不够,三春恨恨的想,弄这么多不当吃不当喝的劳什子给我作何,气极,恨不得将允礼卖了解恨。

    得想办法弄钱去。

    于是用过早饭就出了李家大宅,她在养伤,不必去肉铺劳作,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她是自由的。

    往最热闹的大街而来,正东张西望呢,突然面前横住一人,她待想说“让开”,忽然发觉气味熟悉,一抬头,不是允礼是哪个。

    突然,醍醐灌顶般,灵机一动,财神爷驾到!

    她朝允礼道了个万福:“王爷吉祥。”

    难得她主动热情,这丫头有古怪,允礼淡淡问:“你贼眉鼠眼作何?怎么,还打算……”

    三春晓得他心里所想,忙道:“久不出来,在看热闹。”

    允礼似信非信,似笑非笑:“我还以为你又打算偷呢。”

    三春切齿想,这厮总能一眼望到我心里,气道,今儿算你倒霉,就从你身上弄银子,假模假样道:“听说王爷新娶了位福晋,恭喜恭喜。”

    允礼面色一凛,不用问也知道是李忠告诉她的,随意嗯了声,却见三春伸出手来,他很是不解,问:“你作何?”

    三春道:“王爷新婚大喜,不该打赏么?坊间有这个规矩。”

    允礼哈哈一笑,他身边陪着景瑞景丰两个小太监,一个为他牵着马,另个为他撑着伞,他吩咐道:“拿二两银子。”

    景瑞就遵命的掏出二两银子奉给他,他又递给三春。

    三春愣愣的看着:“这么少?”

    允礼道:“坊间也有这个规矩,恭喜打赏,不必超过二两银子。”

    坊间有这个凑规矩?三春悻悻的接过二两银子,少则少,好歹蚊子腿也是肉,慢慢凑吧,不死心,问:“王爷今儿不需要帮忙吗?”

    每次帮忙,他都出手阔绰,想再弄一笔。

    允礼摇头:“不需要,今儿带了他们两个,牵马的有了,撑伞的有了,没什么需要帮忙的。”

    三春满面失落,掂着手中的二两银子,朝允礼屈膝一福:“既然如此,草民告退。”

    转身,一边走一边数着——壹、贰、叁……

    允礼淡淡道:“本王还真有些事需要你帮忙。”

    三春立即跑回来,有些急,震动胸口的伤,痛得眉头一皱,勉强赔笑:“敢问王爷是什么事需要草民帮忙?”

    她方才倏忽即逝的表情给允礼及时捕捉道,拔腿先行:“本王今儿身上有些不舒服,去医馆看看。”

    三春跟着他:“王爷需要草民作何呢?”

    允礼想了想,想了半天总算想到一事:“今天出门身边忘带丫头了。”

    三春忙说:“草民荣幸之至。”

    允礼回头觑她一眼:“你该说奴才。”

    三春立即道:“是,奴才记住了。”

    允礼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一路找,找到家医馆,进去后,自然有伙计过来招呼,见他穿戴奢华,身后还随着三个跟班,晓得是富贵人家,忙恭敬道:“这位爷,看病还是抓药?”

    允礼反问:“你家先生呢?”

    那伙计很机灵,立即明白他是想看病,便道:“爷先坐下稍等,我这就进去请先生。”

    允礼就往堂上坐了,景瑞和景丰分立两侧,三春立在景瑞和景丰的后头。

    不多时那先生慢悠悠晃了出来,大致花甲之年,过来坐于允礼对面,问允礼:“您哪里不舒服?”

    一边说一边取迎枕放于面前,要为允礼号脉。

    允礼道:“我还好,麻烦先生给我这丫头看一看。”

    手一指,没找到人,从景瑞和景丰的间隙发现,三春正偷瞄他呢,就道:“你过来。”

    三春就推开景瑞和景丰挤了出来。

    允礼心里暗笑,这丫头,实在顽劣。

    三春见允礼并无张扬身份,于是道:“爷,什么事?”

    允礼朝先生处努努嘴:“让先生给看看。”

    三春道:“奴才没病,看什么?”

    允礼脸色一冷。

    三春立即走过去,乖乖的将手伸给先生。

    先生为其号脉,良久松开手,叹道:“你身上大伤未愈,却劳心劳力,以至于气虚……”

    先生长篇大论说了很多,三春听得云里雾里,见老态龙钟的先生战战兢兢的开了方子交给她,她只好接了,看上面罗列的药材都是人参等贵重之物,再一问诊费,她傻眼,徐徐回身,看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