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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章 是冤家路窄?还是三生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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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客来仪。

    永定门外首屈一指的大客栈。

    楼上住宿楼下餐饮。

    住宿者多为阔商富贾,饮宴者多为名流贵胄。

    贵才实乃穷苦人出身,第一次来这种地儿,心里有些发憷,垂头看见自己的一身新衣裳,这才如梦方醒,而今自己已经是铁匠李家的女婿,半个主子,再不是由人呼来喝去的奴才,这样一想,陡增底气,轻咳几声提醒正忙着招呼客人的伙计。

    既是大客栈,伙计不下五六个,这时辰正是饭口,个个忙的脚不沾地,见他进来,一伙计招呼道:“爷台,是打尖还是住店?”

    贵才手指楼上:“定好的房。”

    伙计拱手相请:“那您自己上去吧,我这儿还得盯着呢。”

    人逢喜事,贵才就道:“行,你忙着。”

    上了楼,按照三春说的,逐个的找,找到天字一号房,他心花怒放,喊了声“姐夫来了”便推门而入,见房内一佳人背对着他伫立在窗前,他冲过去一下子抱住。

    不料对方双臂一抖,竟把他甩了开去,然后回身一拳打来,正中他的眼眶,瞬间眼冒金星,气得骂了句:“小贱人,你跟我玩阴的!”

    话音刚落,又给对方一脚踹在肋下,疼得鬼哭狼嚎,怒道:“我是你姐夫,你敢戏耍我!”

    这一句说完,那人补上一脚,直接将他踢飞,咚的撞在墙上,然后重重的摔下,感觉五脏六腑俱碎,爹一声娘一声惨叫:“小骚货,这事给你姐知道,没你的好儿。”

    那人怒不可遏,一脚踩在他心口,脚下用力碾了碾,李忠打过没多久,收去他半条命,旧伤加新伤,噗!他就喷出一口血。

    此时房门给人推开,他以为是伙计,连声喊着:“救命!”

    来者推开踩着他的人,惊问:“吉雅,这是怎么回事?”

    是的,将他打的一佛出世二佛涅槃的人不是三春,而是吉雅格格,来者,却是允礼。

    吉雅给允礼拉开,余怒未消,手指地上躺着的贵才:“好个登徒子,突然闯了进来抱住我,还骂我。”

    贵才听声音,猜测自己大概走错地儿了,看去吉雅,果然不是三春,又发现了允礼,认识,慌忙解释:“王爷,误会,纯属误会。”

    允礼也认出他是铁匠铺里的伙计,问他:“你来此作何?”

    贵才想了想,没敢说实话,扯谎道:“约了个朋友。”

    吉雅讥笑着:“约的是女人吧,否则为何你一口一个贱人、小骚货,还说你是我姐夫。”

    说完自察失仪,这种污言秽语实在不该由她一个格格口中说出,不禁恼羞成怒,再次举起拳头。

    允礼按下她的手臂,晓得贵才是李忠家的人,本着打狗看主人,饶他道:“既然是误会,你走吧。”

    贵才识时务,明白同允礼在一起的女人绝非小家碧玉,也知道自己今日有些唐突,连忙伏地谢恩,撑着站起,一摇三晃的出了房门。

    吉雅仍旧横眉立目:“这种男人,就该打死。”

    允礼坐在桌前,道:“你打也打了,且打的不轻,一场误会,算了,不过你要我来这里到底什么事?家里不能说吗?”

    吉雅这才书归正传:“家里人多不方便,我请王爷过来,是为了,为了……”

    女儿心思,很难开口,双手紧紧攥着茶杯,咬着嘴唇。

    允礼笑了:“你平时很爽快的,今儿这是怎么了?”

    吉雅在草原长大,十几岁才随着父亲来到北京,她身上有着游牧民族那种好爽和豁达,言谈举止很少扭扭捏捏,今天之所以欲言又止,还不是因为她想说的是暗恋允礼的事,想了想也对,喜欢就是喜欢了,作何这样吞吞吐吐,岂不失去了蒙古人的气质风度,终于鼓足勇气……当当当,有人敲门。

    吉雅霍然而起:“定是那混蛋又回来了!”

    怒冲冲来到门口,哐当把门推开,方想挥拳去打,见是个陌生的姑娘,她问:“你找谁?”

    允礼望过来,见是三春,皱皱眉,想起贵才说同人约好了来的这里,若有所思道:“是我叫她来的。”

    门口的三春也愣愣的看着吉雅,暗道这房间是自己定好的,怎么换成旁人了?

    这间天字一号房是她早一步来定下了没错,可是吉雅来了之后,偏要这天字一号房不可,有钱能使鬼推磨,伙计得了好处当然优先了吉雅,三春不知就里,又听见允礼的声音,掉头就走:“走错门了。”

    允礼喊道:“进来!”

    三春只好转回身,无可奈何的走了进来,朝允礼屈膝道了万福:“王爷吉祥。”

    允礼看向吉雅:“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家里说,其实客栈乃鱼龙混杂之地,不比家里说话方便。”

    吉雅没动,带着几分敌意看着三春,见她穿戴倒是平常,只是那清丽之姿却是百里挑一,问:“她是谁?”

    允礼不知怎么介绍,说三春是自己的朋友,不确切,说三春是李忠的侄女,怕吉雅胡思乱想,只好道:“这与你无关。”

    吉雅颇感委屈:“怎说与我无关,王爷知道我的心思,王爷怎么可以同别的女人相约呢。”

    望着允礼,眼圈红红的。

    允礼别过头去,对这样一位纠缠自己许久的姑娘,快刀斩乱麻,他冷冷道:“莫说本王同别的女人相约,万不得已,本王也许会去七大胡同八大胡同呢。”

    吉雅一怔,眼中噙着泪水。

    允礼道:“若你不走,我们走。”

    我们?

    吉雅看去三春,不知这小女子是什么来头,何时与允礼私下相好的呢?

    见她目光不甚友好,三春佯装欣赏房内的装潢。

    允礼拔腿而行,吉雅也晓得他的脾气,急忙道:“那我现在去看看大福晋,晚上你一定记着找我,我有重要的事说。”

    允礼住了脚,简单一个字:“好。”

    吉雅往门口走,出了门槛回头看的不是允礼而是三春。

    三春却在低头想心事,不知贵才来了没有,更不知允礼为何出现,还不知这位雍容华贵的富家小姐是谁。

    门轻轻关上,房内止于三春喝允礼二人,她顿觉紧张。

    允礼徐徐看过来,慢条斯理的问:“李家那个伙计说约了朋友在此,难道他口中的朋友……”

    一侧头:“是你?”

    他目光幽深,表情淡然,三春却倏地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