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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章 你同孙小姐私奔,将生米做成熟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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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晚,天色放晴。

    搭建好的戏台前灯火通明,先来的贵主子们多为女眷,相熟不相熟的,寒暄问候,说的正欢,有人喊一声:“大福晋来了!”

    各位便看了过去,盛装下的钮钴禄氏给丫鬟婆子老嬷嬷众星捧月款款而来,位分高的,她施礼,位分低的,给她施礼,这其中也有多罗郡王巴根的妻女,阿日善王妃和吉雅格格。

    两家常来常往,彼此相熟,虽然都是郡王,但允礼是皇帝的弟弟,而巴根是皇帝册封的蒙古王,身份地位还是千差万别的,阿日善王妃忙问候钮钴禄氏,她土生土长的草原人,说起汉话非常生硬,也就很慢,倒是吉雅,人美,聪慧,精通蒙满汉三种语言,见钮钴禄氏像是没听明白母亲的话,她就赶紧重复一遍。

    都是客气吉祥话,没什么重点,钮钴禄氏就让人安排吉雅母女坐了。

    刚转身想同这些客人中位分最高的,康熙爷的某个妹妹老祖姑说话,却发现那几个年轻的格格中站着两位少年,钮钴禄氏也认得,这两位少年是和硕康简亲王巴尔图两个儿子,大几岁的叫谟武,人称武贝勒,小几岁的叫谟醇,人称醇贝勒,是巴尔图的妾侍所生,虽是庶出,因其母叶氏深得巴尔图宠爱,子凭母贵,两位贝勒在简亲王府也是有着不俗的地位。

    他们是随巴尔图的继福晋鄂卓氏和几位姐姐来的,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如花女眷,两个少年,武贝勒略显拘谨,醇贝勒,却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最后,武贝勒实在不习惯这样的场景,就拉着醇贝勒去找允礼了。

    说好了是给女眷请的戏班子,允礼没来看戏,留在书房同几个景字辈的心腹商议着事情。

    各处坐好,戏马上开演,戏单业已送了过来,钮钴禄氏同几位贵主子商量着看什么呢,忽然一个侧目,就见应邀而来的孙夫人同孙玉珈。

    孙夫人与女儿夹在这圈皇亲贵胄中,自感格格不入,钮钴禄氏见她们母女略有不安,就让其他女眷点戏,她过来同孙夫人招呼,孙夫人拉着女儿深深而拜:“见过大福晋。”

    钮钴禄氏温婉一笑:“今儿人多,若有不周之处,还请夫人谅解。”

    孙夫人诚惶诚恐:“大福晋这话倒是折煞我了,我还没谢谢大福晋盛情相邀呢。”

    说着话回头看,旁边的游嬷嬷立即捧着一物过来,孙夫人接了在手,又呈给钮钴禄氏:“一点小玩意,请大福晋笑纳。”

    大福晋一看,是对金娃娃,无论男孩女孩,皆是栩栩如生又憨态可掬,因为没能生养出一儿半女,她非常喜欢小孩子,见了这对金娃娃立即喜笑颜开,吩咐身边的应嬷嬷:“好生收着,取一匹妆花缎来送孙夫人。”

    妆花缎乃宫中之物,虽然价格同金娃娃天差地别,但价值却比金娃娃更甚,孙夫人慌忙谢过,也知道钮钴禄氏今晚应酬多,所以母女两个便往应有的位子上坐了,等着戏开锣。

    女眷看戏,唱的都是文戏,且多为孝子贤孙贤妻良母的戏,偶有一出《梨花落》,讲的是儿女情长,看得那些个未出阁的格格们偷偷的笑。

    王府再大,锣鼓声更响,特别是夜里传的远,书房内,允礼给两个贝勒拉着说话,武贝勒性子豪爽,醇贝勒貌似单纯,允礼听的时候多,偶尔非回答不可,就开一开口,更兼他心中有事,未免有些心猿意马,好歹戏散场了,两个贝勒也要回府,允礼这才喊楚景阔:“逐个看过了吗?”

    楚景阔道:“回爷,都看过了,没有可疑之人。”

    允礼点头:“神鞭张不会一直躲在京城,他必须会想个法子脱身,而进出京城的戏班子最多,人员又多又杂,容易藏身,明儿开始,你带人将京城所有的戏班子彻查一遍,不分大小。”

    楚景阔应了声,转身告退,女眷们正在相继离开,在王府附近的关防,好坏都算在他头上,他不敢掉以轻心。

    李忠也是一样,擢升为教拳师父,也还是在王府当差,他协同楚景阔,一拨拨的送走那些来看戏的女眷,待送最后一拨离开王府大门时,却发现这两个女主子非是旁人,而是孙夫人同孙玉珈。

    他一见孙玉珈,忙将头低下,想蹭墙根溜走,孙玉珈却奔来,最后孙夫人喊了丫鬟婆子将女儿死死拉住。

    玉珈看李忠,几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几分前尘往事情缘难断,说不上具体是什么心情,只是那表情,眉头紧锁,欲哭无泪。

    李忠得了方便转身就跑,却不是往王府里跑,而是往街头跑,他再不是允礼的长随,而教授那些侍卫练功夫又是白日,所以晚上有很多时间,他跑回家里,进了门连说:“好险。”

    然后往上房给母亲请安,刚好崔氏也在,大春和二春都在,见他回来,大春做贼心虚的以为是回来索要那封信呢,连忙主动将信教了出来。

    李忠接过,看也不看就塞入袖子。

    李老太太眼尖,问:“那是什么?”

    大春道:“是孙小姐写给我二叔的信,那天孙家的丫头来送信,碰巧二叔不在家,我收下的,却给铺面上的事忙活的忘了。”

    听闻是孙玉珈给儿子的信,李老太太登时来了精神:“信上说了什么?”

    李忠敷衍着:“没什么重要的事。”

    老太太脸一沉:“你看都没看,怎知不是重要的事,再说孙小姐写给你的,必然是婚姻大事,怎说不是重要的事。”

    给老娘逼得无奈,李忠只好掏出信,一目十行,走马观花,看罢骂道:“真是个疯子,竟然要与我私奔。”

    李老太太闻之却高声叫了个好:“娘同意了!”

    李忠将那信刺啦撕碎:“您同意不管用,孙大人不同意。”

    李老太太狡诈一笑:“卓文君如何,他爹卓王孙还不同意她嫁给司马相如呢,最后她同司马相如私奔穷的抛头露面卖酒,她爹无奈,还不是周济他们,你同孙小姐私奔,将生米做成熟饭,他孙正堂不同意,最后也会亲自出面为你谋个一官半职,那样,你就可以光宗耀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