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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迷恋(上)(改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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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六章(修)

    男子名叫提波斯, 是个从米利都到雅典来游历的有名诗人, 一次在体育场无意间见到塞雷布斯, 惊为天人, 一心想要结识他。那天在体育场他还没来得及搭话塞雷布斯就走了, 事后他想了很多办法想认识塞雷布斯,比如等在塞雷布斯经过的路上,参加塞雷布斯会出席的宴会,但不知为什么,一见到塞雷布斯的面,他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甚至没有勇气靠近他。

    提波斯在雅典很受欢迎, 许多人都乐意介绍他与塞雷布斯认识, 但是他几次在别人帮他介绍时退缩,惹来许多嘲笑。

    没有人知道自从见到那降临到人间的厄洛斯之后,他的内心怎样被爱情所折磨。只要一看到那个男孩,哪怕只是远远看到, 他就仿佛头脑、心灵、眼睛、耳朵全部失去了知觉, 既感到冷,又感到热, 颤抖着几乎就要死去。不见那男孩时, 他的全身心都被那男孩所占据着,吃不下去饭, 睡不着觉;站到那男孩跟前, 他却连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当那男孩漂亮的眼睛向他望来, 他会战栗到仿佛身在战场上,被最锋利的刀剑逼近。

    除了写诗之外他还是一名不错的画家,他为塞雷布斯画了一幅画,鼓起勇气带着画与一笔钱来到塞雷布斯家,希望能打动他的父亲,得到厄洛斯,但那男孩出现之后他再次落荒而逃。

    他的奴隶了解他的心意,但也很不理解他面对塞雷布斯时的退缩,说:“主人,那个男孩的父亲不同意,你为什么不直接与他交谈呢?你画的这么好,把画给他看,再为他写一首诗,没有人会不被你打动的。”

    他失魂落魄地说:“你不懂。”凝视着画上的少年,在塞雷布斯家门口站了半天才离开。离开之前留恋地望着塞雷布斯家紧闭的门扉,轻轻吟诵了萨福的一句诗:“我的心被爱所震颤,犹如从山顶刮下的暴风狂扫在栎树上(1)。”

    回到借住的雅典朋友家,他在画上题了一首诗:

    “在我眼中那个黑皮肤的奴隶犹如天神般幸福,

    他能近近地跟着你,

    倾听你那如此动听的谈话声;

    你迷人的声音,我一听到,

    心就在胸中怦怦直跳,

    只要瞥你一眼,

    我就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的舌头打了结,

    温和的火焰立刻流遍全身,

    我的眼睛再也看不见东西,

    耳朵也被轰鸣声充满;

    汗水从眉上淌下,浑身打战,

    我恹恹地,比荒草更无力,

    脸发白,心狂跳,我几乎就要死去,

    我喘不过气。(2)”

    之后就病倒了,发着高热,迷迷糊糊的意识不清。他的朋友大惊,把他送到公共医生那里,他昏沉中还紧攥着那幅画不松手。

    医生为他诊治时掰开了他的手,他的朋友拿到那幅画,展开一看,不由叹息。

    他的朋友带着画找到塞雷布斯,请求塞雷布斯去看看他。塞雷布斯听了事情的缘由,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的朋友是很有名望的人,说提波斯就要死了,如果塞雷布斯不去看一看,一定会死去,塞雷布斯只好跟他去了公共医生的诊所。

    提波斯确实病的很严重,饭也吃不下,水也喝不进去,他的奴隶都快愁死了,看到塞雷布斯大喜,忙附在他耳边叫喊:“主人,主人!你看看谁来了!”

    提波斯本来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没有反应,他的朋友向塞雷布斯使眼色,塞雷布斯开口说道:“你还好吗?”

    提波斯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半坐起身看着他,自言自语道:“我是在做梦吗?”

    他的朋友上前一步,说:“你没有做梦,我的朋友,我带你最想见到的人来看你了。”

    提波斯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几乎是惊慌失措地从床上跳了下来,慌乱地整理自己的衣服头发,结巴道:“我、我、我……”“我”了半天,说不出别的话来。

    他的朋友笑道:“塞雷布斯,眼前这个人已经为你神魂颠倒、理智全无了。平常他可不是这样的,他的口才与慕尼西菲洛斯相比也毫不逊色,但爱神却让他窘迫的像个傻瓜。”

    塞雷布斯没有理会他调侃的话,礼貌地对提波斯说:“我看了你的画,画的非常棒,希望你早日康复。”

    提波斯激动地说:“我会的。”

    塞雷布斯又说了几句话,告辞离开了。提波斯的朋友有点不满,说:“他竟然这么冷淡,传闻神眷之子有些傲慢,看来确实如此。他对你的爱意竟然如此冷漠。”

    提波斯忙替塞雷布斯分辨道:“他一点不傲慢,对他来说我只是个陌生人,他还来探望我。而且他也不冷漠,刚刚不是还问候了我,祝我早些康复吗?”

    他的朋友和奴隶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塞雷布斯来探过病之后,提波斯很快恢复了健康。他病好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又去了塞雷布斯家,这次见到塞雷布斯,他总算没有那么失态了,至少表面上没有那么失态。他把那幅画送给了塞雷布斯。

    塞雷布斯收了画,很客气地道了谢,他高兴极了,但很有分寸地没有多打扰塞雷布斯,很快就告辞了。只是从这以后,他常常出现在塞雷布斯会出现的场合。

    他在马库托利斯那里买了许多地毯,偶尔会出现在塞雷布斯家里;只要塞雷布斯会参加的宴会必有他的身影。他为塞雷布斯写了许多诗,许多传唱度都很高,全雅典都知道塞雷布斯有这么一个著名的追求者。

    但他虽然小心翼翼,塞雷布斯还是被纠缠的有点不耐烦。他不是同&性&恋,此人对他来说就是个恋&童&癖,他也完全不会因为有人给自己写很多赞美诗而感动。可是这人没有过激举动,恋童应该也只是出于成长的时代的局限性,神经又敏感纤细,对他态度太恶劣几乎是逼人去死。塞雷布斯拒绝都无从拒绝起,只能疏远甚至视若未睹地对待他,希望他能自己知难而退。

    但是因为这个,塞雷布斯的名声更恶劣了。